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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回以笑容,心中卻想起天清十二峰上那些并不都是與他們上清峰交好的峰主,他如今才是金丹后期,堪堪摸到了金丹大圓滿的邊界,而師弟,他看向蕭衍,不過也只是金丹期而已。師父在時,他們會忌憚著師父,等師父飛升之后,又當(dāng)如何對待上清峰?苑桐的擔(dān)憂并非多余,天清十二峰,早不如當(dāng)初出世時那樣同心協(xié)力了,自司青祖師走后。蕭衍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是一直咳著。紫霄真人雖已是不知活了幾百年,卻因早早筑基,仍是青年的樣子,面如冠玉,一頭青絲披散,顯得十分狂放不羈,但又偏偏總是面無表情,所以修仙界的眾人都認定他很不好惹,當(dāng)然,事實也確實如此。此刻他皺著眉,朝苑桐擺擺手,“行了,為師時間不多,不用講究這些虛禮?!彼殖捬芸慈?。蕭衍仍咳著,甚至聲音越發(fā)大了起來,坐在地上灰頭土臉的看著十分可憐,紫霄卻不管這些,他伸出手道:“將搖光給我。”蕭衍立時止住了咳嗽,他一只手握緊了搖光,拳頭攥得死緊,抬眼向他身前的青年看去,“師父的心腸還真是硬啊,竟一點都不心疼徒弟,只是,不知徒弟能否知道師父為何要搖光嗎?”紫霄真人看了眼眼前這個防備心甚重的弟子,依稀還能記起當(dāng)年他救起這個中毒垂死的孩子的模樣,輕嘆一聲,“搖光已生劍靈,卻非你溫養(yǎng),而是天地孕育,而從來這類天地生養(yǎng)的靈物皆有自己傳承的記憶,如今修仙界已大不如前了。你可明白?”蕭衍一愣,他知道師父所言是真,傳承記憶代表的是什么沒人比他更為清楚了,上一世,他為著徒弟,不惜使用攝魂,搜尋殘害了不少天地靈物,只為了找到能中和徒弟身體里魔氣與靈氣的混元草。只是沒想到,尋回混元草的那日,竟也是他與重云劍派的滅亡之日,用了混元草的人,能自主選擇轉(zhuǎn)化的方向,他原以為,那孽障必是想化去體內(nèi)魔氣,可現(xiàn)在想來,那孽障一人如何能滅了重云滿門,必然是魔界在背后撐腰,他從一開始就錯了。蕭衍怔愣間,紫霄真人已不耐煩地將搖光抓在了手里,并指為劍,擦過搖光的劍身,一道柔和的白光隨即浮出來,變成了一個身影有些虛的胖娃娃,他咬著手指,仍有些懵懂。像是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從劍中被拉了出來。他看到坐在地上的蕭衍,頓時咿咿呀呀地笑起來,掙扎著要脫離劍身,蕭衍也笑,“搖光,莫鬧,乖。”紫霄看著搖光的劍靈竟真的安靜下來,頗為奇異,也想去逗弄那娃娃,沒想到搖光視他若無物,只將兩只眼睛都黏在蕭衍身上,氣得紫霄真想吹胡子瞪眼,只可惜他沒胡子。“好了,別鬧了?!弊詈筮€是火云劍靈按了按紫霄真人的肩,紫霄瞪了眼偷笑的苑桐和仍坐在地上的蕭衍,“行了,還要在地上坐到什么時候去,像什么樣子?!?/br>苑桐無奈聳肩,蕭衍淡定的拍拍衣服站起來,紫霄又吼,“將手伸來?!笔捬苈犜挼纳爝^手,紫霄拿起搖光就是一劍,割破了蕭衍的手。蕭衍皺眉,“師父這是做什么?”“別說話,將你的血喂那小胖子喝下去,快些?!?/br>其實不用紫霄說,那搖光的劍靈聞了蕭衍的血氣,竟是撲過來就含住了蕭衍的傷口,隨著血液的流逝,蕭衍面容越發(fā)蒼白,而那搖光劍靈卻越發(fā)凝實。