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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九平峰主懵逼的是這矜傲不可一世的小怪物竟對他低聲下氣,聲聲喑啞地求他救人。 若是受傷病重,該找第一醫(yī)修夏桑依,可?,幉⒎莻夭⊥?,而是靈脈碎了。 那時九平峰主想,這女人對宋霽雪一定十分重要。 后來他又覺得,宋霽雪真是愛極了這女人。 偶爾聽人閑聊說起云山君娶妻是因為報恩并非真愛,他都忍不住想笑。 這也挺好。 有情人終成眷屬,天大的好事。 可如今再看,他卻心中惶惶。 燕子卞不會說謊,也沒必要說謊,?,幍拿謴乃谥型鲁鲆欢ㄊ怯性虻?。 就算?,幉⒎莾?nèi)鬼,卻一定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而這一面,也許是連深愛她的宋霽雪也不知情。 九平峰主撓了撓頭,對自家掌門的未來很是憂心。 第5章 惡妖 宋霽雪剛到上云峰就見常瑤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大殿門檻,殿前的石燈被夜風(fēng)吹著明明滅滅,屋檐懸掛的辟邪鈴輕輕晃動卻未發(fā)出半點聲響。 她看起來有些困倦,頭挨著門框,百無聊賴地看著夜里飛花,直到瞧見走在小道上的人影時那雙眼才微微發(fā)亮,直起身坐姿端正起來。 在等待宋霽雪回來的時間里?,幰恢痹诖λ男乃寂c接下來昆侖的行動。 云山君一步步朝她走來。 常瑤安靜等著,她已經(jīng)猜到宋霽雪過來說的第一句話。 不是詢問惡妖或是內(nèi)鬼,而是:“我跟你說過很多次,讓你入夜后在外多穿點,上云峰夜里很冷,你身子不好,不能著涼?!?/br> 邊說邊脫下外衣給她披上,彎腰時發(fā)絲垂落在?,幬P著的額首,觸感冰冰涼涼。 果然是這樣。 常瑤心中悄悄松氣。 她其實并沒有宋霽想的那么脆弱,但她得維持“為救宋霽雪斷靈脈成廢人”的設(shè)定,何況她身為“人”的靈脈的確是被廢了。 自那以后,宋霽雪就當(dāng)她是嬌弱的冰花,一碰就碎。 ?,幤鸪跏茄b著好玩,又沒想到宋霽雪要娶她,時間一長這事就越來越不好解釋。 宋霽雪伸手貼著她的臉頰,涼的。他說:“去里邊?!?/br> “哎?!背,幚氖謸u頭。 宋霽雪便挨著她坐下,一圈暖橘色的火陣在兩人腳邊燃起,涼風(fēng)難入,飛花盤旋在上空隨著風(fēng)力落進(jìn)火陣?yán)锼踩枷Р灰姟?/br> “在這想什么?”宋霽雪牽過她的手把玩著。 ?,幷f:“想你什么時候回來?!?/br> 宋霽雪嘴角微彎一瞬,又道:“下次外出我?guī)阋黄鹑ィ粼诶鑫也环判?。?/br> 誰前兩天還說昆侖是最安全的地方? 常瑤笑他:“有靈犀劍陣還不放心?” “不放心。” 那可是世間最強(qiáng)的守護(hù)劍陣,再加上你那已入化命劫的修為境界還不放心吶? ?,巼@息,佯裝正經(jīng)道:“云山君,你對自己的要求可以稍微放低一些嗎?” 宋霽雪挑眉:“不能?!?/br> “好吧,你去哪我就去哪?!背,幒芸焱讌f(xié),“昆侖雖然好,但我也很久沒下山看看了?!?/br> 這兩年外面也不太平,她雖然知曉許多事,卻沒在意,也沒插手。 只要不是妖族已經(jīng)打到昆侖云山來她都懶得理。 “巫山那邊發(fā)現(xiàn)的是只鬼面樹妖,既然是妖族派來監(jiān)聽昆侖動向,那就肯定不止一只,夏桑依正在準(zhǔn)備靜靈無根水,半個時辰后會把它們都找出來?!