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火熄滅后。

    對宋霽雪來說那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卻因為有?，幍拇嬖谑冀K清晰。

    外邊傳來惡靈沖撞門屋的巨響，?，幉艈枺骸斑@鬼城里的妖魔做么？”

    “搶了周邊村子出嫁的女子，出嫁當(dāng)天搶親，第二天把沒了神魂的尸首還去?！彼戊V雪看向門外，朝這邊聚攏的惡靈越來越多。

    常瑤：“壞人姻緣，是有些欠收拾。”

    之前鬼城上空的陰森聲音在門外響起：“這香味……難得，去，把屋里的女人給帶出來，今晚就用她——”話還沒說完就有鋒利劍氣從里面破門而出，驚惡靈慘叫四散。

    ?，幙匆娢萃獾难裘?，還是個熟人。

    前任妖皇的心腹之一，畫皮妖。

    相比?，幍牡ǎ嬈ぱ齾s在看清二人后頭皮發(fā)麻，轉(zhuǎn)頭就跑。

    常瑤沒追，倒是看眼宋霽雪，算是明白他今日怎么沒去黑荒漠而是在這鬼城，原來是記仇。

    畫皮妖看見?，幘鸵呀?jīng)慫大半，拼了命的想跑，卻還是被宋霽雪的心劍陣?yán)ё。桓实厮涝谒麆ο隆?/br>
    宋霽雪剛收劍，扭頭就撞上來鬼城找畫皮妖的伏燼。

    一人一妖沉默對視片刻后伏燼兇道：“你殺？”

    宋霽雪：“死了。”

    伏燼氣道：“他腦子里還有不少重要的事情沒說出來你就把他殺？！”

    宋霽雪一臉“關(guān)我么事你也沒說不能殺”的淡懶表情，伏燼忍無可忍，又跟他起來。

    ?，幵陂T前無言看會，最終沒忍住，掠影上前拉著宋霽雪跑。

    伏燼：“……”

    要meimei有么用？！有么用！

    畫皮妖死了，鬼城也就剩下沒頭腦的惡靈們，?，帋е戊V雪到了東蘭城才問他鬼城里的惡靈們怎么辦，要不要趁大哥不在后回去清掉。

    宋霽雪好笑道：“大仙門又不全都是廢物，不去也有別人去。”

    ?，庉笭柕溃骸耙矊Γ毋麄儾恢肋^怎么樣?！?/br>
    宋霽雪牽過她的手走在街上，“每天都忙著跟妖皇較勁，過很充實?！?/br>
    ?，幟嗣亲?，忍不住想笑：“大哥看起來也很忙?！?/br>
    兩人都不怎么管妖界跟人間的碰撞，除非有較為特殊的妖魔或事件出現(xiàn)。

    “你能在人間待天？”宋霽雪側(cè)首去看她。

    ?，幷f：“就今天一天。”

    宋霽雪點點頭，拉著她去家酒樓，點了許多?，幭矚g吃的。

    雖然?，幀F(xiàn)在已經(jīng)是妖神，但她還是喜歡吃人間的食物，吃不膩，以前在云山修煉久還會拉著宋霽雪撒嬌讓他帶自己去上元城吃一整天。

    離開云山的大多時間里宋霽雪都是在酒樓陪?，幊詵|西。

    那些稀松平常的日子卻是他生命中最幸福安穩(wěn)的時光。

    宋霽雪喜歡看?，幊詵|西，能給予他滿足，尤其是當(dāng)他剝了只蝦以后遞到常瑤唇邊看她張嘴吃下的瞬間。

    “對了，之前去上云峰取晨曦清露，發(fā)現(xiàn)西南邊的小山峰上有座無名墓，那是誰的？”常瑤鼓著腮幫子邊吃邊問。

    宋霽雪瞇眼想了下，慢吞吞道：“你的?！?/br>
    ?，帲骸啊?/br>
    “當(dāng)年建的，忘拆，晚上去一趟拆?！彼戊V雪又面不改色道。

    常瑤單手支下巴笑盈盈地看他：“云山君當(dāng)年不是把跟有關(guān)的東西全都燒了嗎？連沾染憶的花樹都不放過，怎么還在那么隱秘的山崖上建了與我有關(guān)的墓？”

