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甕聲甕氣地道：“‘鬼粉’已經(jīng)照少當家吩咐灑在其中一人身上了。”

聶云川豎豎大拇指：“就知道你辦事可靠。向右，告訴廚房，今晚咱們吃烤全羊。”

向后丑丑的臉上露出孩子一般開心的笑容：“嘿嘿，我要一整只羊腿，誰都別跟我搶?！?/br>
聶云川又喝了口茶，將事情經(jīng)過給眾人講了一遍。向右吃驚道：“少當家既然聽見那小太監(jiān)說什么，自然應該知道了幕后主使?！?/br>
“知道個屁，小爺那是嚇唬姜沐坤的?！甭櫾拼ㄟ诌肿欤骸斑@些死士可真是不一般，那小太監(jiān)跟我說的是‘去死吧’。大爺?shù)?，臨死還不忘罵一句。”

向右皺皺眉頭：“以少當家之見，此事是淳王做的么？”

“不清楚，那個冰塊一樣的淳王，臉色冷的啥表情都看不出來?！甭櫾拼〒蠐项^發(fā)：“不過照常理推測，陷害姜麟這樣的事，理應是他。但是……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少當家看出什么來了？”

“就是什么都沒看出來才感覺奇怪呢?！甭櫾拼〒]揮手：“先不管這些了，說說昨晚太子尸體勘驗的情況吧?！?/br>
向前急忙拿過來一個麻布的包裹，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放著幾個小盒子和瓶瓶罐罐。

“少當家，昨晚見到太子的皮膚和樣貌，除了嘴唇發(fā)青，看不出來中毒的跡象。但是齒齦的青色斑點，若不是太醫(yī)疏忽，便是被人買通，不應該絲毫沒有懷疑?！?/br>
聶云川沉吟著：“宮中大權(quán)在淳王手里，太醫(yī)不敢言語，或者被淳王控制也很正常。”

向前又拿起一個小盒子遞給聶云川：“這是太子的毛發(fā)，已經(jīng)按照少當家吩咐都處理好了?！?/br>
聶云川掀開蓋子，只見里面有四個小格。一個小格放著一縷下半截變成黃色的毛發(fā)，其余三個小格里面分別放著一小撮灰燼。

聶云川低下頭，在四個小格子上分別嗅了嗅，皺皺眉頭，眼中顯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青云逍遙丸？！”

四兄弟也一下子都愣了：“不會吧，這不是軍師的獨家秘藥？”

第35章跟聶云川在一起

聶云川眉頭緊蹙,拿起旁邊的小瓶子倒了一滴液體在其中一撮灰燼上。那灰燼立刻發(fā)出茲茲的聲音,騰起來一股惡臭難聞的黑煙,四兄弟本能地用手捂住鼻子。

“是砒-霜,量很少,不會馬上致命，而且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聶云川說著，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捻了捻那灰燼，有幾粒沙子一樣的硬核。

“水銀？”聶云川思忖了片刻，有些目瞪口呆地道：“難不成，是九陽散？！”

向家四兄弟也同樣震驚不已，向右道：“怎么可能？咱家軍師已經(jīng)歸隱多年,為何京城還有他的獨家秘藥。這些藥除了軍師和少當家的，咱們兄弟都不清楚怎么制造,難不成京城中還有一個跟軍師一樣的制毒高手？”

“那也不是不可能，天下之大,保不齊就有?！甭櫾拼ㄋ妓髦溃骸暗羰怯校拥乃酪蚓筒豢赡苊苫爝^關(guān)。除非,這人被藏了起來,只為某人所用?！?/br>
“光靠這個推測,還不能完全判定，還得知道太子生前有哪些癥狀或者表現(xiàn)?！?/br>
這時候向后甕聲甕氣地道：“若是常年服用九陽散,想必萬花樓的花魁們能知道一二?！?/br>
“哦，對,前幾日聽那里的姑娘說，這些年有幾位花魁總是被偷偷傳召進宮。雖然老鴇兒禁止她們說，但是姑娘們卻都私下當成趣談?！毕蚯案胶偷馈?/br>
向右瞪了前、后一眼：“少當家這邊火燒眉毛的忙，你們還有心思去萬花樓！”

