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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滋滋”冒著熱氣的湯水,他有些出神,眼前放佛又浮現(xiàn)出了當日情景。他低聲道:“幾萬軍馬全數(shù)覆滅,只要被咬一口,便是回天乏力。”趙不息坐在他身邊靜靜地聽著,周遭圍著是剩下的將士,大家都表現(xiàn)出了憤慨,又聽趙之烽道:“可雖如此,早晚有一天我會把這些死尸通通殺光?!?/br>眾人附和喝彩,林起予從鍋中盛了一碗湯給趙不息,手碰到趙不息的手背,趙不息一愣,隨即雙手接過湯碗,小聲道謝。他聽著趙之烽的話只覺得通體發(fā)涼,他繃緊著神經(jīng),小口小口喝著湯。這點東西是趙之烽自己的儲備糧食,這附近都是死尸,出去打獵并不容易。他原本一個人時這些可以吃一星期,而現(xiàn)在多了十幾個人,這么點一頓就都吃完了。吃過東西之后,趙之烽把這附近一帶他所繪制的地圖給拿了出來。“當務之急是要從這里離開?!壁w之烽低聲道:“萬奈河不能走了,要從陸路回去,我在這里呆了一個多月,發(fā)現(xiàn)關員鎮(zhèn)后方有一條路可以回到皇城?!?/br>回去二字落入趙不息耳中,他竟然有些許不愿,或者說更多的是彷徨迷茫。未來在哪里,他曾向往的生活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他與趙之烽在一起時便時刻留意膽戰(zhàn)心驚,更不敢想象回到皇城,頂著這一具皮囊活在人群里。趙不息這般想著眉頭緊鎖,不禁捏緊了手中湯碗。那脆弱的瓷碗易碎,就在裂紋顯現(xiàn)時,手中的碗被謝郴劍輕輕拿去。趙不息一愣,與他對視,謝郴劍收起他手里還剩半碗的冷湯,遮住了那碎紋,拿起瓷碗一飲而盡。回程的日子箭在弦上,趙不息卻日漸忐忑,他覺得自己像是活在囹圄里的獸類,明明是找到了哥哥,卻不知該如何去相處。好在他還有謝郴劍,劍客時常來找他,兩人趁著大家商討回程路線時偷偷溜出去,劍客像是飛鳥,帶著他飛過了高墻在林間狩獵,心中郁郁似乎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疏解些許。謝郴劍走在前面,趙不息跟在他身后,兩人行動迅速,來到一條小溪,前面還有如注瀑布。還是寒冬,劍客卻不覺得冷,脫去了外衣,那身體浸入了寒潭里。趙不息驚訝道:“這里竟還有這般景象?”謝郴劍的發(fā)梢上沾了水,他皮膚冷白,肌理線條流暢自然,他仰起頭,下頜角微繃緊。趙不息聽他說:“下來?!?/br>趙不息搖著頭,“這水涼嗎?”劍客不語,趙不息又是好奇的,他摘了鞋襪露出雪白的腳,繃著腳尖去碰那水。沒什么感覺,冬日里冰冷的潭水對于他來說如今就像是平常水溫一般,他喉嚨動了動。謝郴劍靜靜地看著他,突然出聲:“小盼,要不要同我離開?”趙不息一愣,面上驚愕,身體維持著前傾姿態(tài)直直往前載去。他一身驚呼,身體在半空掙扎,就見謝郴劍先從水中躍出一把抱住了趙不息。兩具冰冷的身體緊緊相貼,沒有熱量沒有溫度有的只是在逼仄困局里互相支持依偎的痛。趙不息緊緊抓住了謝郴劍的手臂,他身上的衣衫盡濕,額角臉頰滴落水珠。謝郴劍看著懷里的人,抬起手輕輕揩去他眼梢的水滴。