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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看著她,忽然笑了笑。 小姑娘的眼神太鋒銳,讓他想起自己年輕時(shí)馴養(yǎng)的烈犬,呲起獠牙逞兇斗狠,極難安分,無法真正馴服。 林未光見男人神色平靜,心中不安更甚。 她剛才也不過說得好聽,佯裝從容只是不敢暴露焦躁,她清楚自己如果真被打暈綁走,那就要徹底玩完。 可她也的確找不出脫身的法子。 “你別想就這么看住我?!彼а?,冷道,“我既然敢跳樓,那就敢跳車?!?/br> “好?!背叹干h首,理解似的。 他說:“你要是喜歡刺激,我待會可以用繩子把你拴車上,隨你怎么跳?!?/br> 林未光:“……” 玩笑似的話愣是給他說得像真的,林未光這會兒才有些慫,只能閉嘴干瞪眼。 這男的除了副好皮相,渾身上下就沒哪跟善茬二字搭邊,硬碰硬沒好處,她不得不偃旗息鼓。 憋屈得要死。 她滿肚子窩囊氣,下一刻,卻聽男人問道:“你是林誠輝的女兒?” 她倏地變了臉色。 時(shí)別五年,林未光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腦中轟然炸出巨響,整個人僵在原地發(fā)懵。 她眼神顫動,難以置信地望著身前居高臨下的人,她直覺自己該開口回答,但就是發(fā)不出聲。 程靖森沒有再重復(fù)第二遍。 他看了眼腕表,語氣平靜,“我給你留的時(shí)間不多。” “你……”林未光聲線不穩(wěn),她錯了錯牙,神情較之前已經(jīng)全然不同,謹(jǐn)慎問道,“你要做什么?” “做筆交易?!?/br> 程靖森輕描淡寫地拋出四個字,然后朝她伸出手,像是給她選擇的權(quán)利,要還是不要。 “我?guī)湍銑Z回林家。”他說,“你跟我走?!?/br> 一道閃電驟然劃破天際。 黢黑陰沉的云層被短暫映亮,泄出幾縷零碎的光,透著雨水稀稀落落。 雨滲進(jìn)眼眶,林未光下意識顫了顫睫毛,遮住眼底波瀾。 她這才后知后覺感到荒唐,即使做夢也沒想過會有人對自己伸出援手,更何況還是個足矣與林家抗衡的人。 而她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成交?!?/br> 林未光擲地有聲地撂下二字,隨后緊緊握住程靖森的手,借力站起身。 “不過,這件事不用你幫?!彼鹱种鹁涞?,“我要你教我,我自己來?!?/br> 程靖森不置可否,打量她一眼,“也好?!?/br> “這小孩我?guī)ё吡??!彼聪蛟洪L,“領(lǐng)養(yǎng)登記申請書我會讓人送來?!?/br> “不用,我——”林未光想說自己不愿意多個便宜爹,然而話到嘴邊,卻停了下來。 之前沒譜,她才敢跟他貧嘴,現(xiàn)在知道他是自己未來靠山,那怎么著也得乖順些。 想到這,林未光把原話咽回去,改口道:“我已經(jīng)成年了,可以自主離開。” 程靖森眉梢微揚(yáng),像是有些意外。 院長聽此,在旁邊忙不迭連聲稱是,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看起來極其迫切地想把這尊大佛送走。 林未光看了眼福利院的小樓,覺得以后大概是不會再回來,她從這兒呆了五年,卻并沒什么留念。 只是沒想到,在自己十八歲的這一天,會迎來這樣一個新開始。 她側(cè)過頭,對程靖森無辜地笑了笑,乖巧道:“叔叔,那我先回宿舍拿個東西。” 像是怕他不同意,林未光又舉起手示意了一下,眨眨眼,“很快就好,最多五分鐘?!?/br> 程靖森看著她,輕抬眉梢。 幾分鐘前還渾身戾氣的叛逆小孩,現(xiàn)在卻在他跟前笑得溫順又無害。 她表情轉(zhuǎn)換太熟練,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回 這么演。 這小姑娘倒是還有兩幅面孔。 他審度她片刻,才微微頷首,說:“半小時(shí)。換身衣服,我在車?yán)锏饶恪!?/br> 林未光頓了頓,低頭見自己滿身狼籍,她不由暗自撇嘴,得,被嫌棄了。 宿舍樓離這兒不遠(yuǎn),半小時(shí)足夠來回幾趟,林未光回去的時(shí)候,舍友都不在,她自己落得清閑。 從衣柜拿了干凈衣服換上,她又洗掉手臂和腿上的污穢,露出還滲著血絲的擦傷,看上去有些慘烈。 這種小傷放段時(shí)間就自愈了,她懶得管,從自己枕頭下拿出張照片,然后帶著它離開了這里。 程靖森的助理在樓下大廳等著,林未光跟他打了聲招呼,二人一同往大門走去。 邁過門檻,她余光瞥到那輛雨幕中的邁巴赫62s——所謂的落地頭等艙。 她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簾,對男人的財(cái)力基本有了概念,自覺拉開后座車門,規(guī)規(guī)矩矩上車坐好。 程靖森原先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身旁聲響,便懶懶看了她一眼。 目光落在她手臂上,他端詳著那些傷痕,細(xì)看發(fā)現(xiàn)并不嚴(yán)重,但小姑娘生得白凈,襯得傷口有些嚇人。 程靖森收回視線,喚了聲助理:“何恕,去附近的醫(yī)院。” 何恕應(yīng)聲,從導(dǎo)航確定位置,隨后開車前往。 林未光很識趣,男人給什么她就收著,也不整欲拒還迎那套,干脆地禮貌道謝。 程靖森看著跟前安分內(nèi)斂的小孩兒,白凈,瘦,領(lǐng)口因低頭動作下墜,露出她后頸突出的骨節(jié),乍看上去人畜無害,任人拿捏。 然而他右手上的咬傷還泛著疼,無時(shí)無刻不在提醒他,對方是個牙尖嘴利慣會演戲的兩面派。 程靖森無聲哂笑,收回視線。 “成年了?”他問。 “今天剛成年?!彼?。 程靖森頷首,并沒有如林未光所想客氣地說句生日快樂,而是道:“我是程靖森。” 這個介紹方式很微妙,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上位者的倨傲,令林未光感到些許不痛快。 她不喜歡這種壓迫感,于是噢了聲,故意問:“怎么寫?” 話音剛落,程靖森輕挑起眉,饒有興趣地朝她看過來。 林未光對上他目光,這時(shí)才覺得發(fā)怵,正想著怎么不著痕跡繞過話題,左手腕就被男人握住。 他用指尖點(diǎn)在她掌心,一筆一劃,極盡耐心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程、靖、森。 速度很慢,像是有意回敬她幼稚的挑釁。 被觸碰到的肌膚傳來細(xì)密酥癢,火燒火燎讓人慌神,要命的感覺。 她哪受的住這個,當(dāng)即大腦當(dāng)機(jī)僵著不敢動彈了。 程靖森期間沒有低頭,從容不迫地欣賞她故作冷靜的模樣,直到小姑娘白皙的耳廓染上緋色,他才落下最后一筆,放過了她。 林未光瞬間抽回手。 掌心好像還殘留著微妙感覺,她錯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shí)心跳快得要超負(fù)荷。 而罪魁禍?zhǔn)缀谜韵就€善意詢問:“記住了?” 林未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