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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說到在迷宮終點的那座木屋里的發(fā)現(xiàn),顧淺就望見了旅館窗外透出的微小而溫暖的光。 一行人都松了口氣,就算只是個臨時營地,有個安全之所能回去也讓人感覺要好上許多。 民宿的廢棄木牌還搖搖晃晃地在那掛著,顧淺卻在站在門前的一瞬間察覺到了某種異樣,她看到有光從約一指粗細的縫隙間照出來。 門沒關(guān)上。 她猛地推開門。 住宿登記簿胡亂攤在前臺桌上,那些被扯得亂七八糟的紙張撒了滿地,筆筒座機電話也翻的翻倒的倒。 民宿內(nèi)一片寂靜。 楊桃不見了。 第69章 故人 一時間, 誰都沒有說話。 不是不想出聲,而是不能——開門沒發(fā)出什么聲響,要是真有人闖入且還沒離開, 那扯著嗓子大嚷大叫就無異于打草驚蛇。顧淺打了個手勢,自己率先踏上樓梯, 木板老舊得一踩上去就吱吱呀呀得呻|吟個沒完沒了, 這個就實在沒轍了。 雖然她沒想到最先跟上來的是黎爍,但也只是多瞥了他一眼,隨即就無所謂地走在了前頭。 已經(jīng)有倆人去二樓察看,還站在門口的舒菁和周德如對下眼神, 轉(zhuǎn)身進了前臺旁邊的走廊。 除非有什么極其特殊的情況,被吩咐留下來“看家”的楊桃不可能自己離開。而就前臺那堪稱慘烈的狼藉狀況而言,八成是有誰強行闖進來擄的人。 所幸她到現(xiàn)在還沒看到血跡, 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明人沒受傷或是性命無虞,顧淺提溜著匕首,在掌心里轉(zhuǎn)了個圈,希望那不是因為對方能不見血地奪人性命。 走到最上面那一階, 顧淺也沒急著出去。憑著這長久以來訓練得來的最基本的警惕性, 她靠在墻邊,側(cè)耳聽了會兒外面的動靜,確定聽不到異響后才放下手走出來。 她來回往左右指指,簡單分了工,示意倆人分別從最盡頭往中間搜起。 旅館里的電力還在正常運轉(zhuǎn),客房又小,推開門就能將整間房的狀況一覽無余。但顧淺還是在進去的第一時間就看向門后,確認那里藏不下人后,才仔仔細細地將客房檢查了一遍, 連床底都沒放過。 到處都是積得有半個手掌厚的灰塵和蜘蛛網(wǎng),就是哪也沒見到半個人影。 她把自己負責的那半條走廊搜完后還是只能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想進最中間那間客房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黎爍更快一步地搶了先,正敞著門在那拉窗簾。 “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顧淺問。 “不如說你們都沒告訴我要找什么,”黎爍頭也不回地說,“但我猜是那個女孩,她不也跟你一起來‘海濱’了嗎。” “沒發(fā)現(xiàn)?!?/br> 他繼續(xù)道:“應(yīng)該壓根沒人進來過,除了那三間?!?/br> 他抬起左手食指,向外點了兩下,“那邊倒是有住過的痕跡,包都還扔在床頭?!?/br> 顧淺回頭,瞧見眼熟的門后“哦”了聲。 “那是我們之前過夜用的,臨時打掃了一下?!?/br> “啊,對了——”她轉(zhuǎn)過頭,看著黎爍又重新把窗簾拉上,“之前的事,懷疑你抱歉了。” 雖然只有幾米,但也隔了點距離,顧淺只能隱約聽見對方似乎有點意外地笑了一聲。 “用不著?!?/br> 他擺擺手,“要我換成你,我肯定也會起疑心,你當時那下手還是輕的?!?/br> “是嗎,”顧淺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那你會怎么做?” “唔,說不準。” 黎爍這邊似乎也結(jié)束了,他直起身,順手拍拍那些沾上的灰塵,經(jīng)過她的時候突然一本正經(jīng)地轉(zhuǎn)過臉來,“不過你可以猜猜我是不是故意的?!?/br> 顧淺:“……” 她后悔了,現(xiàn)在還來得及收回剛才的道歉然后把人揍一頓嗎。 她正想開口,突然聽到正對面的樓梯自下而上一陣“噔噔瞪”的腳步聲,抬頭就瞧見舒菁急匆匆跑上來。這位不善體力的醫(yī)生胸口還不斷起伏著,顯然是跑得太急連氣都沒喘勻。 “我——” 她剛說出第一個字,馬上又扶著膝蓋深呼吸兩下,然后才好歹穩(wěn)住了氣兒,“算了,直接過來看吧?!?/br> 這話的意思,肯定是那邊有發(fā)現(xiàn)了。 緩過勁來的舒菁在前頭領(lǐng)路,又瞥了一眼他倆,“你們有看到什么嗎?” 顧淺:“他說楊桃的包還在?!?/br> “我想也是,”舒菁沉下語氣,“喏,就是這了。” 來到這家民宿后就直上客房休息,顧淺其實沒怎么正兒八經(jīng)地轉(zhuǎn)過這用來招待的一樓,但從這一進門的冰柜和烤箱就能看出……應(yīng)該是廚房。 周德如還站在流理臺旁,看到他們過來就會意地讓開地方,露出身后的鍋碗瓢盆。 清洗干凈的平底鍋架在灶臺上,邊上是沒攪好的碗裝雞蛋糊,瞧著居然還有幾分新鮮新鮮的筍尖和火腿腸都在案板上切成了丁,角落還擺了幾個剛打開條縫的罐頭。 似乎有誰飯剛做到一半。 但相較于這些,更吸引注意力的還是那旁邊。 窗臺上印著半個黑色的人形痕跡。 那痕跡不自然地傾斜著,就像是不小心跌倒了似的。顧淺繞過去,伸手一揩,有點驚訝地發(fā)現(xiàn)指腹上一點都沒沾上。 那黑色牢固地和窗臺黏在一起,乍一看是塵埃般的顆粒物,湊近前就會發(fā)現(xiàn)它更接近于陰影。顧淺又回過身,打量起爐火灶上的那口平底鍋。 原本只是隱隱感覺到的不妙,幾乎是在剎那間化為了實質(zhì)。 “可以肯定了?!?/br> 她說:“人應(yīng)該就是被強行帶走的。” 舒菁:“我也是這么猜的——不過,證據(jù)呢?” “這鍋,”顧淺敲敲那回音清脆的金屬,“就是她的能力?!?/br> 單單這一句話就夠了。 沒人會拋下自己的最后一道保命符,如果真的連它都來不及碰,那說明情況危急到了相當?shù)某潭取?/br> “兩種可能?!敝艿氯缯f,“這個黑影子讓我想起來外頭那些鬼東西,指不定是它們通過某種辦法侵入了旅館;另外的,就是有誰趁咱們都不在的時候強行闖進來,抓了落單的人……也許最開始就不應(yīng)該只留一個人下來?!?/br> “我不這么想?!笔孑即驍嗔怂?。 “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就不可能沒著沒落地直接再去闖那座游樂場。城堡里的情況你也清楚,再少人去就未必能都活著出來了。都是很正常的選擇,現(xiàn)在說這些也是馬后炮,不如想想人還能不能救回來?!?/br> 他們倆還在爭執(zhí)之際,顧淺余光似乎瞥見什么,她走過去,拾起夾在窗框上的紙條。 紙條被夾得皺皺巴巴,上頭的字跡也煞是潦草,她辨認半天,終于勉強認出了那三個字。 ——【來找我。】 顧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