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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理準(zhǔn)備,總比沒有的好?!庇崂媛牫鏊捓锏倪z憾,哽咽著安慰她。 姜玉微微搖頭:“不是的,親人離開這種事,就算有心理準(zhǔn)備,痛苦也不會減少半分,只會讓痛苦的時間線拉長?!彼o了靜,狡黠的朝俞梨眨了眨眼睛,“其實要不是霍沉的出現(xiàn),我本來還想著一輩子不告訴他,哪怕死了我也假裝出國享福去了,這樣他對我只有恨沒有愛,也就沒那么痛苦了?!?/br> 俞梨聽出她在活躍氣氛,勉強打起精神笑了笑:“不管怎么說,你的這個計劃注定失敗了,所以要努力活著,好好聽醫(yī)生的話,霍沉再怎么說也是經(jīng)歷過一遍的人,相信一定可以幫我們避過所有錯誤答案,改變你的命運。” “真的可以嗎?”姜玉好奇。 俞梨堅定的點了點頭:“一定可以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 “嗯,我會配合的。”姜玉笑了笑。 俞梨鼻子一酸,再次鉆進她的懷里,姜玉好笑的抱住了她,像哄三歲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很快就一起沉沉睡去。 窗外月色朦朧,月光隱隱透過窗簾縫隙落在病房的地板上,窗外的枯樹孤零零的站著,一小片綠芽悄悄探出身影。 春天不知不覺的就來了。 夜色濃郁的夜里,霍沉和霍鎮(zhèn)予安靜的坐在沙發(fā)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霍鎮(zhèn)予喃喃:“我還是不相信,她明明那么健康,怎么會突然得病……” “這個病很多時候是因為心理壓力和情緒壓抑,”霍沉垂著眼眸,“我記得她離婚之前那兩年體檢過,當(dāng)時還沒有?!?/br> “……所以是因為我,”霍鎮(zhèn)予眼角泛紅,迷茫的看向霍沉,“是因為不想耽誤我學(xué)習(xí),離了婚也要裝夫妻和睦,才會得這個病的?” 霍沉垂眸,沒有說話。 霍鎮(zhèn)予荒唐的笑了一聲,笑意又瞬間消失,再次直愣愣的盯著地面發(fā)呆。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低聲問:“她會死,對嗎?” “嗯?!?/br> “什么時候?” “2014年陽歷9月17?!?/br> “還有半年……”霍鎮(zhèn)予喉間仿佛被什么哽住,突然就沒音了,不知過了多久,他又一次開口,“你說她是做完手術(shù)之后擴散的?!?/br> “嗯?!?/br> “那是不是不能做手術(shù)了?” “我不想讓她做,”霍沉看向他,“我怕?!?/br> 怕重蹈覆轍。 霍鎮(zhèn)予沉默了,好半天輕聲說:“但剛才醫(yī)生跟我說,如果不做手術(shù),癌細(xì)胞隨時擴散?!?/br> “但做了手術(shù),就跟我的經(jīng)歷一模一樣了,最后結(jié)局可能也是一樣的?!被舫谅曇魶]有起伏。 霍鎮(zhèn)予不說話了。 兩個人安靜的坐著,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當(dāng)墻上時鐘指向凌晨三點時,霍沉站了起來:“去醫(yī)院看看吧?!?/br> 霍鎮(zhèn)予垂著眼眸,半天動了一下,抬頭平靜的看向他:“你能先出去嗎?我想一個人靜靜?!?/br> 霍沉眼眸微動,半晌應(yīng)了一聲:“好。” 說完,他直接開門出去了,當(dāng)關(guān)門聲響起,整個家里只剩下霍鎮(zhèn)予一個人。 他俯身抱住膝蓋,把臉貼在自己的腿上,以別扭的姿勢坐在沙發(fā)上。