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蹦妹涤窒氲搅耸裁矗贸鲆粡堈掌?，是他和湯米的合影，“湯米呢？他有什么故事嗎？”

    “湯米？”

    查理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

    他平靜了下來。

    他的臉上再次露出了奇怪的、狂熱的神情。

    “湯米……對，湯米是一切的開始?！彼檬謮艋玫那徽{(diào)說。

    “就是那一天，我穿過樹林回家，卻不小心發(fā)現(xiàn)了他的DV。我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不是失蹤了，而是死了?？伤乃烙质沁@么地美，這么地讓人興奮——這讓我產(chǎn)生了靈感。死的不應(yīng)該只有他而已。這樣偉大的死亡應(yīng)該延續(xù)下去——”

    他仿佛已經(jīng)幸福到升天。

    而他的兩個聽眾則表現(xiàn)得非常一頭霧水。

    萬祺：“完了，他在說什么，我怎么一個字都沒有聽懂？”

    拿玫：“其實我也是。為什么發(fā)現(xiàn)好朋友死了，會讓他自己也變成殺人狂？這到底什么邏輯？”

    “——等一下?！蹦妹低蝗晦D(zhuǎn)過頭去，“你的意思是，湯米不是你殺的？”

    查理：“湯米當(dāng)然……”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

    因為一顆子彈正中了他的眉心。

    他整個人都無力地向后仰倒。

    那張滿是鮮血的臉上，再次炸開了一朵皮開rou綻的血花。

    Valis舉著槍，出現(xiàn)在門口。

    第29章 殺戮片花（14）

    拿玫：“不是說好留活口的嗎？！”

    她十分悲傷地轉(zhuǎn)過頭去。

    這個世界上, 實在是沒什么比八卦聽到一半?yún)s突然卡住——更讓人感到痛苦了。

    Valis站在門口。

    他依然優(yōu)雅而平靜地舉著槍。

    但他看起來好像不太一樣。

    很難形容這種區(qū)別。似乎某種可以被歸結(jié)為“人性”的東西，從他身上消失了。

    他的目光如同一潭死水, 令人望而生畏。

    他又變回了最初拿玫認(rèn)識的那個Valis。

    那個坐在月光與陰影之中，輕聲問她“為什么還要管其他人的死活呢？”的、冷酷無情的AI。

    拿玫情不自禁地想, 也許游戲里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偽裝”而已。

    他不過是為自己戴上了完美的面具。

    在這一瞬間, 小鎮(zhèn)發(fā)生的一切猶如一張廉價電影的舊膠卷，在她的眼前慢慢展開——

    第一夜，這名治安官敲響了別墅的門。

    但他的臉上卻戴著一只人/皮面具。

    第二夜, 在海倫的家里，他原本承諾要守在客廳。

    但深夜之中, 坐在電視機(jī)前的人轉(zhuǎn)過頭來, 卻……并不是Valis。

    而是戴著面具的兇手。

    第三夜, 大雨滂沱。汽車旅館里的電話仿佛聯(lián)系起兩個時空。

    當(dāng)電話的另一端, 兇手在對林賽進(jìn)行虐殺時……

    電話的這一端，Valis就站在她的面前。

    他們是兩個人。

    一個是治安官, 一個是兇手。

    但他們的行動軌跡, 始終如奇怪的鏡像一般, 彼此重疊。

    ——或許這正是這個游戲給予玩家的暗示。

    但顯然并沒有人能看透這背后的玄機(jī)。

    第一次見面時，林賽曾經(jīng)說：“第二個游戲可能會讓你們覺得很不適應(yīng)……可能會很難?！?/br>
    這話在拿玫的耳邊回響。

    這一局游戲好像是真的——有點難。

    *

    四目相對。

    他們各自站在房間里的兩端。

    Valis想要說些什么，但他讀懂了拿玫的眼神。

    他知道她已經(jīng)明白了這一切。

    他手中黑洞洞的槍口緩緩轉(zhuǎn)動方向, 對準(zhǔn)了她的臉：“你早就懷疑我了嗎？”

    拿玫：“……”

    人生中第一次被槍指著頭。

    糟糕, 有點刺激。

    這個時候當(dāng)然只能裝傻了。

    于是她一臉傻白甜地、天真無邪地看著Valis：“你在說什么？懷疑什么？你不是出來救場子的好警察嗎？”

    “好警察”三個字被刻意加重了。

    Valis微微一笑：“不, 你都知道了?！?/br>
    拿玫：“我不知道！你別瞎說！誹謗是犯法的！”

    Valis卻自顧自地繼續(xù)說下去。

    “你知道我是一年前殺死威爾遜·霍爾的兇手, 殺他是為了給自己的父親報仇。又因為那天晚上被湯米·沃克撞破, 我索性連他一起解決了。他們都被我埋在了樹林里。

    “但我并沒有想到，一年過去了，居然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死。這讓我覺得有些——”

    Vaalis停了下來。他歪了歪頭，試圖找到一個更合適的詞匯。

    “——百無聊賴?！?/br>
    他看起來是冷靜、理性和克制的。他的措辭也依然彬彬有禮。

    但冷靜的目光中，分明還藏著一絲——難以形容的冷酷。

    接著他抬起頭來，對拿玫微微一笑：“沒錯，就像你當(dāng)初猜測的那樣?！?/br>
    拿玫：“我只是隨口一說，你不要放在心上了。”

    “于是我設(shè)法調(diào)回這個小鎮(zhèn)上，成為這里的治安官。并且將湯米的DV找了出來，希望能有人發(fā)現(xiàn)它。”

    “但更令我驚喜的事情發(fā)生了。有人不僅發(fā)現(xiàn)了它，還試圖模仿我在DV里的行為。我對此當(dāng)然樂見其成，于是借用治安官的身份，給他行了一些方便?！?/br>
    萬祺目瞪口呆地說：“難怪……我就說，一個高中生怎么能這么厲害，殺這么多人，原來是你……”

    Valis卻完全把她當(dāng)作了空氣。

    他的目光依然緊緊地鎖在拿玫臉上：“這就是‘我’的故事。你滿意嗎？”

    拿玫：“……”

    她假裝沒有看到他的眼神：“我不聽！我什么都沒聽到！”

    Valis：“你全都聽到了?！?/br>
    拿玫直接捂住了耳朵：“嗚嗚嗚嗚我沒有聽到。我是聾子，24K純聾，平時都戴助聽器的，今天打雷太嚇人，我把助聽器摘掉了。你在說什么？我一個字沒有聽見。”

    Valis卻再次重復(fù)道：“你聽到了?！?/br>
    他在不緊不慢地、十分優(yōu)雅地朝著她們靠近。

    手中的槍也很穩(wěn)。

    它始終對準(zhǔn)了拿玫。

    拿玫生無可戀地抬起頭：“好吧，我知道你今天是不會放過我了?！?/br>
    她的神情里又流露出一絲悲壯：“那我只能告訴你我最真實的想法了?！?/br>
    Valis：“你的真實想法？是什么？”

    拿玫一秒變臉。她惡狠狠地說：“太爛了?！?/br>
    “太爛了?！彼貜?fù)道，“你知道嗎？懸疑片有一條鐵律，光看海報就能知道誰是兇手。如果海報上的大明星在影片的前三十分鐘都沒什么戲份，他就一定會是兇手。

    “所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