苑桐在一邊看得暗自心驚,他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以血喂劍的法子,紫霄眼見著蕭衍臉色已不大好,揮袖拂開了搖光,將它推回了劍中。一道血紅色的詭異光芒自搖光劍中沖入蕭衍眉心,蕭衍頓時便是一陣恍惚。蕭衍搖搖欲墜,苑桐忙扶住他,紫霄淡淡掃了一眼,“以后給我機靈些,別將老底給我全漏了,還要為師來給你掃尾,不過血契已下,搖光劍如今全為你所用,有這只靈物在身邊,為師也能少擔(dān)些心了?!?/br>蕭衍點頭道是,只是腦中又不由得回想起上一世時,搖光被他下手抹去了劍靈時,那聲痛苦的哭聲,那是陪了他那么久的劍靈啊,只因那孽障不喜,他便抹了去,只是那時他修為早已能溫養(yǎng)出劍靈來,也從無人質(zhì)疑過搖光的身份,想來那孽障也不知吧,否則又怎會讓他殺了搖光呢。“苑桐,跟我走吧,你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弊舷稣嫒诵必苛搜墼吠?,苑桐又看向蕭衍,蕭衍拿回搖光,對苑桐說道:“我無事,你隨師父去吧,我能自己回去?!?/br>“那好吧,我......”苑桐沒能將話說完,便又被拎了起來,如一陣風(fēng)般掠了過去,蕭衍一個沒忍住,站在原地,扶著搖光,哈哈大笑起來。搖光仍陪著他,師父師兄皆寵著他,這上清峰的師弟們他雖向來不親近,那一群師弟卻一直敬他,重云劍派仍舊如山一般守護著這一群走著不同的路的修者。再沒有更好的了,蕭衍想。☆、鬼影入夜時分,天空掛了一輪滿月,天清十二峰一片安謐,幾道詭異的黑影倏忽閃過,驀地不見。上清峰上蕭衍的院落里,十分安靜,梧桐樹葉間灑下斑駁的月光,照的小院一片朦朧。雕花的楞窗下卻突然照出一道影子。那影子緊緊貼著墻,竟順著窗戶間隱秘的縫隙進了蕭衍的房間。而距此處不遠的客房里,有一處房間燈火通明,穿著儒衫的中年男子坐在紅木椅子上,帶著些不易察覺的傲慢,畢竟光華門的劉掌門如今輩分最高,而鬼影門與秋實門的先掌門皆已仙逝,都是由弟子接手,所以三門議事時,隱隱以光華門為首。但鬼影門的齊赫與秋實門的陳朝陽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說不定了。順著窗縫進去的黑影,薄如蟬翼,入了蕭衍房間后迅速膨脹變成了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他看了眼床上呼吸平穩(wěn)的蕭衍,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樣事物來。借著淡淡的月光,能看出是一面鏡子的形狀,搖光劍似乎并不受主人的重視,孤獨地立在墻角,那身穿黑衣的男子諷刺一笑,清秀的面容顯得有些可憎,這蕭衍不過如此,哪里值得掌門師兄如臨大敵,竟還派他來,還用了門中寶物招魂鏡。月光柔和地落在鏡面,折射到那把角落的劍上,柔和的白光籠住了劍身,男子漸漸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可是下一刻,他嘴角的笑僵住了,臉上的神色變成了不可置信。搖光劍身上的白光黯淡下去,再無反應(yīng)。他一把抓起了劍,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明明感應(yīng)到了招魂鏡,怎么會什么也沒有?”“這位道友,不知深夜來此,欲對在下的劍做什么?”蕭衍比起男子,更像是鬼魅,在這黑暗里,聲音詭異。那黑衣的男子驚恐的往后望了一眼,便覺丹田一陣刺痛,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