他一直維持這個姿勢,始終都沒有變過,只是肩膀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 雖然已經(jīng)是春天,但凌晨三點的夜里依然很冷,霍沉站在樓道里,倚著臟兮兮的墻壁,鋼筋水泥里透出的涼氣驅(qū)逐他身上最后一絲熱氣,他卻沒有動,只是安靜的聽著房子里傳出的壓抑哭聲。 漫長的時間過后,門被再次打開,霍鎮(zhèn)予從里面走出來,表情和霍沉一樣平靜,只是眼底的血絲更重,眼皮也腫了很多。 霍沉仿佛沒發(fā)現(xiàn)他哭過,平靜的從冰涼墻壁上離開:“走吧?!?/br> “嗯?!?/br> 兩個人安靜的下樓,到路上打了輛車直奔醫(yī)院去了。 凌晨的醫(yī)院大廳走廊都沒什么人,兩個人順暢的來到了私人病房前,當(dāng)要進去時,霍鎮(zhèn)予突然停下了腳步:“你、你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霍沉頓了一下,平靜的看向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她應(yīng)該不想見我?!被翩?zhèn)予別開臉含糊的說。 霍沉靜了靜,才不緊不慢的開口:“我給你時間調(diào)整心態(tài),但你要盡快,因為她很想你?!?/br> “……嗯?!被翩?zhèn)予低著頭應(yīng)了一聲。 霍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才放輕了腳步走進去。私人病房內(nèi),唯一的大床上躺著兩個人,都睡得很沉,連他來了都沒發(fā)現(xiàn)。 霍沉靜靜的坐在她們身邊,盯著她們恬靜的睡顏仿佛怎么也看不夠,一直到俞梨被他的視線sao擾得要醒來,他才頓了頓離開房間去外面等待。 而原本在外面的霍鎮(zhèn)予,此刻也不見了。 姜玉這次在醫(yī)院住了半個月,北方的春天很短,就半個月的時間,俞梨已經(jīng)從羽絨服換到了毛呢外套,又從毛呢外套換成了更薄的外套。 而姜玉也在這半個月里,跟李樹分手了。 “為什么要分手?”俞梨不解。 姜玉聳聳肩:“他太煩人了,整天來纏著我,我沒精力應(yīng)付他,就分手了。” “可你不是……”俞梨話說到一半,注意到她表情不對,頓時恍然,“你是怕霍鎮(zhèn)予不高興對不對?” “別胡說,沒有的事?!苯褫p哼一聲。 看著她別扭的樣子,俞梨嘆了聲氣:“你們倆真是親母子,一個比一個別扭?!?/br> 姜玉支棱起耳朵:“他又跟你打聽我消息了?” “何止是打聽,他最近一下課就往醫(yī)院跑,整天守在外面卻死活不進來,要不是我抓到他幾次,還真以為他只是手機上問問呢。”俞梨無奈。 姜玉唇角忍不住揚了起來,接著又有點遺憾:“所以他打算別扭到什么時候?我是真想他了?!?/br> 話音剛落,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走了進來。 俞梨和姜玉同時看了過去,對方繃著臉走了過來。俞梨愣了一下,接著一臉驚喜的站了起來:“霍鎮(zhèn)予?” “……你認(rèn)錯人了,我是霍沉?!被翩?zhèn)予冷著臉說。 俞梨:“?” 姜玉:“……” 第83章 (騙他的) 當(dāng)聽到他說他是霍沉?xí)r, 俞梨茫然了,再看他身上的衣服,確實是霍沉的, 于是更弄不懂他葫蘆里賣什么藥了:“你為什么要穿……” 話沒說完, 她就被姜玉扯了一下袖子,于是瞬間乖乖閉嘴了, 再看一眼霍鎮(zhèn)予眼底一閃而過的不自在,隱約明白了什么。 “要穿什么?”霍鎮(zhèn)予緊張的看向她。 俞梨眨了一下眼睛, 干巴巴的開口:“要穿這件衣服, 外面還挺熱的, 這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