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玄亮追了出去。

    三人走到殿外，已然不見小龍女蹤影，卻見外面飛沙走石，灰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見，倒是風(fēng)中一股子腥臭味，甚是難聞。

    馬玄通捂著嘴，驚恐道：“師弟，了不得了，這妖精好生厲害，縱然是師父他老人家，怕也收不了?！?/br>
    哪想到馬玄通話音方落，風(fēng)便停了。外面黑霧散去，陽光落下，塵土沙石亦沉淀了下去。若非殿外到處是亂石，院墻也塌了，誰曉得這里剛大戰(zhàn)一場。

    空中傳來一聲慘叫，馬玄通和陳玄亮抬頭就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摔在地上，隨后一人如武神臨凡，輕輕巧巧落下，正是小龍女。

    那地上一團(tuán)拱了片刻，匍匐地上哭求道：“求神君饒命?。　?/br>
    “方才不是很狂妄么，這會兒怎么就求饒了？”小龍女居高臨下道，“你不是說自己當(dāng)年沒趕上趟，若非如此，封神榜也有一席地位嗎？封神榜上可沒有你這般不經(jīng)打的?！?/br>
    “小妖胡說八道，是小妖有眼不識泰山，竟然不知道小仙君臨凡。”

    道濟(jì)摸了摸下巴道：“小龍女，他認(rèn)得你？”

    那妖孽見道濟(jì)開口，忙湊話道：“小的姓常，旁人都喚我一聲常老道。當(dāng)年文王出虎關(guān)，收雷震子，我親眼得見。姜太公斬將封神之時，我去晚了沒趕上，倒是見過執(zhí)法神君的英姿。那會兒小仙君就坐在二郎神君的肩上，雖是兩千多年前舊事，小妖歷歷在目。小仙君風(fēng)采依舊，方才小妖見了便認(rèn)出來了。”

    道濟(jì)聞言翹起拇指道：“好膽！你既知道她的身份，竟然還敢出手與她斗法，這事傳出去，固然打輸了，怕是你的妖徒妖孫也是佩服極了?！?/br>
    常老道聞言立即焉了。

    什么姜太公斬將封神沒趕上趟，一見小龍女就認(rèn)出來了，實在是常老道吹噓之言。曾親眼見到周文王出虎關(guān)，收雷震子是真的，但那時他才是個小妖。姜太公對妖孽素來是手下不容情，大妖不說，小妖見了就躲。

    封神之時，依著常老道那點小道行，哪里敢去偷看。不過見過小龍女是真的，卻是周軍渡黃河進(jìn)朝歌時，他躲在遠(yuǎn)處偷窺。遠(yuǎn)遠(yuǎn)見過小龍女坐在父親肩頭，但距離太遠(yuǎn)，哪里認(rèn)得出來模樣。

    只常老道素日喜歡拿自己見證過武王伐紂吹噓，對封神舊事甚是了解。那時雖然是個小妖，但既然是時人，自然對那段歷史了如指掌。

    常老道躲在鐵佛之中，被道濟(jì)扇了巴掌，只道濟(jì)厲害，才想逃遁。見小龍女追來，當(dāng)她年幼好欺負(fù)折身要打，交手后才因著熟悉封神舊事認(rèn)出了小龍女便是當(dāng)年那個鼎鼎有名的周營小煞星，二郎神的愛女。

    常老道不成想自己以為的軟柿子，竟然是兩千多年前就讓妖族聽了色變的小煞星，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第343章 凌霄觀

    常老道曉得小龍女來歷, 又怕道濟(jì)，倒是識時務(wù)起來。道濟(jì)問起他撒播腹脹癥原委，也不隱瞞, 皆一五一十說了。

    原來金眼佛姜天瑞師從華清風(fēng)，這華清風(fēng)號九宮真人, 本在古天山凌霄觀參修, 專習(xí)旁門左道。師徒二人當(dāng)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壞了一窩。