聶云川不明所以地說：“這萬花樓消息如此靈通，不若明日我也去看看。”

向右難以置信地看著聶云川：“少當家當真想去？”

“你們都去得，為何我去不得？”聶云川納悶地看著向家四兄弟的奇怪表情。

向右急忙笑笑道：“呵呵，沒事，我看您跟穎王那樣好，以為您不會對這種地方感興趣呢?！?/br>
聶云川卻面色嚴肅地沉聲道：“這事越來越復雜了，只要能探聽出消息，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闖闖。”

“您是擔心軍師？”

“不光是軍師，還有……”聶云川目光滑到腰間的匕首。那是第一次見面，從姜麟手上奪下來的。后來姜麟也沒要回去，聶云川就一直替身帶著。

向左摸摸臉上的絡腮胡子，問道：“少當家還打算回鷹嘴山么？”

“肯定要回去，不過得把這里的事情弄清楚?！甭櫾拼ú[起眼睛：“我總感覺，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讓姜麟回京、東宮的火災，不過是個開始?！?/br>
長壽宮中，皇上姜成瑞眼光直直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姜麟。

“有人看見了你……東宮就燒著了？”姜成瑞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寢宮里，有種壓抑的狂躁。

姜沐坤在旁邊道：“那個目睹的小太監(jiān)已死，臣弟趕到祥福宮，穎王確實一直呆在那里?！?/br>
姜成瑞斜著眼睛瞟了瞟姜沐坤：“你親眼看見他整晚都在祥福宮？”

姜沐坤冰冷的面色隱隱地泛了紅：“臣弟……確定?！?/br>
姜成瑞有些發(fā)紅的眼神滑過一絲瘋狂，死死地盯著姜沐坤：“你為何如此確定？”

姜沐坤垂了垂眼瞼，沒有回答。

“兒臣跟武陽王世子在一起?！苯氲穆曇敉蝗磺逦貍鱽?，姜沐坤吃了一驚，看向姜麟。

“多謝皇叔幫忙隱瞞，但兒臣不愿對父皇撒謊?！苯虢┯驳毓Ｖ弊樱骸皟撼歼M京之前，就跟聶云川在一起了。昨晚……也一直在一起。兒臣……喜歡他。”

第36章萬花樓

姜成瑞吃了一驚,發(fā)紅的眼眸里那瘋狂的神色頓了頓,被一股復雜的光芒覆蓋：“你什么意思？”

“兒臣……跟聶云川好上了。”姜麟說著猛地俯下身子叩首道：“兒臣愧對祖宗,有悖倫常,請父皇責罰！但東宮的大火,的確跟兒臣無關(guān)。”

姜成瑞盯著姜麟的目光更加復雜起來，癲狂中夾雜了冷漠和鄙視。半晌，姜成瑞嘴角提了提，突然發(fā)出了一陣桀桀的笑聲。

那笑聲在寂靜的寢宮中格外詭譎，只聽得姜麟后背發(fā)涼，冷汗竟?jié)裢噶艘陆蟆?/br>
突然姜成瑞咳嗽起來，笑聲戛然而止。太監(jiān)急忙上前捶背，奉茶,姜成瑞卻推開了茶盞。

“你……居然有這種癖好……咳咳……果然……咳……果然……”

姜成瑞咳得更紅的雙目，灼灼地盯著姜麟：“朕的旨意剛發(fā)出去,你便告訴朕，武陽王府要斷子絕孫了？哈哈……咳咳……很好,很好！”

姜麟緩緩地低下頭，緊咬著牙關(guān)：“父皇可以收回成命,將他趕回鷹嘴山?！?/br>
“朕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