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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壞的做派——報喜不報喪。 此番去瓊州一事雖然早就定下了,但他為了避免家里人擔(dān)憂是不打算告訴的,誰知竟一時脫口而出, 還引來劉玉真這么大的反應(yīng), 頓時也有些不安。 連忙上前安慰解釋:“我就去一個月, 很快就回來了?!?/br> “夫君說的是哪兒的話?”劉玉真掙開他的手, 冷聲道:“您是一家之主, 是能做這個家的主的人!我們這等上不得牌面的哪能生氣???可不得幫著描摹填補。” 可瞧著可不是不生氣的樣子, 陳世文在心里道,當(dāng)下便揮手將桂枝打發(fā)出去,拉著她回到內(nèi)室,柔聲解釋:“娘子消消氣,我這不是沒想起來嘛,往后我有什么事一定都和你商議,再不亂做主好不好?” 劉玉真把身子扭到一邊,實在不想和這人說話,這去瓊州又不是去縣城買個菜,哪有這么簡單。 陳世文又走到另一邊,復(fù)勸道:“我不是自個兒去的,還有兩位族中兄弟和幾個至交好友呢,除了這些還有商隊鏢局,安全得很?!?/br> 劉玉真又扭到另外一邊,依舊不理他。 陳世文這回不轉(zhuǎn)了,他直接坐下,將人摟在懷里低聲道:“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這一去萬里路便如讀了萬卷書。再說了當(dāng)今陛下圣明,道不拾遺官道通達(dá),還下令開了海禁,沿海繁華得很,那有碧綠眼珠子的洋人,我就去看看增長見識?!?/br> “聽說洋人的珠寶玉石都按筐裝,我買些給娘子做釵環(huán)可好?” 劉玉真剛剛一口氣上來,是氣得不行,但這會兒被他三番四次地勸著,也知道這早就定下來的事不是她說兩句話就能免的,心里也慢慢恢復(fù)冷靜,便打算著給他一個臺階下。 “說得倒好聽?!?/br> 陳世文見她這態(tài)度也是松了口氣,低聲笑道:“天可憐見的,娘子我句句都是實話?!?/br> 兩人又細(xì)語了許久,陳世文把其他幾人的來歷都說了,承諾都聽鏢師的不亂走動,這事終于過去了。 “除了這個事,你還有沒有什么事情瞞著我的?”劉玉真瞪著他,“過時不候,日后再被我發(fā)現(xiàn),我可是不依的?!?/br> 陳世文沉默了一下。 真還有? 劉玉真氣急,顧不得維持賢惠人設(shè)了,擰了他一下,“你快說呀!” 陳世文嚇了一挑,忙道:“就一件,就一件,先頭我得了信,劉二太太使了人打著我的名號給一個打死了人的莊頭開脫,我便攔了。然后前些日子我又得知她使人買通了一個師爺,想要從輕發(fā)落,我又去攔了,就這事,沒別的了?!?/br> “打死了人!”劉玉真驚訝,“為什么要打死人?!” “秋收前那莊子與附近的村落爭水,打了起來,”陳世文嘆氣,“每年都有這樣的事,打傷了的常有,打死了的少見。像這個莊頭那樣不依不饒當(dāng)天夜里還沖進(jìn)人家里去把人打死的,更是罕見之極。” “劉二太太居然還想著給他開脫,真是聞所未聞啊。” “我特地托了縣令大人,請他嚴(yán)加懲處,以儆效尤,估計就要判下來拉到京城秋后問斬了?!?/br> 劉玉真也不敢置信,腦海中翻滾著上諸多下人犯事連累主家的例子,急問道:“那劉家呢?