“小盼……”劍客學著旁人那般叫了幾下,微微蹙眉,似不適應便又道:“趙不息,不要回皇城和我走吧?!?/br>第16章這個寒冬似乎格外冗長,看不到盡頭的連綿雪景還有無法停歇下來的寒風凜冽,那曾是趙不息最為害怕的天氣。每一年的冬他都要生一場大病,纏綿病榻日日湯藥,他就像是一只即將咽氣的籠中鳥。而如今他的身體卻能由自己掌控,趙不息偶爾也會想,如果真的能這般偷偷摸摸蒙混一生,無人發(fā)現(xiàn)的話那便也是好的。他不想逃,更不想離開趙之烽。從少年時便愛慕的男人,是他的敬仰憧憬,是他此行唯一的目的,也是他這小半生茍活下去的支柱。是趙之烽在他因病而痛而苦時陪伴在他身邊,哥哥的手輕輕撫摸過他的后背,念著他的小名哄他入睡。一日又一日,他多活一日病痛便隨他一日,他無比脆弱,內(nèi)心被桎梏所累。而如今雖藏著不容于世的秘密,可趙不息總想著僥幸。“我……我不想走?!?/br>趙不息推開謝郴劍的手,寒潭水不深,他雙腳踩在石頭之上,往后退了兩步。趙不息低頭擦去臉上的水,他低聲說:“我想著如果謹慎小心一些是否能不被人發(fā)現(xiàn),那我……我就能像以前那樣生活了?!?/br>趙不息低著頭,發(fā)梢淌落的水滴糊到了他的眼睛,他揉著眼角,便未看到劍客眼中的失落。謝郴劍從少時便開始習劍,在他的生活里除了劍便還是劍,他不知感情是什么,他也不需要。可自接了趙不息這單生意之后,情緒似乎已不再受他控制。他的目光他的每一個決定都追隨著趙不息,他覺得難受,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劍客想到那夜的月光,想到趙不息在那個男人身下。月色皎皎,趙不息成了勾出他心中欲望的火花,他心中燃燒嫉妒,那撮火光似要把他燒滅,他成了難堪卑鄙的偷窺之人。四周只有瀑布水聲,水花還在四濺,趙不息看了眼沉默不語的謝郴劍,用手輕輕碰了碰謝郴劍的胳膊,他道:“我們上去吧?!?/br>謝郴劍朝他看去,突然伸手把他攬在臂彎中,幾個輕躍已經(jīng)上岸。他渾身赤裸,細密水珠順著肌膚紋理流淌而下,趙不息不敢多看一眼,背過身聽到劍客穿衣簌簌聲。劍客一身干整,趙不息卻是濕噠噠像只落水狗,他撩起自己的一撮濕發(fā)擺動了兩下,看著有些心煩意亂。他是偷溜出來,就怕回去后哥哥詢問,劍客歪頭看著他,朝他招招手,“我替你用內(nèi)力熨干?!?/br>“這也行?”趙不息雙眸一亮,謝郴劍嘴角微抿,把主動湊近的趙不息抱入懷中。熱氣從冷冰冰的軀體里發(fā)散,水汽蒸騰,趙不息的臉貼在劍客的胸前,鼻尖彌漫一種熟悉的氣味。像是雨季時河流里的水草,自然消磨著世間一切,失去的氣息。趙不息突然覺得好難過,他感受到了劍客的情緒,仿佛見到了一艘沉沒的小船,消失在了落日余暉里。他身上的衣服干了,謝郴劍還未把他放開,趙不息悶聲道:“你要走了嗎?”謝郴劍抬起手在他后腦勺輕輕撫過,他低聲道:“你去哪里,我就在那?!?/br>風從耳邊呼嘯掠過,一支長槍狠狠刺入謝郴劍身后的樹上,趙不息只聽到一聲轟然,他一愣,仰起頭卻又被謝郴劍按住后腦勺,他整個壓進謝郴劍懷中,雨水的氣息越發(fā)濃重。他驚呼一聲,下一刻便聽到了趙之烽的聲音,戾氣十足,陰沉至極。“小盼,過來?!?/br>像是一聲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