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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早就盯上這些御馬了?這作風……怎么那么像飛狐陘的那父子倆呢? 她忍不住問道:“真是在武安,不是在上谷?” 段綸有些不明所以:“三姊何來此言?” 凌云只得答道:“我和三郎在去涿郡的路上,曾遇到過在飛狐陘立寨的一對父子,都是愛馬如命,此事聽著有些像他們的做派?!?/br> 段綸恍然笑道:“是了,說起來,這次被劫的御馬里,就有三姊和三郎那回帶到涿郡來的八匹大宛馬,我見過好幾回,便是在御馬苑也是一等一的良駒,如今竟落入了賊子之手,真真是可惜。不過這次劫馬的確是在武安,離上谷有七八百里路,只怕不會是那對父子?!?/br> 凌云點頭不語,段綸的話自然有理,御駕同樣會經(jīng)過上谷,他們的確沒必要跑到武安來動手,至于那八匹馬……她心里突然一空,仿佛有無數(shù)惆悵惘然席卷而過,最后卻什么都沒有留下來。 這感覺對她而言并不陌生,這些日子以來,每每回想起那段路上發(fā)生的事,她都覺得心里仿佛空了一塊。只是那些事她已不愿細想,這感覺她也不愿細品,索性端起面前的酒杯笑了笑:“也是,如今盜匪猖獗,不定是哪撥人出手。” 段綸贊同道:“可不是!我特意打聽過,他們說,這幫盜匪里帶頭的是個黑塔般的大漢,此人十分邪門,一吹口哨,那些御馬竟瘋了般都跟著他跑了,馬夫們拉都拉不住!” 黑塔般的漢子?一吹口哨就能讓馬都跟著他跑? 凌云一口酒頓時噎在了嗓子里,那火辣辣的滋味,一時間竟都堵在了她的心口,也說不上是甜是苦還是酸澀了。 ※※※※※※※※※※※※※※※※※※※※ 嗯,何大薩寶又干了票大買賣。 第四章 貪心不足 胡麻的香氣自來霸道, 灶房的門一開, 那股濃烈的香味便兜頭蓋臉地撲了過來。 何潘仁的鼻子最靈, 被這氣味一沖,差點沒后退一步, 定了定神才瞧見,原來灶臺上那口巨大的鐵鍋里,竟煮了滿滿一鍋胡麻羹, 翻翻滾滾, 熱氣蒸騰,也難怪會香成這樣。 楊公卿巴巴地帶他過來,總不會是想給他看這個吧?他心里納悶, 索性笑道:“楊當家,你們難不成又劫了幾車胡麻回來?” 楊公卿哈哈大笑:“薩寶說笑了。今日不是十月朔么, 在我們中原也算是個要緊的節(jié)慶了,咱們兄弟如今別的事都不好去做, 這該吃的麻羹豆飯總得管飽?!闭f完忍不住又補充道:“多虧薩寶的神機妙算, 如今山寨里不但麻羹夠吃,糧草衣裳都是富富有余,光那各路好漢送來的賀禮, 就夠大伙兒好好過個冬了!” 何潘仁瞧著他眉宇間的掩飾不住的得色,微微笑了笑:“他們服的, 是楊當家的魄力?!?/br> 楊公卿愈發(fā)得意, 是啊, 如今江湖上誰不知道, 是他楊公卿率領手下兄弟大破御林軍,一舉劫走了四十二匹御馬!所謂一鳴驚人,也無非如此了,這些日子,有多少山寨送禮上門,又有多少人馬前來投奔! 這般紅火光景,莫說一年前的他想都不敢想,就是一個月前,何潘仁突然找上門來提起此事之時,他都覺得好生荒謬。然而接下來的一切,竟然都如這位何大薩寶所料,他也是孤注一擲賭完了這把才漸漸意識到,自己這冒險一試,對天下各路好漢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 那是告訴所有的人,皇帝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他的衛(wèi)隊,簡直是不堪一擊,他的御馬,也會臣服在他們這些人的腳下。有句老話怎么說的來著?彼可取而代之也! 想到此處,他只覺得心底仿佛有一股熱潮澎湃著涌了上來,盤算了幾日的那個念頭也愈發(fā)強烈,當下?lián)P眉笑道:“大薩寶過獎了。來人啊,先給大薩寶盛碗麻羹出來,讓大薩寶嘗嘗我等的手藝?!?/br> 他話音一落,自有人快手快腳用白瓷碗盛出一碗濃黑香稠的胡麻羹,雙手捧給了何潘仁。 何潘仁挑了挑眉,側(cè)頭看了楊公卿一眼,神色似是有些不解,又似有些戲謔。 楊公卿心頭一突,忙正色道:“大薩寶有所不知,這麻羹豆飯,取的原是嘗新之意,自然是越鮮越熱才越好,按我們中原的規(guī)矩,最尊貴的人才能吃這頭一碗。咱們山寨今日之所以有這番造化,全是托了大薩寶的福,我等自該以大薩寶為尊。” 何潘仁笑著搖了搖頭:“楊大當家,有話不妨直說。” 楊公卿知道不好再轉(zhuǎn)彎抹角,索性抱手行了一禮:“大薩寶明鑒,公卿的確有事請教薩寶——大薩寶的智謀手段,我等都是欽佩之至,如今天下大亂,群雄并起,卻不知大薩寶可否賞臉留在這山寨之中?也好帶領我等兄弟做出一番大事來!” 說完這句,他抬頭盯著何潘仁,眼里幾乎能放出光來。這件事,他已琢磨了好些日子,雖說彼可取而代之,但他自己一時半會兒顯然還沒那本事,只能先找個能成事的人跟著,再徐徐圖之。而何潘仁,顯然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有眼光,有手段,難得的還有膽魄,似乎根本沒把皇帝放在眼里,說沖營就沖營,說劫馬就劫馬,成大事者,可不就得這樣?當然,最妙的一點是,他還是個胡人…… 念及此處,楊公卿簡直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就等著何潘仁點頭——這一次,他在山寨里逗留了這么久,想來定然是另有打算的,說不定就在等著自己開口呢,自己當然要順水推舟地送上這個機會了! 何潘仁看著楊公卿,臉上果然緩緩綻開了一個笑容:“多謝楊大當家厚愛,只是,我也有一事想請教?!?/br> 楊公卿的眸子頓時更亮:“大薩寶請說!”他多半會問自己舍不舍得讓出大當家的位置吧?笑話!自己豈是這等鼠目寸光的人,來日方長呢。 何潘仁沉吟片刻,突然伸手指了指面前的白瓷碗:“這胡麻羹倒也香濃,卻不知你們?yōu)楹我磕甏巳詹懦裕瑸楹尾皇侨杖斩汲???/br> ???楊公卿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他……他沒聽錯吧,何潘仁怎么會突然問起這個? 他脫口想反問一句“大薩寶此言何意?”但看著何潘仁那張含笑的艷麗面孔,心頭卻是驀然一顫,到底還是答道:“這麻羹自是好物,卻也不能拿來當飯吃?!?/br> 何潘仁點頭笑道:“楊大當家說得好!這麻羹再是好物,也只能偶然為之,若是日日相對,最后只會惹人膩味,我何潘仁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楊公卿再次呆住了,這是什么意思?回過神后,他忙不迭解釋道:“大薩寶多慮了,我等兄弟都是誠心誠意愿追隨薩寶……” 何潘仁擺了擺手:“我也是誠心誠意的愧不敢當。大當家實在是高看何某了,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