我母親會不會有事?!” “此舉是那莊頭擅自主張,與劉府無關(guān)的,”陳世文安慰道:“此去那莊子上要四五個時辰,一來一回便是近十個時辰,從下午打人到晚上打死不過兩三個時辰,這從時間上便不是能受人指使的,只能說是這個莊頭性子暴躁,劉家有不察之過,賠銀可了?!?/br> “我與親見了大舅兄,與他說明此事,并讓他嚴(yán)御下人了,你不必憂心?!?/br> 不牽連了母親便好,劉玉真放心了,不由得又埋怨起來,“你怎么竟瞞著我大事?!” 陳世文理虧,只好百般安撫才讓人消氣,結(jié)伴出門的時候劉玉真再度吩咐桂枝,“讓郭老三套了車來……” “誒怎么又要套車呢?”陳世文急道:“我們不是說好的嗎?” 劉玉真白了他一眼,“怎么不能套車?我讓人去莊子上取些東西都不成了?你要去這么久不多備點東西怎么行?” 陳世文松了口氣,“成成成,你讓人去哪兒都成?!?/br> 劉玉真繼續(xù)吩咐桂枝:“嬤嬤這兩日身子不爽利,你和他乘了車到莊子上,讓他們把做好的魚面都送來,現(xiàn)做些干菜,再殺頭豬挑上好的rou切了做成rou腸、臘rou烤干一起帶回來。” “再去府里找母親要些出遠(yuǎn)門的東西,拿五十兩銀子去母親那沒有就拿了方子去藥鋪配成丸子?!?/br> 頓了頓,又提醒道:“就按當(dāng)年父親去瓊州那樣子準(zhǔn)備。” “去瓊州?”桂枝看看自家冷著臉的姑娘又看看含笑站著的姑爺,有些不明白,姑爺不是要去京城嗎?怎么又變成瓊州了? “他要先去瓊州,”劉玉真低聲道,“再加上去京城得足了三個月,所以你快去快回,多備著些。” 桂枝很是詫異但多年來的歷練讓她冷靜下來,沉聲道:“我明白了,這就去辦?!?/br> 夫婦二人就這事沒有再爭議了,但相處著還是有些別扭,劉玉真氣他擅自做主不顧自身安危還讓她瞞著家里人,陳世文則是發(fā)現(xiàn)了小妻子另外一面覺得有些驚奇,兩人別扭著連孩子們都感受到了。 康哥兒看了眼爹爹,又看了眼母親,眼珠子亂轉(zhuǎn)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劉玉真有些嚴(yán)肅:“康哥兒你想說什么?莫要東張西望的。” 康哥兒機靈地轉(zhuǎn)過頭,“爹爹你的補湯不喝嗎?今天的補湯甜甜的。” 陳世文看了桌上的所謂補湯一眼,泛黃的湯汁里灑落著枸杞和紅棗,聞著一股子奶香味,想到這些日子吃過的的確是一股子甜味,他便端起來喝了一大口。 頓時,一股子辛辣直沖喉嚨,他艱難地咽了下去,咳嗽道:“怎么這么辣?” “我讓廚房多多放姜汁呢,”劉玉真瞧著他似笑非笑,“夫君你過幾日就要啟程了,外頭又是風(fēng)又是雨的不比在家里舒坦,從現(xiàn)在開始啊就要好好的補身子,以后每天給你喝一碗,你覺得好不好?” 陳世文:“……”小聲嘀咕了一句‘唯女子于小人難養(yǎng)也’,到底是皺著眉喝完了。 “好喝?!笨蹈鐑汉韧炅俗约旱男⊥?,砸吧砸吧嘴,“還要!” “吃東西的時候不要發(fā)出這樣的聲響,”劉玉真提醒了一句,然后讓人再給他小半碗?!盎劢銉耗愕囊部旌?,你看我們都喝完了。” 慧姐兒乖乖喝完了,把今天寫好的大字拿來給陳世文檢查。 陳世文仔細(xì)看了看,贊道:“不錯,不過也莫要讓自己太累了,往后每日寫五張即可,你年紀(jì)還小可不能寫歪了手骨。” “孩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