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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細細長長的枝條從正對面的樓梯間門邊探出來,上面的圓葉隱約間就透出了一種驚人的熟悉感。顧淺盯著那幾片葉子,再清楚不過自己是在哪里見過它們。 ——那幾尊被吸成人干的雕像,身上蓋著的可全都是這玩意兒。 再然后,藏在陰影中的怪物終于也現(xiàn)了身。 幾根rou藤支撐著她只能說勉強是有個人形的上半身,蠕動著向前行進。這家伙的眼睛足足占據(jù)了臉的一半大,通體漆黑的眼仁向外凸起,被薄薄“皮rou”覆蓋的頭骨也是一樣的凹凸不平,皮膚僵硬得宛如干枯的樹皮,讓人禁不住懷疑她為什么還能活動自如。 腦袋后面長著大把大把的藤葉,每一根都像是有自我意識似的在不斷地顫動。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一個丁點大的黑豆身影蹦蹦跳跳地一路爬上她肩頭,用他們聽不懂的語言嘰里呱啦地訴說著什么。 結果還是有漏網(wǎng)之魚,顧淺想,所以,這是母體找上門來了。 聽著聽著,母體的臉猛地扭曲了一下,可轉瞬就又和緩了下來,咧開嘴唇,成了那副甜甜膩膩、放在她臉上又格外毛骨悚然的神情。 “我的孩子告訴我,”她慢慢說,“它們找到了一個很適合繁育家族的地方?!?/br> “可等我過來才發(fā)現(xiàn),居然敢有不知死活的家伙對我可愛的孩子們下殺手……” 那母體伸出發(fā)黑的舌尖舔舔嘴唇,“如果你們乖乖站著束手就擒,我可以考慮給你們個痛快點的死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狠話到后面就變了調(diào),尖利的慘叫扯得極高,金合歡母體吃痛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后腦,嚴拯和孫芊芊都震驚地望著那個原本站在他們旁邊卻在眨眼間出現(xiàn)在母體背后的身影。 她的速度極快,快到那藤葉根本沒來得及纏上她就將其狠狠甩到了軌道上。而后,那些失去了支撐的圓葉了無生氣地垂落下去,徹底蔫了。 “束手就擒?” 不,她不僅不會—— 顧淺對上了被薅掉一把頭發(fā)的母體不敢置信的怨毒眼神,“謝謝你自己送上門。” 作者有話要說: 嗯,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齊齊整整 === 謝謝彩虹、BJT的XBG、緋弋和清寒的地雷! 么么噠!=3= 第42章 千里送人頭 她也只來得及說這一句話了。 話音剛落, 比之前還要高出八度的尖利嚎叫就徹底占據(jù)了他們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 金合歡的母體已經(jīng)徹底被激怒了,她手指扣在被硬生生薅禿一塊的位置不斷地抓撓,直到滲出了淺綠色的樹液。脖頸到臉頰上凸出了層層粗細不一的青筋, 本就灰暗可怖的面部更是惹人膽寒。形似頭發(fā)的枝葉和支撐身體的rou藤俱在狂亂地舞動,一聲接一聲的尖叫折磨著鼓膜。 她怨懟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顧淺的臉上, 恨不得這下就把這家伙給生吞活剝了。后者只因為這過于吵鬧的號叫皺起了眉, 低頭看看那投幣式的表盤。 離刷新點數(shù)重置的時間還差五個小時四十九分。 但就剛才的“試探”而言,用對付怪嬰的屬性來應對這母體也綽綽有余,只要小心別被那可以吸干血液的藤葉纏上就好。 “殺了我可愛的孩子,還敢對我美麗的長發(fā)下毒手, ”金合歡母體恨得牙根都要咬出血來,“有本事你就別跑——” 就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般,顧淺幾不可聞地笑了一聲, 這就是完完全全的火上澆油了,母體更是被這輕蔑的一聲笑得失去了理智。伴隨著怒吼,她揮舞起驟然伸長了足有幾厘米的泛著可疑亮光的指甲,直直向顧淺撲了過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被那挨到會有多不妙, 顧淺一個虛晃, 余光同時瞥向身后。 那對情侶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后對危險當然也有足夠敏銳的嗅覺,只可惜這站臺太小,躲都沒處躲,只好盡可能地避開她們打斗可能會波及的范圍。 這下就不用再有多顧忌了。 顧淺的視線轉回了金合歡母體的身上,眼看著她撲了個空后,這就又要重新發(fā)起攻勢。 那把水果刀“啪”的一聲彈了出來,與此同時,凌冽的破空聲從耳邊刮過。那尖利的指甲擦過顧淺的臉頰側畔,她生生一擰身, 當胸一腳正踢在母體護在胸口的手臂上。即便是有了胳膊當緩沖,這力道還是踹得她直直地向后飛去。 金合歡母體的后背重重砸向地面,以至于她好不容易再爬起身后就立馬嘔出來一口鮮綠的汁液??伤敛磷旖牵а墼倏聪蝾櫆\,禁不住浮起的卻是一個快意的笑—— 這人類固然是及時踢向她拉開了距離,卻也終究讓她給纏上了。 金合歡母體后腦的三兩根藤葉拉得極長,與之相反的是剩余的那些,就像是在短短數(shù)秒之間汲取了它們的全部養(yǎng)分似的。顧淺明白眼前的怪物為了要她的命顯然是已經(jīng)不惜一切代價了,她的額角也滲出些微的冷汗來。 一腳踹開母體的同時,她到底也是避之不及地被那幾根枝條的末梢卷上了手腕,在眨眼間纏得嚴嚴實實。 這下可精彩了,她的右臂才剛剛從骨折的傷勢中愈合不久,左胳膊就要淪為這見鬼“新人類”的養(yǎng)料。 都說是十指連心,顧淺只覺得這疼痛比當初被伊維魯庫公卿硬生生折斷胳膊還刺骨,幾乎感覺得到葉片下最末端的觸須還在不斷向內(nèi)生長的觸感。抬眼看見金合歡母體那得逞似的笑容,她忽的也笑了,眼底卻是驟然深了些。 ——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敵人,她一向是比誰都狠的。 下一瞬,她高抬起的刀尖竟是對準了那條被金合歡枝葉纏得嚴嚴實實的胳膊,再無半點猶豫地扎了下去! 這一切甚至只發(fā)生在短短的兩三秒內(nèi),別說是已然大驚失色的嚴拯二人,就連摔坐在幾米外的金合歡母體都沒反應過來——她正沉浸于馬上可以扎進血管外壁的興奮,根本沒預料到對方居然會果決到如斯地步。 憑著先前那股感覺,刀刃準確無誤地劃過了植根于血rou里的細藤。比起后者的刺痛,刀扎居然算是可以忽略不計了。 小刀擠進藤葉中又是一挑,顧淺親眼瞧著被她割斷的和還未來得及深埋的部分盡數(shù)松脫落地,其余的則迅速枯萎,再不用擔心有什么禍患。 金合歡神情駭然,她正欲采取什么行動,顧淺已是搶先一步拽住了那幾根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藤枝,一把拽得母體向這邊踉蹌過來。 母體也沒有就這么認輸,她愈加惡狠狠地嚎叫著,趁著這個勢態(tài)蹬住地面直沖過來,長長的指甲就要剜向顧淺的眼睛—— 銳利得閃著可疑光芒的指甲尖端停在了離眼球還有約莫一寸的位置。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