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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的時候,不若我們趁夜里去探探青龍會那邊,若能救回尤離……”葉知秋惶然沉默片刻,“不知尤離是否同在秦川,貿(mào)然行事恐怕不妥,此事從長計議?!?/br>頓了一下,葉知秋轉(zhuǎn)而問了一句,“江少俠如何了?”唐竭扭過頭道:“應(yīng)該是在房里歇著。”葉知秋低眸片刻道:“若是可以,幫我去看看他。那日是我說得有些重,他病成這樣也有葉某的責任——畢竟他是尤離摯愛,然我去看他,又會讓他心情郁結(jié)?!?/br>唐竭輕嘆一口氣,“好。霖風(fēng)的建議請盟主考慮一下,明月心雖送來尤離的兵器,可未知他是否真在青龍會手里,需要一探虛實?!?/br>門外風(fēng)雪初停,寒意更盛,唐竭的步伐一步比一步沉重,暗紅的披風(fēng)卷著秦川雪光,引出蕭然夜色。江熙來的房間在一條小路盡頭,后邊是一片青翠松林,傲然迎風(fēng),積雪落地的聲音沉悶低促,總能惹起心頭煩悶。風(fēng)無痕看著他喝了藥,微微點頭道:“知道好好喝藥就好。太白的弟子被寒氣侵體,說出去不讓人笑話?”葉知秋已暗中向他解釋尤離的身份,開封的風(fēng)波他也從唐竭等人那里聽得差不多,未曾多言,他只拜托葉知秋好好調(diào)查張君宇和鄧連兒死于何人之手。而此時明月心對葉知秋的威脅他也已得知。江熙來放下藥碗,“掌門,阿離他……”風(fēng)無痕微微搖頭,誰也不知這一搖頭有怎樣的意味——“我曾問他,是剿滅青龍會重要些,還是你一人的性命重要些。他的回答是后者。我如今后悔,未曾也把這問題問你一遍,現(xiàn)在,熙來,你可否回答師父?”江熙來痛苦地埋下頭,“師父……我眼見血玲瓏滅孟家滿門,全家上下無一活口,當時弟子心中立誓,定與青龍會勢不兩立,如今青龍會害死婉兒師姐,公孫師兄一蹶不振,我……”風(fēng)無痕道:“我只問你,對抗青龍會重要些,還是那一人重要些?,F(xiàn)在青龍會威脅葉盟主交出大悲賦,你的答案是什么?你放心,無論你的回答是什么,都沒有人可以說你錯了?!?/br>江熙來劇烈地搖頭,“我不知道!為了這大悲賦死了這么多人!活下來的人也為它心力交瘁才有了這一次勝果,要為了一個人讓所有人的努力付諸東流——他卻還是做不到,“我……可是我……阿離他……我也不想他出事……!”江熙來想到那日站在江婉兒碑前落淚的公孫劍哽咽著嘆息:“還好,那式大悲賦保住了。”心中的悲傷簡直一發(fā)不可收拾,“師父——究竟該怎么辦?”風(fēng)無痕閉目輕嘆,“還好,要做出選擇的不是你而是葉盟主。無論他做何選擇,也都沒有人可以說他錯了。”江熙來的眼淚滾落在白色的領(lǐng)口,“掌門,太白是否要為張師兄和鄧師姐報仇……”風(fēng)無痕點頭,“自然。但是先要搞清楚找誰報仇,葉盟主與我細說了當日的詭異之處,此事還有待調(diào)查。如果真的是他,太白當然不能放過?!?/br>江熙來渾身冰冷,絕望的感覺一陣一陣襲來,痛得他齒間顫抖。這絕望是為了什么——若真是尤離,江熙來該怎么辦?若他冤枉了尤離,他又該怎么辦?!風(fēng)無痕看著江熙來沉默抽泣,又是搖頭,起身退了出去。他的身形平穩(wěn)端重,一步一步都是歲月歷練而出的氣韻,江熙來的年輕和沖動在他看來只有惋惜,無一絲責怪,江熙來的猶豫和糾結(jié)在他眼里亦是身為太白弟子的負擔造成。眼眸一轉(zhuǎn)間停下腳步,沉聲道:“出來吧——”尤離自窗檐下現(xiàn)身,動作沒有因徹骨寒冷而遲緩半分,拂衣而跪,聲音沉穩(wěn)——“晚輩見過風(fēng)掌門?!?/br>誠然,雖不知他聽見了多少,但他聽見了。一臉的哀傷已經(jīng)昭示他此時的心境。風(fēng)無痕將他扶了起來,前行一段遠離江熙來的住處,方開口道:“少俠既然已經(jīng)無事,葉盟主就不必受人威脅了?!?/br>尤離呼吸著秦川冰冷的空氣,聲音有些不真切,含了深深的凄愴之感道:“那二人不是我所殺,然卻是因我而死,風(fēng)掌門,你說江熙來會否因此永遠耿耿于懷?”風(fēng)無痕不答,“少俠絲毫不關(guān)心青龍會索要大悲賦之事,只在意他是否為那事介懷?”尤離冷冷道:“大悲賦……青龍會……四盟……八荒……跟我何干?我是自私透頂之人,我只在乎他一個,其余的,我不想管。”風(fēng)無痕悵然,“你和我太白這位弟子并不合適?!?/br>尤離苦笑欲泣,“他很在意是不是?他將對抗青龍會視為吾輩的義務(wù),對不對?”風(fēng)無痕默然點頭,“少俠可否將前因后果告知熙來,他可以諒解。”尤離茫然道:“諒解?明月心曾說若江熙來一早就是青龍會的人我也會對青龍會死心塌地,這話放到江熙來身上,若我是青龍會的人,他會一劍穿胸,是不是?”風(fēng)無痕凝眉道:“少俠莫存這種念頭。好在你并不是,對不對?”尤離搖頭,“說到底,江熙來的情意和我的情意,不一樣……”他呆滯地往前走了兩步,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傳進風(fēng)無痕耳中,“風(fēng)掌門,我能不能去看看他?”“我好想他……就看他一眼便好……”風(fēng)無痕淡淡道:“少俠自便?!?/br>說著順著雪地漸行漸遠,融進秦川雪色之中。我有一言斷肝腸太冷了。他步伐都快不起來,寒風(fēng)刺骨,凜冽得像鞭子打在身上,割碎皮膚,鞭笞血臟,直到至他于死地。江熙來還在昏睡,眼角猶殘留淚痕。尤離一點點接近毫無防備的人,緩緩伏到床前,抬手觸上他眉角,淚水落在他手背,肩膀抖動著,強烈的淚意被壓在胸口。江熙來昏昏沉沉間覺得手上似有異感,微微睜眼便看到尤離滿是淚光的眸子,幾乎以為是夢境,猛地坐起身來——“阿離?!”尤離撐著床沿起身,手背貼著江熙來微燙的額頭,聲音沙啞如漏了音的洞簫。“你還在發(fā)燒……”江熙來感覺到他冰冷的溫度,一把握住他手腕,還是不相信的樣子,“阿離?”尤離低著頭,抹了一把眼下,“熙來,你想我嗎?”江熙來的手在他肩上一陣摸索,直到確定這個人如此真切,聲音發(fā)抖著問——“阿離,我錯怪你了對不對?你沒有殺人是不是?”尤離的神情瞬間變得痛苦至極,眉間只是緊湊了兩分,眼中卻是他滿心的哀慟——“江熙來……你都不問問我這一路出了什么事?”“你就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