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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揚(yáng)正在書房處理公文,聽聞兄長送來的少年到來,心里略感不快。一來李揚(yáng)不好男色,二來他看不起男寵。堂堂男子漢竟甘為人下,像女子般伺候男人,實在愧對天地父母。李揚(yáng)隨便指發(fā)了二人的職務(wù),吩咐李玉成將人帶到僻靜偏遠(yuǎn)的院舍,別叫他看到。連男人的聲音都未聽到,春桃已被人派到靜心園去,每日打掃佛堂,整理經(jīng)書,擦拭屋里院子。如此生活過了十?dāng)?shù)天。春桃好幾次想偷偷溜到李揚(yáng)住處猗心苑去,都被李揚(yáng)屋里的小廝攔了下來。少年急得口里都冒出幾個水泡,夜里睡不好,日頭又勞累,真怕把自己活活憋死。秋棠剛打好了水,回到房里見春桃蟻咬般坐立不安。“你急也沒用,先不說李揚(yáng)不待見你,那王氏也不是個好相處的主。你看李揚(yáng)屋里守得嚴(yán)緊,就是防有人爬到他床上去?!?/br>秋棠不屑的搖了搖頭,用手指點著人的額,道:“桃兒,你得明白自己的身份,是個不得寵的男色!樓里教你的事都忘光了?還是因在鹿園過了幾天好日子,倒是不愿再以色侍人了?你得記住,他是開國公李揚(yáng),你是送來的男色!看你現(xiàn)在?”說著,一把拉起了人,拎到銅鏡枱前,按坐下來。“年歲是大了些,可還是長了副好皮相。打扮一番,還是可以拚一拚。當(dāng)日你怎樣勾上了人,今日你就不能了嗎?”打開擱在枱上的脂粉,印了一點砂紅抹在少年唇上。“春桃,想要人,你得拿出本事來!”說完,憤憤的走出了房間,用力合上門,獨(dú)留少年一人在昏暗的房里。夜深人靜,開國公府里的燈火熄了大半,外面飄著紙絨雪。靜心園是佛堂,屋里擺設(shè)簡陋,李揚(yáng)又特別示意管事好好“照顧”兩人。這些日來,吃的,用的,連炭火衣服都不足夠。白日餓著,夜里冷得兩人擁著發(fā)抖,日子過得甚是艱難。春桃坐在鏡前良久,望著鏡中落魄憔悴的自己,不禁失笑,都到了現(xiàn)在這地步了,還癡想著哥哥會憐我?笑著笑著,眼淚順著臉龐滴了下來。“哈!洛春桃,不正因到了這地步了,更應(yīng)無所畏嗎!”少年抹去眼淚,嗤笑了一聲,對著銅鏡畫上精美的妝容。此時,秋棠推門進(jìn)屋,煮了壺?zé)崴婧昧损z頭。見少年攬鏡自憐,在鏡前嬌嗔作笑。昔日在墨醉樓里,幾人常在房里演練。一蹙一笑,一言一態(tài)都得勾人心,媚入骨。秋棠不作聲,半倚在床上,吃著饅頭。“春桃,眼淚能讓人憐沒錯,但得控制好,糊了妝能看嗎?”他是風(fēng)月老手,摸清男人心思,討人愛惜自是易如反掌。靜心園的燈火,罕有地亮了一夜。“主子?!彼藕蚶顡P(yáng)的小廝在門口敲了門。“何事?”李揚(yáng)才剛起床,身邊兩個貌美的大丫鬟正為其整衣梳發(fā)。“李府管事派人來,說老國公夫人今早身子不適,想請爺過去一趟。”李揚(yáng)神色凝重,轉(zhuǎn)過身,從丫鬟手中取了件披風(fēng),帶著幾個仆人,急忙忙的走出屋院。繞過小花園快到一座假山時,李揚(yáng)見到幾個粗使雜役對另一個小廝推推搡搡,說話下流露骨,還伸手去扯小廝的衣服。