    凌霄觀后有座煙云塔, 每逢雨后，塔底磚縫冒出云煙飄在半空宛如浮云，美如仙境。因這煙云塔，常有貴胄富豪前來觀內(nèi)小住添香火, 讓凌霄觀甚是富貴。

    凌霄觀的觀主本是一位姓黃的老道長, 為人正派, 故不喜旁門左道的華清風(fēng)。華清風(fēng)覬覦觀中財富，暗害了老觀主，占據(jù)了凌霄觀。

    老觀主死后不久, 煙云塔的雨后煙云奇景消失。煙云沒了, 卻時常有鳥飛進(jìn)塔中只進(jìn)不出，沒多久塔下便一地鳥毛。華清風(fēng)前去探看，觀察數(shù)日不得其解，直到一日碰到一個道人。

    這道人便是常老道，他自言華清風(fēng)殺黃道長占了凌霄觀, 自己占了云煙塔皆是鳩占鵲巢, 乃是同道之人。華清風(fēng)猜到常老道身份，常老道對自己妖的身份也不掩藏，兩人一丘之貉, 倒是惺惺相惜起來。

    常老道拿自己見證了武王伐紂之事吹噓，甚至還讓華清風(fēng)看了自己的真身。華清風(fēng)見常老道竟然有這般來歷，甚是推崇，兩人于是為鄰。常老道被華清風(fēng)幾次吹捧，便立誓要為華清風(fēng)萬死不辭。

    這日常老道又與華清風(fēng)說話，聽著華清風(fēng)吹捧，心情愉悅，恰好碰到華清風(fēng)的徒弟金眼佛來與師父求主意。金眼佛覺得鐵佛寺香火不行，想要重建大殿，為鐵佛再塑金身，吸引更多香客。

    常老道有心表現(xiàn)，就出主意說自己可以在開化縣灑災(zāi)三日，金眼佛再出告示說鐵佛可以顯圣治病。常老道一開始是為了在華清風(fēng)面前顯擺，但他附身鐵佛，得了百姓香火供奉后，卻生出了野心，與金眼佛狼狽為jian。

    道濟(jì)聽了常老道供詞，忽然問道：“你是如何在縣里灑災(zāi)？”

    “往水中噴些毒液就是了，我控制好了，不會弄出人命。”常老道老老實實道。

    “模樣裝得老實，可做事卻不老實，答話也不老實?！毙↓埮湫Φ溃暗酶姑洶Y的百姓根本不是中毒或是簡單的妖邪之氣侵體。他們中了妖邪之氣不假，可是這妖邪之氣卻不是出自你身上。”

    道濟(jì)點了點頭。

    “我曾經(jīng)試過以普通手段為百姓治病，但一般手段并無效用，唯有九重天太上老君的金丹水才能奏效。你賜藥給那些百姓，他們明面上腹脹已消，實際上卻沒有痊愈?！毙↓埮?，“若是我沒有猜錯，你給他們弄出來的病，便是你自己都無法根治?！?/br>
    常老道聞言趴在地上，汗如雨下。

    “此癥厲害，非神佛不可治愈。若非恰好遇到我與和尚下凡歷劫，撞上此事，這一縣百姓都要受爾等荼毒?！?/br>
    “小、小神君，小妖也不知道會弄成這般?！背＠系缿?zhàn)戰(zhàn)兢兢道。

    “到了這時，你依舊不肯實言嗎？”小龍女冷笑道，“莫非你覺得本大王脾氣這般好？”

    “是華清風(fēng)，華清風(fēng)給了我一件東西，讓我與妖毒混在一起。我的藥能解自己下的妖毒，卻解不了華清風(fēng)要加的東西。”常老道忙道。

    “那東西呢？”

    常老道從懷里取出一個瓷瓶雙手遞出，道濟(jì)接過查看一番道：“小龍女，這可是你作孽了！”

    小龍女皺了皺眉。

    “不信，你自己看?！钡罎?jì)將瓶子遞給小龍女。

    小龍女自己看了一遍，臉色微變：“這與我有何關(guān)系？”

    “這東西可能是那日你與奢比尸動手落到人間，如此一來，豈非與你有關(guān)？”道濟(jì)笑道。

    “哼~縱然這是奢比尸身上掉下來的腐rou，哪有如何？你如何證明是我打傷奢比尸時掉下來的那塊？奢比尸行蹤詭秘，行事惡毒，或許這本就是他暗中策劃呢？縱然真是那日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