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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來了教室里, 讓她馬上趕去鎮(zhèn)上中心醫(yī)院。 說是她姥姥暈在巷子里,被鄰居們發(fā)現(xiàn), 送去了醫(yī)院。 有鄰居特意跑到學校來找秦桑的班主任,讓她給秦桑批個假。 秦桑聽了班主任的話,心跳驀然加速, 一股強烈的不安從心底深處冉冉升起, 她急得雙眼通紅。 班主任讓夏螢陪她一起去醫(yī)院,怕秦桑自己一個人在去醫(yī)院的路上出事。 …… 趕到中心醫(yī)院時,大夫正在對蔣曼進行搶救。 人雖然救回來了,但醫(yī)生給秦桑的答復卻是, 病人如果留在他們醫(yī)院里可能活不過今晚, 建議秦桑轉院。 這件事情對秦桑而言,發(fā)生得太過突然。 她甚至來不及喘一口氣,便趕忙借醫(yī)院的電話給秦宵河打電話。 事到如今, 她除了秦宵河, 也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 秦桑甚至開始懊悔, 如果她早一點勸服姥姥接受秦宵河的建議留在海城,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了? 都怪她,要不是她貪圖和姥姥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要不是因為她要高考……姥姥怎么會累得突然病發(fā)的。 秦桑張著嘴,順著走廊里的墻壁滑坐在地上,右手攥成了拳頭,不停的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好悶好痛,她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桑桑,桑桑……” 夏螢的聲音在耳邊打轉,秦桑試圖去捕捉她的臉,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她胸悶到呼吸不暢,大腦供氧不足,產生了強烈的暈眩感。 最后連夏螢的聲音都遠了,世界陷入一片黑暗,直至晏錦言的聲音在大腦里響起,秦桑才重獲了光明。 …… 窗外,天色烏蒙,是暴雨來臨前的征兆。 秦桑撲了撲眼睫,耳邊響起了秦宵河的聲音,帶著擔憂:“桑桑,你終于醒了!” “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秦桑沒回話,她的意識還停留在夢里。 夢里晏錦言坐在他家屋檐下,面前放著畫板,手里拿著畫筆頗為無奈的沖秦桑笑道:“別亂動?!?/br> 他的嗓音溫潤好聽,特別磁性。 秦桑感覺胸腔內的悶痛感好像減輕了不少,所以她醒過來了。 醒來后,她花了十幾秒鐘的時間收攏神思。 進而將目光集中在床前的秦宵河身上,秦桑想到了什么,騰然起身:“我姥姥呢?” 她想起了病發(fā)暈厥被鄰居送去醫(yī)院的蔣曼。 秦宵河神色一僵,臉上的擔憂轉為了惆悵:“桑桑,你姥姥她……” “她怎么了?我姥姥她怎么……” 秦桑翻身下床,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身處醫(yī)院里。 空氣中浮蕩著消毒水的味道,偌大的VIP病房里,卻只有她和秦宵河兩個人。 “你說話啊!我姥姥人呢?”秦桑急眼了,墊腳揪住了秦宵河的襯衣領子,一雙桃花眼睜得又大又圓,眼瞳里布滿了血絲。 秦宵河看著她,心疼不已。 好半晌,他才低啞著聲音開口:“桑桑,閨女……” “你姥姥她在重癥室里?!?/br> 秦?;杳缘倪@段時間里,臨川鎮(zhèn)中心醫(yī)院那邊派了救護車,專程將蔣曼和秦桑一起送到了海城。 此時已是傍晚,蔣曼的病情將將穩(wěn)定下來,但主治醫(yī)師告訴秦宵河,蔣曼可能熬不過今晚了。 從查出癌癥到現(xiàn)在,她生生堅持近兩年的時間,已經很難得了。 但這些話秦宵河不知道該如何向秦桑開口。 秦桑怎么可能聽得進去這些,她要的只是蔣曼能活下去,一直活下去。 “桑桑,你姥姥現(xiàn)在還昏迷著。” “你……去看她最后一眼吧?!鼻叵拥恼Z氣低沉悲涼,帶著許多無奈。 他這個做父親的沒能為女兒撐起一片天,這才使得秦桑在這種時刻,還得紅著眼忍著淚,盡可能的讓自己堅強。 每每思及此,秦宵河便覺得歉疚。 這些年他虧欠了秦桑太多,只能以后再慢慢償還了。 秦桑沒理會他憐惜的眼神,直接越過秦宵河,往病房外走。 她滿腦子都是秦宵河的話。 去看姥姥最后一眼…… 最后一眼。 秦桑笑了,眼珠轉了一圈,努力往上看。 即便如此,她還是阻止不了淚水奪眶而出。 實在是太疼了,撕心裂肺的疼。 秦桑在醫(yī)護人員的引領下,艱難的走到了重癥室門外,隔著門上的玻璃,她淚眼朦朧的看著里面插著氧氣管,沉睡不起的蔣曼。 “姥姥……”秦桑喃喃,聲音帶著nongnong的哭腔。 她又想起了早已過世的姥爺和mama,他們離世的時候,秦桑沒能送別。 所以這一次她一定要一直守在姥姥身邊,陪她到最后一刻。 …… 晚上九點十分,重癥室里的儀器發(fā)出了警報聲。 守在門外的秦桑眼睜睜的看著一幫醫(yī)護人員涌進了室內,大概半個小時后,生命儀器變成了一條筆直的線。 秦桑用手捂住了嘴,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巴拼命張著,她哭得額頭青筋冒起,卻是一點聲響也沒有。 秦宵河見了,心里五味陳雜,也跟著濕了眼眶。 “桑桑,爸爸在,哭出聲吧,哭出聲來。”男人將秦桑擁入懷中,寬厚的大掌拍打著她薄弱的后背。 秦桑的臉埋在他懷里,身體僵直著,一動不動,始終沒有哭出聲。 她不是不想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只是太疼了,疼到發(fā)不出一點聲音來。 秦宵河拿她沒辦法,只能安慰地輕輕拍著她的后背:“人終有一死,你姥姥她走得并不痛苦?!?/br> 胃癌患者的死亡,向來是最痛苦的。 晚期病患,或枯瘦如柴,或食不下咽。 蔣曼的情況還算好的,只不過她的癌細胞最終還是轉移到了腦部,這才會突然昏倒病發(fā)。 “桑桑,你放心,爸爸會照顧好你的,今晚就跟爸爸回秦家住吧?!?/br> 蔣曼沒能戰(zhàn)勝病魔,猝然過世。 秦宵河打算明日將蔣曼的尸體送回臨川鎮(zhèn),在臨川鎮(zhèn)為她辦一場轟烈的喪事。 對此,秦桑沒有意見。 她今晚打算留在醫(yī)院里,但秦宵河和蔣曼的主治醫(yī)師都勸她,讓她回去好好休息一晚。 明天以最好的精神狀態(tài)去送她姥姥。 秦桑略一思量,答應了。 她跟著秦宵河回了秦家老宅。 這是秦桑第二次來秦家,第一次是六歲那年,同姥爺一起,來秦家找秦宵河。 不過那一次她沒能進入秦家的門,只被姥爺牽著手,在秦家老宅外面站了許久。 今天她進了那扇門。 秦宵河領著她進門的,她終于看見了秦家真實的樣子。 和她想象中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