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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顧相國又問:“瞧我只顧著說話,世子可要先去見一見和寧?和寧許久沒有見過你,如今見到你一定很開心。”沈陌似是另有心事,他遲疑一下,滴水不漏地回答:“和寧郡主剛經(jīng)過診治,如今正是該休息的時候,我不便打擾,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吧。”顧相國臉上的神情僵了僵,只得應(yīng)了一聲:“如此也好?!?/br>另一邊,家仆領(lǐng)著祁長昭與沈離二人穿過宅院。祁長昭與家仆走在前面,沈離沒精打采地跟在他們后面,忽然有種剛出龍?zhí)队钟龌ue的感覺。不過祁長昭倒是始終沒有回過頭來看他一眼,像是并沒有認(rèn)出他是誰。家仆將他們領(lǐng)到一個寧靜的偏院,又吩咐了人在院外候著,這才向二人告辭離開。院中只剩下他二人,沈離看向祁長昭,正想說些什么,卻見那人看也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房門砰地合上,只留沈離呆愣原地。沈離:“……?”沈離盯著那緊閉的房門看了半晌,暗罵了句什么,轉(zhuǎn)頭走向院內(nèi)另一側(cè)的臥房。合上房門,一道身影在他身后顯形:“你打算怎么辦?”沈離沒有回答,而是眉頭緊皺:“你覺得,祁長昭為什么會在這里?”琉光早適應(yīng)這些時日沈離三句話不離祁長昭,正想揶揄一句,卻聽沈離又道:“我覺得不太對。”第一次,他與祁長昭相遇,那人出現(xiàn)在了被古銅鏡控制的村落,而后又陰差陽錯去了春歸樓。在春歸樓奪取了古銅鏡后,祁長昭便帶著古銅鏡不辭而別。第二次,他奉命去調(diào)查靈脈,與祁長昭在云燕城重逢。那人的目的,是云莽山中的同心鈴。而這一次,他又出現(xiàn)在了這里……沈離心頭隱約泛起一個猜測,他抬眼看向面前的人:“你說只要你接近和寧郡主,就可以看出她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是。”沈離道:“我們現(xiàn)在去?!?/br>他說著就要施展傳送法術(shù),琉光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我若是你,現(xiàn)在就該趕緊逃?!?/br>沈離沉默一下,淡聲道:“如果和寧郡主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立刻就逃。但如果她真的與法器有關(guān),我不能眼看著它落入祁長昭手里?!?/br>“可是……”“好了?!鄙螂x把手從琉光手里掙脫出來,打斷道,“我都不怕被抓到,你擔(dān)心個什么。先去看看郡主那邊的情形,若真不是我們要找的,再走不遲。”沈離沒再理會琉光,施法將他逼回法器中,掐了個法訣直接消失在屋內(nèi)。他不知道和寧郡主居所的具體方位,但身為相國府的大小姐,閨房所在并不難找。沈離在方才經(jīng)過的庭院中顯出身形,略微判斷一下方向,朝后院走去。沈離一路避開府中看守,很快找到了和寧郡主居住的庭院。那庭院里里外外少說有數(shù)十名看守家仆,將整個庭院圍得密不透風(fēng),不像是在照顧一個臥病在床的病人,反倒像是在看守什么嫌犯。沈離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正欲施展隱身法訣上前,余光卻掃到一物。在那庭院外的圍墻上,不容易察覺的角落中,貼了一張朱砂繪制的符紙。沈離幾乎瞬間就判斷出,這是阻絕靈力波動的法陣。若他沒有猜錯,這符紙如今正貼滿了這庭院外的各個隱秘角落,將這庭院包裹得密不透風(fēng)。——只要這庭院內(nèi)出現(xiàn)任何靈力流動,都會立即被法陣察覺。這倒不是什么棘手的法陣,但法陣加上這里里外外的看守,想要不驚擾他人的進(jìn)入,就有些不容易了。沈離在那庭院外等了好一會兒,可畢竟是位高權(quán)重的相國府,看守嚴(yán)密,幾乎找不到任何破綻。沈離無可奈何地?fù)u搖頭,重新掐了個傳送法術(shù),回到了臥房內(nèi)。沈離在臥房內(nèi)現(xiàn)出身形,可就在現(xiàn)身的那一瞬間,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那瞬間的光景根本叫人來不及反應(yīng),沈離只覺腦后一道清風(fēng)拂過,有人一手按住他的胳膊,一手?jǐn)r腰,將他狠狠按在了門板上。身后,一個熟悉得過分的氣息覆了上來。“放手?!鄙螂x掙動一下,竟沒掙得開。含笑的聲音緊貼著沈離耳邊響起:“……不放?!?/br>沈離未作遲疑,反手就朝身后擊去。來人好像早有預(yù)料,側(cè)身躲開一擊,順勢去擒沈離尚未收回的小臂??缮螂x哪會這么容易被他擒住,當(dāng)即回身反擊。二人赤手空拳地快速過了幾招,沈離終于找準(zhǔn)機(jī)會,一掌擊向來人側(cè)臉。銀制面具在掌風(fēng)下碎裂成兩半,露出那張俊美至極的臉。幾乎同時,祁長昭一把揭開沈離頭戴的斗笠。那黑色的斗笠還未落地,一道白芒在屋內(nèi)乍現(xiàn)。沈離手中匕首翻轉(zhuǎn),將擋在眼前的斗笠一分為二。銳利的刀鋒未停,筆直地朝祁長昭刺去。祁長昭敏銳地閃身躲過,卻不小心撞到了身后放置花盆的木架。嘩啦——花盆摔到地上四分五裂,沈離動作一滯,被祁長昭看準(zhǔn)時機(jī),鉗住手臂擰向身后。二人形勢立即反轉(zhuǎn),沈離被他沖撞得倒退幾步,脊背貼上了冰冷的墻面。他正要反擊,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仙長,您怎么了?”是守在院子里的家仆。沈離死死瞪著眼前的人,沒有回答。后者卻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在他耳旁壓低聲音道:“不回答么?他快要進(jìn)來了?!?/br>果真,祁長昭話音剛落,便聽那說話聲又響起來:“仙長,您沒事吧?可要我進(jìn)來幫……”“……別進(jìn)來?!鄙螂x閉了閉眼,竭力維持聲音平靜道,“先下去吧,我沒事?!?/br>那家仆應(yīng)了聲“是”,沒再多問,轉(zhuǎn)頭離開了。腳步聲很快走遠(yuǎn),沈離松了口氣,冷冷道:“陛下可以放開我了嗎?”“不能?!逼铋L昭一手將他手臂反鉗身后,另一手按著他的肩膀,將人抵在冰冷的墻面上,頭稍稍低下來,幾乎要觸到沈離的額角,“你盜走同心鈴,不辭而別,如今還想刺殺國君……朕不該罰你么?”沈離:“……”這人吃錯藥了吧???沈離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美面容,偏過頭:“放手,你弄疼我了?!?/br>祁長昭手勁立即松懈下來,不過仍沒有完全放開沈離。他接著身高優(yōu)勢把沈離徹底圈在墻面與他身體之間,自上而下朝沈離看去的目光中,帶著深深的眷戀與繾綣。沈離不自在地將頭往后仰,避開對方越發(fā)灼熱的目光:“你是來找我要回同心鈴的?”“不是?!?/br>祁長昭伸手將沈離的臉輕輕抬起,逼他與自己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