彼戊V雪跟她說這話時完全是閑聊的態(tài)度。 沒有摻雜半點試探和懷疑。 ?,幵诘弥砻鏄溲罆r就猜到昆侖接下來的動作,他這么聰明肯定會想到這些,所以早已把剩余的鬼面樹妖提前殺了。 鬼面樹妖只有其中一根根須才是本體,其余根須最少上百,想要它死絕很難,而這只本體還在無咎山。因此?,帤⒌囊稽c都不心疼。 ?,幙粗戊V雪說:“不是我。” 真不是。 她跟妖皇的關(guān)系還沒有好到肯為他賣命當(dāng)臥底的程度。 對于?,幍恼J(rèn)真宋霽雪微怔一瞬:“你以為我會覺得是你嗎?” 他表情有點微妙:“你要是肯給人賣命當(dāng)內(nèi)鬼,那我還真想看看是哪位神仙,但肯定不會是妖魔或者修者。” ?,幒闷娴溃骸耙钦娴挠心??” 宋霽雪與她十指交握,懶懶笑著:“阿瑤,你真的想有一天成為妖族在人間的內(nèi)鬼嗎?” ?,庍B連搖頭。 宋霽雪又說:“我知道你討厭妖族——” ?,幟虼揭凰病?/br> “先是子卞,接著又是你,妖皇多半是想從我身邊的人下手針對,引起昆侖內(nèi)亂的說法倒也不是沒可能?!彼戊V雪另一只手朝她張開,?,幙窟^去被他抱了滿懷。 昆侖云山掌門,心劍化形第一人,修為境界已到化命劫,是人間離飛升最近的修者之一,這樣的存在的確值得妖皇針對。 換做她是妖皇想要進(jìn)攻人間,肯定也會將宋霽雪當(dāng)做危險敵人優(yōu)先除掉。 可她不是內(nèi)鬼,那昆侖的內(nèi)鬼是誰? 常瑤頭抵著宋霽雪溫?zé)岬男靥?,能聽見那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她伸手附在衣上,指腹下是熟悉的生命靈息,強(qiáng)大,霸道,讓人心生眷戀,想要就此依附著再不分離。 然而每當(dāng)她感受到那溫?zé)釙r,總會喚醒她血脈中的暴戾,讓她常常想要穿透這皮rou任由血水四溢再將那顆跳動的強(qiáng)大心臟挖出捏碎。 常瑤對此十分厭惡,察覺到體內(nèi)血脈力量的躁動時眼底掠過不悅,五指收緊抓著宋霽雪衣襟皺成一團(tuán)。 在宋霽雪低頭看去時傳信靈鳥從虛空中飛出,帶來靜靈無根水已經(jīng)備好的消息。 “你去吧?!背,幩砷_手,抬首在他側(cè)臉親了下,眨眼道,“我就在這等著。” 宋霽雪這才離開。 ?,幘妥诖蟮钋翱此h(yuǎn)去直到消失不見,她抬手輕撫眼皮,深吸一口氣后屈指在虛空中寫著宋霽雪曾教過她的靜心咒。 每一筆畫都帶著點點金色流螢劃過,但她的靈力無法維持太久,轉(zhuǎn)瞬即逝。 常瑤想起宋霽雪第一次教她時說的話:“看似最簡單的咒律也可能是最強(qiáng)大的。” 尤其是在你需要它的時候。 漫漫白霧自山下升起很快圍繞整個昆侖,霧深深,帶著濕意,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水幕中,山石色漸深,花葉透亮垂掛水珠,滴落后穿透腐葉沒入土壤蔓延千萬里。 夜間光影在霧色中變得模糊,山色幽美帶著絲絲危險的神秘,然而昆侖的山君峰主們卻沒心思欣賞這山色,所有人都緊盯著陣圖中的變化,傳信靈鳥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十分忙碌。 他們都在巫山神女峰等著鬼面樹妖的消息,但每次瞧見陣圖上的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