“爺,那幾個人是夫人帶過來的下人,另一個是前些日子李濯公子送來的...小廝?!惫苁略谂赃?,低頭輕說。李揚(yáng)氣得握緊拳頭,他的國公府內(nèi),竟發(fā)生這種仗勢欺人之事。他不待見那兩個少年,也不容得旁的人來踐踏。“住手!”那幾個本來嬉笑著的男人,見到李揚(yáng)后,嚇得腳都發(fā)軟,全跪在地上,支支吾吾,都不敢出聲。那少年身上衣服被扯得凌散,一頭烏發(fā)紛亂,玉白的肌膚印著青青紫紫的指痕,下唇因害怕而咬出了血,眼中含淚,眼眶發(fā)紅,一臉惶恐。小廝“玉成!把這幾個仗打二十板,趕出國公府!再補(bǔ)五個仆人去夫人院里!”那幾個男人早已嚇得不成色,紛紛嗑頭求饒。李揚(yáng)抬了抬下巴,眾人立即拖走了那些人。來到還在跪著的少年跟前,伸出了手,拉起了地上的人。“沒事了?!?/br>少年抬頭,看著男人,不可置信地握著男人寬厚粗糙的大手。半響,兩行清淚滑出,悲傷,委屈及驚訝。李揚(yáng)如同被雷擊中一樣,心里滋生出一種莫明的情愫??傆X得眼前這人,不該讓人如此對待。少年的淚,刺痛了他淡薄無情的心。男人解下披風(fēng),裹著少年纖弱的身軀,禁不住攬在懷里,輕撫著水綢般的墨發(fā)。“玉成!”“是?!?/br>“將人護(hù)送回去,日后再有發(fā)生這種事情,不必回報!給我卸了二只手再趕出國公府!”男人的手臂緊了緊,用力嗅著少年身上的休香。只覺得誘人非常。“馬車準(zhǔn)備好了嗎?”“備好了?!?/br>李揚(yáng)嘆了口氣,不舍的放開了人,轉(zhuǎn)身離去。片刻后,卻停下腳步,駐足回首,略作沉思。那少年......心里翻出不一樣的躁動,真想現(xiàn)在就抱緊人!壓倒地上!然后狠狠的cao弄著再鎖在自己身邊!男人不禁為這荒謬的想法失笑,或許自己今晚該找個女人來發(fā)xiele。秋棠望到兩個護(hù)院送了人回到門口。見春桃身上披上了男人的衣裳,頓時舒了口氣。“桃兒,怎么了?有見到李揚(yáng)嗎?”見到少年眼眶紅了,身上衣衫被扯壞了,露出青紅指印,心里實在不舍。“沒出事情吧?傷著了?”春桃眸中滿是迷惘、悲涼。凝在眼珠的淚,終是流了下來,捉起秋棠的手,笑著道:“見著了!見著了!哥哥他可俊了,比以前更高,更壯!若不是我認(rèn)識他,根本不敢想象眼前的人會是我的哥哥?!?/br>少年緊握著秋棠的手,顫聲道:“他是真的...真的,忘了我。他剛剛認(rèn)不出我來。秋棠,他是真的...忘了我?!?/br>此刻,少年的笑容竟比哭更教人難過。春桃失去力氣,滑落跌坐在地上。秋棠用力,將人扶了起來。“起來!別讓其他人見到,有的是閑話?!?/br>少年被人拉了起來,半扶半拖的走進(jìn)屋里。坐在床榻上,春桃的淚仍是止不住的掉下。秋棠揣了盆熱水,伺候了少年梳流,替人解下了披風(fēng),掛在屏風(fēng)上。“別哭了,要是李揚(yáng)對你有半點心思,這幾天定然會有動作。快擦些藥膏,你那身指痕,看著教人難受,李揚(yáng)是不會喜歡的?!?/br>少年吸了吸鼻子,點著頭,由著秋棠脫下衣服擦了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