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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角已經(jīng)被腐蝕得差不多了,實在難以想象再往里究竟是個什么模樣。 “這玩意兒能察覺到有誰靠近嗎?”雖然已經(jīng)從中年人的態(tài)度中猜出點端倪,顧淺還是確認般的問了一遍。 中年人“嗯”了聲。 “別離得太近,”他腦門上的汗也不知是疼出來還是緊張的,“盡可能什么聲都別出,最危險的就是這一段了,只要過去了什么都好說?!?/br> 顧淺自己還好,身上帶傷行動不方便的中年人才是難辦的那邊,但好在他有經(jīng)驗來補。 他們小心翼翼地繞過了任何一根看似無害的須藤,控制著盡可能不發(fā)出半點聲音,再加上有意隔開了一定距離,果真沒有驚動靜靜地立在旁邊的巨型豬籠草。眼看橫亙在面前的捕蟲籠只剩下兩三個,勝利的希望就近在咫尺,中年人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氣,傷口的隱隱作痛都影響不到他臉上浮現(xiàn)出的喜色。 ……可世上偏偏有一句話叫做樂極生悲。 轟。 腳下突如其來的震動讓兩人同時一愣。 轟,轟。 這劇烈到整塊路面都跟著搖晃的震顫一下接一下,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顧淺只看到路邊幾根僅存的電線桿上掛著的線纜都在晃動,緊接著,足以籠罩住他們倆的陰影從街角投下—— 哦豁,她想,這下有意思了。 天知道它是不是中途改了主意,怪嬰用手支撐著自己碩大的身體緩緩跪爬出來,唯一能肯定的是它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他們——加上眼窩處的三張嘴都微微咧開,原本掛在齒間的“rou”已經(jīng)不知道哪里去了。 淌出的涎水沾濕了嘴角,它“環(huán)視”四周,循著新鮮的獵物氣息繼續(xù)往前行進。 前有食人豬籠草攔路,后有追兵,中年人只覺得冷氣嗖嗖地往上冒,心里不禁悲嘆道吾命休矣。 離得越近,那巨型怪嬰的態(tài)度仿佛就越確信,它已經(jīng)認定了兩人所在的方向,向前爬的速度也rou眼可見地越來越快,只怕是再用不了幾秒就能到達他們跟前—— “跑!” 顧淺當機立斷地厲聲喝道。 中年人:“我——” “你走你的!” 就在她出聲的這一瞬間,原本沉寂的須藤猛然彈起。顧淺眼疾手快地向前狠推了一把,中年人頓時趔趄了好幾步。 他后背重重撞上地面,差點又吐血,但與此同時的是散發(fā)著奇香的液體噴濺在他方才站的那塊空地上。豬籠草撲了個空,顧淺清楚地看到了那“瓶口”又轉(zhuǎn)向了她。 沒時間留給她猶豫,地面震動得幾乎要人站立不穩(wěn),顧淺躲閃著迎面澆下的粘液,聽到后面枝條被連根扯斷的聲音。 體型龐大的怪嬰可沒這么多顧忌,豬籠草壓根不是它的對手,連最壯碩的主莖都被撞得歪折向一邊。 半死不活的獵物似乎無法引起怪嬰的興趣,現(xiàn)在最吸引它注意力的還是留下來殿后的顧淺,被推倒在地的中年人沒命地掙扎著爬起來,吭哧吭哧地連滾帶爬往正對角的墻后跑去,顧淺注意到他往墻上抹了一道長長的血跡,明顯是還記得要給她留個指路的記號——當然,前提得她有命過得去才行。 已經(jīng)逃無可逃了。 ——既然如此。 怪嬰顯然很滿意追上了自己的獵物,它喉間發(fā)出古怪又陰沉的嘶鳴聲,渴求到三張嘴巴同時齊刷刷地張了開來。 陰影之下,看看再無退路的身后,顧淺再轉(zhuǎn)過頭來時,心下已經(jīng)有了決斷。 她幾不可見地笑了笑。 來吧。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作者有話要說: 反正兩個都是一個意思(? === 謝謝彩虹、枕上千年、BJT的XBG和鴿子精的地雷! 么么噠?。(:з」∠)_ 第39章 鷸蚌相爭 顧淺很明白自己的弱勢在哪里。 不說雙方體型差距巨大, 她手無寸鐵,還不比這怪嬰一樣可以隨時修復自己受到的傷害——上次和那個伊什么什么公卿的戰(zhàn)斗就是前車之鑒,害得她還得專門去“海濱”以體驗券為條件才換來了一條完好無損的胳膊。 這回麻不麻煩都在其次, 就那個中年人口中透露出來的幾句話就知道他們那的醫(yī)療條件肯定不怎么樣。 稍有疏忽可能就會傷得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行動,怎么都得打起千萬分的小心和謹慎才行。 念頭的流轉(zhuǎn)只在轉(zhuǎn)瞬, 嗆鼻的灰塵竄地而起! 顧淺避開迎面飛來的石塊, 她才驚險地躲過了接連碎裂的幾塊地磚,巨大的黑影又眨眼間籠罩了眼前的一切。 那五根指頭的每一根都足有柱子那么粗,一齊拍下來的破壞力更是不容小覷。怪嬰毫不客氣地追擊著她的行動,顧淺只覺又是一下劇震, 這回的巴掌是擦著她肩膀落下來的。 ——只差那么一點,她的骨頭就要跟旁邊的大理石板一樣被砸得粉碎。 顧淺親眼看見鋼筋插進了它的指肚,異于人類的鮮綠液體噴濺出來。 怪嬰喉間的嘶鳴聲一瞬間變了調(diào)子, 明顯是穿刺的劇痛放在它身上也讓它難以忍受,它嚎叫著向后掙去,試圖把那根鋼筋給弄出來。 在他胡亂的動作下,那根扎進去的鋼筋“當啷”落了地, 正如中年人所說—— 這怪物才剛剛拔出鋼筋, 傷口就飛快地交織出細細密密的纖維來,撐死也不過兩三秒的時間,它的手掌就愈合如初,連丁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還顯然將這筆賬算到了顧淺的身上。 “啊……啊啊……” 怪異的巨響震得人耳膜發(fā)痛,那兩張陷在眼窩里的嘴巴轉(zhuǎn)向顧淺的同時,她接連后退了兩步。 ——與其說是她還有的選擇,不如說是它硬生生地造出了能讓她再拖延的余地。 灰塵和著瓦礫落定,顧淺小步助跑,手再一撐, 徑直翻進了被怪嬰一拳砸爛的墻洞! 她連頭都沒回,清楚這么點障礙根本不可能攔得住那個怪物。果不其然,它大聲地嚎叫,緊跟著又是一巴掌拍爛了那堵原本足夠堅實的墻壁。 水泥塊“轟隆隆”地墜下,夕陽的余暉透過越發(fā)擴大的空隙漏進來,好歹是勉強照亮了前頭的路。她現(xiàn)在不可能往外逃——鬼知道那些玩意兒都長成了什么樣,只好一股腦地往不利于植物生長的建筑物里頭鉆。 她跑進來的這棟是個小高層,怪嬰的體型自然是進不來的,它暴怒之下干脆兩手一起抓住了這棟樓的兩邊,用力向中間擠去—— 顧淺暗罵一聲,趕在樓房塌陷之前沖著正對面的窗框一躍而上,她雙手抓著尚未被植物侵入的窗楞,整個人隨之蕩出了窗外。 她輕盈地落了地,又迅速起身奔向前方,下一秒,她的落點就被怪嬰咆哮著砸得稀爛,再無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