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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長昭又道:“放心,我已經(jīng)替你回絕了?!?/br>沈離沉默了一下,回答:“嗯,知道了,多謝。”祁長昭還想再說什么,沈離卻率先道:“還有事?”“……沒有,你早些休息?!?/br>祁長昭合上房門離開,沈離松了口氣,頹然坐回床邊。“你就這么怕他?”琉光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次倒沒幻化出形體,許是擔心再被沈離的怒火波及。沈離揚眉:“我這哪里是怕他?我像是在怕他嗎?”“……像?!?/br>“滾蛋?!鄙螂x冷冷說著,指尖亮起一道光芒往儲靈戒上輕輕一拍,直接封鎖了琉光的靈識。屋內(nèi)終于安靜了。天光漸暗,沈離沒精打采地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肚子。……餓了。沈離惆悵地盯著窗外的月色,想起自己原本還想著來替郡主治了病,不管有沒有找到法器的線索,順道都能在相國府蹭頓晚飯??涩F(xiàn)在倒好,不僅晚飯泡湯了,院子里還守了個討債的。他這么想著,腹中咕嚕得越發(fā)歡快。不管了。沈離翻身下床,朝外走去。剛拉開門,便看見一道素白的身影披著一身月華屹立在院中,身形挺拔,清冷至極,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沈離默默退后半步,剛想合上房門。眼前陡然一暗,祁長昭三兩步上前,抬手按在門板上。祁長昭看上去心情不錯,低聲問:“阿離這是有事要出去?”“……沒有?!?/br>祁長昭歪了歪腦袋,氣定神閑:“當真沒有?”沈離張了張口,還沒等他說什么,腹中又是咕嚕一聲。沈離:“……”祁長昭眼中泛起笑意,不再與他裝模作樣:“走吧,我在城中最大的酒樓訂好了位置,現(xiàn)在去時辰正好?!?/br>“你……”祁長昭不等沈離在說什么,輕輕推了他一把,將人推進屋內(nèi)。房門無聲地合上,屋中黑暗一片。沈離原本準備外出,剛熄了屋內(nèi)的油燈,唯有些許月色透過窗戶灑在地面上,為屋內(nèi)鍍上一層銀白。沈離看著忽然貼近的人,下意識想往后退,卻被祁長昭抓住了手腕:“你做什么——”祁長昭一手握著沈離的手腕,另一手虛扶在他的腰側(cè),垂眸看他,小聲催促:“快用傳送術(shù)啊,你不施法,我們怎么出得去?”“???哦,好的……”沈離定了定心神,掐了個法訣。屋內(nèi)一道清風拂過,二人的身形消失在原地。長麓國都城汴都的繁盛不比白玉京差,城中商鋪酒樓鱗次櫛比。祁長昭挑選的酒樓臨河而建,此刻華燈初上,河岸邊燈火輝映,水面上飄滿了河燈,將長河映得恍如白日。二人在酒樓視野最好之處落座,一偏頭便能將整座汴都收入眼底。祁長昭溫聲道:“我打聽過,這酒樓做的菜是汴都一絕,試試看合不合胃口?”堂堂天渝陛下就算是微服私訪,也半點沒有要體驗人間疾苦的念頭,就差將天渝皇族用膳那套標準搬來。明明只有兩人吃飯,卻準備了整整一大桌菜,且每一道看上去都價格不菲。沈離rou疼了片刻,又想到反正花的是狗皇帝的錢,立即心安理得起來。況且,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如何,祁長昭點的這一大桌,全是他喜歡的菜色。沈離沒和祁長昭客氣,埋頭大吃起來。祁長昭眼神溫和地看著他的模樣,稍待了片刻,才傾身給沈離倒了杯酒:“先前欠你的酒?!?/br>沈離動作一頓,狐疑地看向他:“你不會又要給我下毒吧?”“……”祁長昭沉默一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飲下,“這下可以了?”沈離還是懷疑:“萬一你提前服了解藥呢?”祁長昭閉了閉眼,聲音放低了些:“你還是不信我?”“……我說過不會再傷害你了?!?/br>堂堂天渝國君,什么時候在人前露出過這般失落委屈的模樣,那雙俊美的眉眼低垂下來,怎么看怎么可憐。——偏偏沈離格外吃這套。沈離看得心頭一軟,輕咳一下,正色道:“我與你說笑的,我喝還不行嗎?”他舉起酒杯,朝前傾身,在祁長昭手中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仰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祁長昭的臉色這才稍緩和下來。沈離放下酒杯,卻是皺了皺眉:“這酒……沒先前那種好喝啊?!?/br>祁長昭:“汴都的酒自然比不過白玉京,況且,上次帶給你喝的,是進貢天渝皇族中最好的一種酒。”沈離:“……”他干笑一聲,局促地移開目光:“我覺得這酒也挺不錯的,喝酒喝酒。”祁長昭沒理會他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繼續(xù)溫聲道:“你若喜歡上次那種,等回了白玉京后,我讓他們再送些來?;蛘呦轮?,直接將那釀酒的酒莊搬來白玉京?”沈離:“……”沈離心頭不知為何突然浮現(xiàn)出“禍國妖妃”四個大字。他被自己的想象嚇得一個激靈,連連搖頭:“不了不了,有得喝就行了,這么勞民傷財?shù)摹?/br>話說到這里,忽然戛然而止。沈離抬眼瞪他:“……我什么時候答應與你回白玉京了?”祁長昭藏下眼中笑意,道:“喝酒吧?!?/br>沈離小聲嘟囔一句什么,又道:“說起來,你堂堂一個天渝國君,怎么這么閑,整日都在外面游蕩不回朝。你就不怕被外面戳著脊梁骨罵昏君?”祁長昭動作一頓,抬眼看他,眼中竟像是帶上了幾分幽怨之意。須臾,他才淡淡道:“我若當真這么閑,就不會讓你三番兩次從我身邊逃走?!?/br>說到這里,祁長昭長嘆一聲,無可奈何道:“你遲遲不肯回京,我不來找你,難道要任由你在外面游蕩?”沈離被他這倒打一耙的能力驚得一時沒反應過來該如何接話,張了張口,半晌才道:“……倒成了我的錯了?”祁長昭平靜地與他對視,俊美深邃的眼里寫滿了四個字:“難道不是?”沈離:“……”沈離沉默好一會兒,明智地放棄與他爭論,只顧埋頭吃飯。祁長昭從頭至尾沒動過筷子,一杯接一杯喝著酒,剛開始還會有一搭沒一搭地與沈離閑聊兩句,后來便不再說話,只偏頭看著窗外的夜色,不知在想什么。等沈離吃飽喝足再抬頭時,后者已經(jīng)支著頭,倚在桌子的另一頭昏睡過去。沈離湊上去輕輕推了他一把:“喂,你別裝睡啊?!?/br>沒反應。沈離眉頭一皺,撿起他面前兩個酒壺晃了晃。已經(jīng)全空了。沈離一怔,旋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