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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反駁:“只要是睡起來睜眼,都是‘早上好’和‘下午好’?!?/br>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神色與剛剛無異,表情平靜。他本想拿出背包里新買的,繼續(xù)把沒看完的故事讀完,但他想起在惠比壽神社發(fā)生的事情,隨口問道:“你拒絕和福神一起前往黃泉的理由,是說沒有趁手的神器……?” “你那時,是不是差點想轉(zhuǎn)頭看我?!彼卣f。 “啊,其實那是借口,”春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真實原因是從惠比壽和霽口中得知黃泉一般來說是去了回不來的地方。我覺得,我還沒有厲害到能保護跟著我的人的安全。尤其是惠比壽大人,他像是誤以為我曾平安從黃泉歸來過……” 織田作平靜地打斷了她,“你逃避我的問題,所以未來的我是你的神器吧。” “那你為什么不再次給我命名?我待在惠比壽神社等你時,有看到他給一個人命名——”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像是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那個命名方式很強制,神明只要想就能做到,你是因為我現(xiàn)在還活著,所以不能這么做嗎?!?/br> 織田作背著光,從春妍的角度看過去,能看見那赤色的短發(fā)外仿佛有光線跟著流動。他看上去很年輕,雙眼里有種古怪的堅定——春妍忽然想不出他未來跪在爆炸的公交車前,喉嚨撕血的模樣。 “可是,你已經(jīng)有了新的生活了啊?!彼拖骂^。 你已經(jīng)有新的生活了。 織田作之助“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他不再繼續(xù)糾結(jié)這個話題,本來這個話題本來就是他隨口提及的,他只是想不到會是這個答案,這一答案推翻了他原來的猜想。 心臟好像有彈簧在跳動,但年輕的殺手控制了這一感覺,他從小便擅于控制他的情感,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這樣能更好地生存。 織田作翻開書店店員推薦的書,那家書店會給每本他們書店的書附上獨特的書皮包裝??椞镒髦鷷矚g單純的透明包裝,但這種有專門設計師設計的書皮他也很喜歡。 身邊的少女再次抱緊書包蜷縮著淺眠,發(fā)出輕輕的呼吸聲,像是小貓在打呼嚕。 他看的故事里,主人公也是個殺手,這讓他產(chǎn)生了共鳴感,更何況本身情節(jié)流暢,文字克制隱忍又雋雅。織田作之助仿佛不受公交車顛簸的影響,身處世界之外般神色平淡。 他的手指輕輕翻開了下一頁,第一行字如蟲蟬,突然在他耳邊鳴叫,從此帶來了世間所有的喧囂。 (你或許為之驚詫,但我至今仍這樣深信不疑,深信真正的愛同宗教信仰沒有什么不同。) 第三十九章 砰的一聲,公交車被打破了平靜。 一個剛上車的男人突然暴起,用小錘狠狠砸向車窗玻璃,嘩啦的玻璃碎裂聲與眾人的尖叫刺入耳膜。原先還會罵咧的公交車司機瞬間被縫上嘴般,不敢吭哧半句。 “被我發(fā)現(xiàn)你往警局開就死定了?!蹦腥税纬鲅g的長刀,頂著司機的脖子兇狠威脅。 “嗚——” 春妍第二次被吵醒,有些不開心地瞇起了眼睛。 她坐得位置靠在前排,正對男人的方向,能清楚地看見他消瘦的兩頰,顫抖的右手,鬢間的幾根白須。 男人明顯也看見了春妍,以及旁邊仿佛無事發(fā)生,仍在低頭看書的織田作之助。他惱怒地斂起眉頭,一拳想打向最右邊的織田作時,卻被后者迅速閃過。這一動作完成后少年都沒抬起頭,宛如只是不經(jīng)意地一閃。 男人被旁邊黑發(fā)少女波瀾不驚的雙眼所刺痛,大聲吼道:“喂——你!” 春妍眨了眨眼睛。 她有些遲鈍地望著明顯怒氣沖沖的男人,轉(zhuǎn)頭對織田作感慨道:“我居然第一個被兇,難道這是魅力嗎?” “是你太惹人生氣了?!笨椞镒髦Z調(diào)平坦地說。 春妍很想對男人做出反應,可是在經(jīng)歷不久前的一棟樓持槍小怪,經(jīng)常半路突然朝她撲過來的妖怪,還有昨天差點暴走的兇神荒霸吐,面前持刀的男人,讓她難得地生起了一種“好日常的危險”的感嘆。 “搶劫公交車的乘客,可能,錢不太多。”春妍委婉地說,然后默默把腳下惠比壽給的手提箱往座椅下踢了踢。 男人:“……” 春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男人的臉越漲越紅——男人深深喘了幾口氣,想弄清楚目前是不是的確正進行“隨便搶一輛公交車來泄憤”的計劃——在確定對方無論怎么看都是個普通的年輕學生時,他朝少女舉起了手中的刀。 下一瞬男人手腕被翻轉(zhuǎn),咖啡色工裝褲的赤發(fā)少年眼神銳利,干凈利落地將男人丟到了車內(nèi)后方的空區(qū)。 車內(nèi)乘客的又一陣尖叫聲后,織田作之助撿起因為剛剛動作而弄掉的書,發(fā)現(xiàn)沒有被磕壞時,放心地收進了包里。 “你?!彼聊朕o,思考該怎么說出內(nèi)心的想法。 春妍習慣性鼓掌表示贊嘆以免他又責備她,“織田作!好厲害!” 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恩?!?/br> 被丟到公交車中部空區(qū)的男人意外地頭硬,他艱難地吐了口血,因為憤怒驅(qū)使掙扎著站起來,“你們這兩個小鬼!” “對面那混蛋是不是和我對著干??!棉花糖是什么惡心名字!居然還敢叫我小學生??”坐在后排拿著手機的赫紅色短發(fā)男孩氣急敗壞地罵道。 他的聲音格外突兀,伴隨旁座白發(fā)男孩的一聲嗤笑。 削瘦的男人眼珠一轉(zhuǎn),他想到有那個古怪少年在他可能這次一無所獲,干脆沖上前把出聲的男孩一把勒住,大聲道:“現(xiàn)在放——” 轟。 春妍見那全副武裝的男人像一張紙,與公交車車門一起,輕飄飄地飛起,又落到了道路旁的灌木叢中,砸出一大片枝葉與驚叫。一對在人行道邊聽歌邊跑步的情侶僵在原地,滿臉迷茫地看著落在他們前面的“尸體”。 “剛剛什么東西碰到了我?!敝幸惨荒槓盒牡孛嗣牟弊樱路鹜踢M千根針般砸了咂嘴。 奇犽接過手機,嘲笑道:“好沒用哦你,居然會被人當人質(zhì)。” “哈???!我是要先回隊友消息好嗎!找死吧你這個白毛怪——” “怎么小矮子要打架嗎!” 春妍猶豫了會,開始整理她的著裝,掏出手機善意地撥打了個急救電話后,檢查沒有遺漏身上攜帶的物品。做完這一切,她心有戚戚地對織田作說:“我覺得我們可能要被詢問了。” 他們果然被叫到警察局。 橫濱的警察像是對搶劫男人這種傷見怪不怪,似乎還覺得傷得不重。他們了解了男人搶劫公交車的具體情況后,開始了基本的教育工作。 “小朋友以后遇到危險不要馬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