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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個我嗎?”他本就不勝酒力,開頭幾杯喝急了點,面色已微微發(fā)紅。聽到這話手下一抖,把剩下的大半杯全倒進了肚子里。恨么?早就不恨了吧,或者說,從沒有恨過。若當初的他是個更優(yōu)秀的人,也許不會毀掉彼此的一生。至少不會用那么激烈而可恥的方式。所以,陸源那種厭憎到遏制不住去傷害的心情,他比誰都能理解。“……我……”酒勁沖得腦部發(fā)暈,仿若充血。他搖了搖頭趴下,嘴唇似乎不受意識的控制,自顧自地動了起來。“我這一生,只有一個很想抓住的人……就算他對我再不好,我也……還是很愛?!狈路鹪谡f別人的故事,他平靜而斷續(xù)地說下去:“我那么愛他,卻只給他留下了難受的回憶……”似乎兩道視線射過來,灼灼釘在他身上,他在恍惚之中,只是不停地說,不停地說。——“我離開他,他應該很高興,因為……再沒有人對他糾纏不休……但是我又自作主張地給了他眼睛……害他不得不……不得不對我負責任……不得不……對自己的良心負責任……”原來如此。原來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已做了那么多多余的事情。“是我害了他,他一輩子也甩不脫我……可這不是我的本意……”“……本來,我只想讓他幸福而已……”而那個人的幸福里,從來就不該有他的影子。他代表了那一段最不堪的歷史,有他在,那個人怎會覺得幸福?為了自己的愛,他果然還是太自私。好累。從沒有這么累過。抓不住紛飛的意識,他就這么依酒勁睡了過去。朦朧中感到有人在耳畔輕語,卻只捕捉到鳳毛麟角。“……不是的……”“我現在……幸福……”聽不清楚啊,具體在說些什么。他終于徹底放棄,任無邊際的黑暗淹沒了自己。1010、Chapter10...10“我已經很多年不聽小提琴曲。”“因為在我心里,柳生拉出來的琴聲無可取代?!?/br>睡夢中斷續(xù)傳入耳中的字句如消融的水墨,痕跡并不切實可循。他眉頭緊皺,愈加睡得不安穩(wěn)。“像現在這樣,我只要有柳生在身邊,就很幸?!?/br>幸福……么……可笑的幻想,可笑的夢……假若陸源的幸福是他給的,現在的痛苦,又是從哪里衍生而出。早就明白的,他和陸源,不過寵物與飼主。陸源大可以養(yǎng)很多只寵物,他卻不會再認定其他飼主。甫一心驚,他張開空洞的眼睛。摸索到身邊,陸源已不在了。最近不知是不是有畫展,陸源每天都走得很早。他睡眠一向不深,許是昨夜喝了酒,才沒能察覺陸源離開。失落感交織著虛無感,打指尖蔓延到胸口,他嘆了口氣,慢慢坐起身來。不知不覺間,竟又依賴陸源至此……離別的時候連一秒鐘都嫌太長,在他心中,陸源已是陽光,為黑暗冰冷的世界帶來唯一一絲溫度的……不可或缺的陽光。可對于陸源來說,也許他只是裝飾。擺在房子里造不成太大影響,碎掉亦無所謂。原本留下來,是不想連累任何人為他背負愧疚。時至今日,卻發(fā)現自己索求的東西越來越多。可是他連只言片語的抱怨都沒有資格,再被其他人看穿這種貪婪,一定會被罵做“不知好歹”吧。不知被怎樣的力量驅使著,他摸到枕邊的電鈴,遲疑片刻,還是按了下去。傭人很快就來到門邊,禮貌地叩了兩下,方才進房。“您醒了?要不要放熱水沐浴呢?”“……麻煩了?!彼檬肿骄o衣襟,頓了一頓:“請問……”“還有什么事嗎?”“那個……其實也沒什么的?!闭f出口又覺得自己太蠢,他的表情窘迫起來:“陸先生他……最近總是回來得很晚……”“啊,那個的話,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呢?!眰蛉嘶腥淮笪虻卮穑骸瓣懴壬幌虿幌矚g別人過問私事……”“對不起?!彼幌卤愀械奖福骸白屇銥殡y了?!?/br>“不會?!眰蛉诉B忙否認,好似在掩飾一些什么:“我先送您到浴室去吧?!?/br>他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愈發(fā)地放不了心。直到吃完早餐,都無法平靜。又叫來其他下人旁敲側擊,很明顯地感覺到他們有事隱瞞,支支吾吾的,蛛絲馬跡也不肯透露。他不禁覺得,是不是陸源身上發(fā)生了不好的事情。本想等陸源回來再說,無意間路過書房,卻聽里面?zhèn)鱽砀`竊私語。“呼,嚇死我了……我差點說漏了嘴呢。你不知道柳先生有多敏銳……長得那么文秀,問話的方式可真厲害……”“別提了,我還不是一樣??龋液脹]有,不然一定會被炒魷魚的啦?!?/br>“可是……我看柳先生那個樣子好可憐啊。他真的是好人耶,我們這樣瞞著他……很過分吧?”“你無聊啊,同情別人干什么!給我們錢的人是陸先生,他說的話你也敢不聽?”“……還不是因為……柳先生看上去,真的很離不開陸先生嘛……”嗯?聽內容……是在談論自己么?他在門口稍微一愣,有些猶豫,還是抬步走近。因怕他跌倒,整個房子都鋪著厚厚的地毯,所有人的腳步聲都非常輕。他亦很少過來書房,眼都盲了,能讀些什么?所以,傭人大約常在此處,談論不想讓他聽到的話吧。“你說,陸先生和柳先生,是那個關系……沒錯吧?”“去,不要亂猜!”“小欣你一定也覺得奇怪對不對?陸先生明明都定下婚約了,結果突然間找回一個男人,就干脆利落地取消了——”“所以他最近才為了任藍小姐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啊!”任藍……他站在門口,努力回想這個還算耳熟的名字。想起來了,陸源之前不止一次地說過,很欣賞某個女孩的畫作。那個女孩子是他在美院的學妹……對他十分崇拜,且是為數不多的,真正懂得欣賞他的才華的人。當時還很擔心過一陣子,于是厚顏去求陸源,求他不要動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