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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雕塑,她忘了帶走。 總不至于為了這么點小事敲門吵醒席樾,下回再拿,總有機會。想了想,便就走了。 趕在上班之前,黃希言去了一趟報社,取了鑰匙,又回到住處,洗了個澡,換身干凈衣服,再下樓去買早餐。 超市對面有個早餐鋪子,趕時間的時候,黃希言就會去那兒買一個饅頭和一杯豆?jié){,拿在路上吃。 早上生意好,要排隊。她等在隊伍里打著呵欠,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轉(zhuǎn)頭一看,是何霄。 何霄手里拿著一盒牛奶,笑瞇瞇地遞給她,“早上好啊?!?/br> “給我的么?” “請你喝的?!?/br> “那我請你吃包子?!?/br> “我已經(jīng)吃過了?!?/br> “那就下次請你吃?!?/br> “你不要這么客氣,請你的就是請你的,幾塊錢的事?!?/br> “好吧?!秉S希言笑著揮了一下牛奶,“謝謝了?!?/br> 何霄并沒有立即回去,仍然跟她一起排在隊伍里。 他個子算不得特別高,剛過一七五而已。但是黃希言個頭也不高,骨架小,又瘦,基本款的白T恤被她穿在身上,也顯得寬松得很。 她頭發(fā)捋作了兩半,垂在身前,他只要一低頭,就可以看見她發(fā)間露出的白皙后頸,以及她低頭時后頸上微微突出的脊柱骨骨節(jié)。 他不得不將視線避開。 黃希言轉(zhuǎn)頭,看何霄兩臂抱在胸前,微微仰頭看著鋪子上方的招牌,笑了,心道他這是個什么姿勢,“你不是吃過早餐了么?” “我……我找你還有點事!” “什么?” “嗯……”何霄眼珠直轉(zhuǎn),先編瞎話,“你英語怎么樣?” “還可以吧,六級過了?!?/br> “能不能幫我輔導(dǎo)一下完形填空?!?/br> “我不一定有時間?!?/br> “我也是說有空,有空的話,你來超市,或者我?guī)湍闼拓?,你順便幫我講講錯題就行?!?/br> “可以呀?!?/br> “說定了?” 黃希言點頭。 對面超市里,何霄他爸在叫他了,“給老子回來送貨!” 何霄沖黃希言擺手,“我忙去了,拜拜?!?/br> “拜拜?!?/br> - 又一周過去,黃希言仍然按部就班地實習(xí)。 報社有食堂,中飯和晚飯,黃希言一般都是吃食堂。有時候單獨去,有時候跟同部門的其他編輯jiejie,有時候跟著鄭老師。 黃希言平常總是笑臉對人,說話也慢條斯理有禮貌,從不跟誰紅臉;吩咐下去的任務(wù),都能不折不扣地完成,從不眼高手低。部門大部分人對她印象都挺好,凡事也都愿意照顧她。 部門除黃希言之外,最年輕的一個女員工叫趙露璐,大黃希言四歲。趙露璐去年結(jié)婚,現(xiàn)在剛有了四個半月的身孕。因為歲數(shù)相差小,黃希言和趙露璐走得很近,也會主動幫她分擔(dān)一些任務(wù)。趙露璐特別喜歡她,周末會約她出去一起逛個街。 這個周六,黃希言去了趙露璐家做客,直到晚上十點鐘才散。 她經(jīng)過樓下超市的時候,想起答應(yīng)過要幫何霄看完形填空的錯題,這一周都在忙,一次也沒有抽出過時間,就臨時起意,進(jìn)去看看。 何霄穿了件深紅色的T恤,坐在收銀臺后面打手機游戲,抬頭看一眼,立即鎖了屏,笑說:“正好,找你有事。” “幫你看錯題么?” 何霄搖頭,“昨天早上,我給你樓上那位朋友送了一箱水,今天傍晚,我去給對門的701送東西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水還在門口沒搬進(jìn)去。” 黃希言愣了下,“昨天早上到今天傍晚,那不是……” 快兩天了。 “不知道他是出門去了,還是這兩天都沒出門,反正以前中間沒耽誤這么久過。我晚上前前后后去敲了三回門,沒動靜?!焙蜗鐾谎?,“要不你去看看,別出什么事了。” 黃希言心臟一懸,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何霄跟上來,“我跟你去吧?!?/br> 兩人到了702門口,不管是敲門,還是給席樾打微信電話,都沒人應(yīng)。 何霄撓頭,“是不是壓根就不在家……” 黃希言當(dāng)然無法放心,想了想,當(dāng)機立斷,聯(lián)系張姐。 張姐照常在茶館里,牌桌上。 黃希言找過去,說明情況。 張姐聽得一愣,都忘了聽牌,忙不迭地從手包里找備用鑰匙。702的鑰匙是單獨放著的,沒和其他的串在一起。 張姐說:“你先幫我去看看屋里什么個情況,需要幫忙就招呼我一聲……哎,這孩子,可真是不讓人省心?!?/br> 這語氣,不似單純的租客和房東,黃希言不由問道:“您和他認(rèn)識么?” 張姐神情復(fù)雜地笑了笑,“我是他姨,你說我跟他認(rèn)不認(rèn)識?!?/br> 拿到了備用鑰匙,黃希言返回樓上。 一路小跑上去,爬完七樓幾乎喘不上氣,何霄接了她手里鑰匙,幫忙打開門。 客廳里亮著燈,鞋子都在鞋架上,人應(yīng)該沒出門。 何霄把門口那箱水搬進(jìn)去,問黃希言:“沒人? 黃希言搖搖頭,說不知道,她先喊了一聲,屋里靜悄悄的。走過去,先開了靠近大門的臥室房門,里面燈亮著,但人沒在。 隔壁是書房,黃希言抬手敲了敲門,靠近聽了聽,一點動靜也都沒有。 她將門打開了,屋里燈是滅的,但電腦屏幕亮著。 黃希言抬手摁亮了墻邊的開關(guān),立刻嚇了一跳。 靠窗的地方放著一張雙人沙發(fā),席樾就一動不動地躺在那上面。 黃希言喊他一聲,他也沒反應(yīng),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昏過去了。 黃希言走過去,在他跟前蹲下,伸手推一推他的手臂,先被他皮膚的溫度嚇到。 何霄跟了過來,“什么情況?” “好像發(fā)燒了。” 何霄走進(jìn)來,也跟著伸手探一探額頭,燒得可真不輕。 “是不是要送下去打針?” “我一個人肯定搬不動他。要不這樣,我下去給他買點退燒藥,吃了要是不退,再送醫(yī)院?!?/br> “麻煩你了。” “小事小事。” 何霄出門之后,黃希言去廚房燒了壺水,又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絞了一方濕毛巾,拿過來搭在席樾額頭上。 她在沙發(fā)前的地板上坐下,給張姐發(fā)了條微信消息,說明情況。 張姐說馬上上來看看。 聊完微信,黃希言轉(zhuǎn)頭一看,席樾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虛弱地睜著眼睛,正看著她。 “你生病了怎么不跟我,或者何霄說一聲?!秉S希言一點也不奇怪席樾會生病,就他這種晝夜顛倒,飲食混亂的生活習(xí)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