    宋霽雪細(xì)心剝著蝦殼，蘸醬后喂她吃下，常瑤乖乖張嘴，倒是配合很好。

    他很平靜地說道：“那會太瘋，把東西都燒了不想讓別人看見，不想讓除我以外的人觸碰跟你有關(guān)的東西，又太想你，所以建冢，偶爾去看看，提醒自己……”話還沒說完就被常瑤偏頭在唇邊落下溫柔的吻。

    常瑤干凈漂亮的手輕撫他后頸，帶著安撫的氣息，她被宋霽雪加深的吻著往后壓去背抵著窗棱，好一會才分開，低垂眉眼眸光幽沉地望著她說：“這么小心翼翼干什么？”

    “雖然知道你故意的，但還是會心疼。”?，幦崧暤?。

    宋霽雪確實是故意將那些年的心意直白說出來，就是想從?，幍难孕信e止中看見疼惜與在意，這個壞習(xí)慣也改不掉，盡管他也沒有要改的意思。

    但到底還是有些不一樣。

    顧失去常瑤的那十年，宋霽雪已心態(tài)大變。

    再往前年他是絕對無法平靜說出這些字句，甚至無法承受常瑤提出的問題，個瞬息間就能失控變得暴戾無常再自傷七分。

    現(xiàn)在不會。

    因為宋霽雪很清楚自己一直都在被?，幧類壑?。

    這愛讓他無所畏懼。

    常瑤入夜就離開人間，宋霽雪也去了云山將那無名墓毀去。

    天后是緋與白衣劍修的忌日，宋霽雪剛好在無咎山，就陪?，幵竭^紅楓林去山崖盡頭掃墓祭拜。

    然后就看見山崖上有三座無名墓。

    宋霽雪掃了眼前兩座，目光停在最后的無名墓牌上問：“還有誰的？”

    ?，幠蛟绲降亩绺蟾?。

    伏燼翻個白眼不她。

    師天顥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是給小妹的，之前以為她渡劫失敗，前年都忙著沒空來掃墓，所以才忘。”

    ?，帲悍蚓托珠L們都為她提前建好墓，一個人間一個妖界，真是好開心。

    四人在山崖前祭拜，但只有?，幐鷰熖祛椩谡f話，另外兩個沉默中又帶著點殺氣。宋霽雪眼里只有常瑤，旁人如他壓根就不在意。伏燼看他的眼神就算已是將他碎成千萬片，宋霽雪也無動于衷。

    祭拜散后小夫妻二人先走，師天顥悄聲問伏燼：“大哥又跟云山君起沖突？”

    伏燼將畫皮妖的事說出：“畫皮早死，另外州妖將的弱點無從知曉?！?/br>
    這他能不氣嗎？

    師天顥安撫道：“大哥也不必太生氣，既然云山君殺的畫皮，那也能殺那幾個妖將不是？”

    伏燼扭頭看去，一見這狐貍笑的如沐春風(fēng)，就知道他又起壞心思。

    狐王自從不再琢磨情劫后就開始將心思放在周圍的人身上，或許是過情劫后輕松又無趣，偶爾也會跟著大哥一起搞點事。

    伏燼跟?，幎记宄?，狐王人形雖看起來溫和優(yōu)雅，人畜無害，本質(zhì)卻是個狡猾心機深沉的大妖。

    宋霽雪回人間前，“碰巧”聽見兩只大妖在商談收復(fù)妖界一事，他并不想聽，當(dāng)做沒看見徑直路過時，一句“小妹曾與北山妖將一同游歷人間”而停下，豎耳傾聽。

    “……雖不過半日便覺他無趣再未見過，但這北山妖將卻對她癡心不改，到如今還在找她蹤跡試圖再見一面?！?/br>
    “狐山祭時，那淮水妖將也因在岐山見小妹一舞而念念不忘?！?/br>
    宋霽雪從腰間抽出玉笛轉(zhuǎn)了圈。

    等他聽完位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