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br>
傅紅雪緩步跟上，刀已將要出鞘，蕭四無的聲音清晰在前——

“不過我要你?！?/br>
——————————————————————————————————————————————————————————————————————————注1：漢樂府，。原是寫游子思鄉(xiāng)的：悲歌可以當(dāng)泣，遠(yuǎn)望可以當(dāng)歸。

思念故鄉(xiāng)，郁郁累累。

欲歸家無人，欲渡河無船。

心思不能言，腸中車輪轉(zhuǎn)。

燃盡天堂

神武門經(jīng)上次一戰(zhàn)元?dú)獯髠?，馬芳鈴和杜云松已逃至燕云，然仍留人在舊址，如血衣樓當(dāng)初一般，待時(shí)重起。

傅紅雪當(dāng)然不再跟來，他可以回神刀堂，雖然尤離的樣子無法讓人放心，但他沒有立場把人帶走，何況尤離一路緊緊拽著蕭四無袖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畏懼而迷茫，還有不知原因的痛苦在眉間。好像隨時(shí)要痛哭，卻終究沒有哭出來。

此時(shí)縮在床頭抱膝發(fā)抖，不知道吃了多少殤言，心脈疼得好像快斷了，是不是都不用自絕就可以一死了之？

“他不要我了——”

“都是騙我的……都是騙我的……”

蕭四無道：“既然他都說……讓你把他忘了……”

言下之意很明顯：你還堅(jiān)持些什么呢？

尤離搖頭，“不可能……”

蕭四無不再逼他，問了個(gè)實(shí)際的問題：“哪兒疼——說出來?！?/br>
尤離繼續(xù)搖頭，“沒有?！?/br>
蕭四無笑了笑，“你養(yǎng)成開口就撒謊的習(xí)慣，必須改回來?！?/br>
尤離察覺他的動(dòng)作，立刻抬臂一擋，被人一把反剪雙手擒住——

“我一個(gè)不小心，你胳膊就會(huì)脫臼，老實(shí)點(diǎn)。說實(shí)話，哪兒疼？”

尤離的抽泣聲驟起，身后的人便驚了，手中微松，“我都沒使勁——”

尤離搖頭，“沒……”

蕭四無繼續(xù)問，“哪兒疼？”

尤離道：“沒有……你放開，我好難受……”

蕭四無聽話松手，人就癱下去倒在床上，攥著床單抽噎。

蕭四無道：“說實(shí)話。”

尤離不答，“他不要我了?！?/br>
蕭四無道：“我知道?！?/br>
尤離道：“你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你滾出去！都是你害的！”

他尖利怒喝：“殺了那個(gè)女人！殺了她！”

蕭四無不為所動(dòng)，“氣話我不會(huì)聽的?！?/br>
尤離立刻安靜下去，背部起伏不定，“他不要我了。”

人又往另一邊縮，“他不要我了，怎么辦？”

蕭四無把人往這邊拽，“那你也不要他就是了?！?/br>
尤離怔怔道：“可是我好喜歡他……為什么他不要我了？”

他突然坐起身，“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蕭四無道：“你自己都說了，是他——不要你了，所以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還幫你證明了你的徒勞無果，雖然代價(jià)也很大——”說著伸手撫著尤離發(fā)梢，“瞧你這快瘋了的樣子……”

尤離繼續(xù)道：“他不要我了……”

蕭四無很無奈，“非說是我害的，事已至此，你不想賴他就賴我，憑什么？”

尤離沒再接話，直直躺下去，“他不要我了?！?/br>
原本安靜的呢喃突然變成沙啞的嘶吼——

“他騙我的！他說他會(huì)一直陪著我！”

顛倒輪回，就是這幾句。蕭四無甚至以為這人已經(jīng)瘋了——

“良景虛。”

尤離瞪大眼睛望向聲源，蕭四無方道：“悲傷至極我可以理解，但是快瘋了就不好了。來告訴我這是哪兒——”

尤離停了許久，好像終于聽明白他問了什么，“徐海?！?/br>
蕭四無又問：“我是誰？”

尤離道：“四公子?！?/br>
蕭四無一笑，“這就還好。”

尤離抱著肩膀，半張臉埋在被子里，“四公子你出去罷?！?/br>
蕭四無道：“你覺得可能么？”

尤離聲調(diào)起伏，尾音里的痛楚仿佛快壓不住，“我不會(huì)尋死的……你出去行不……行……”

□□喘息已盡力壓抑了，然房里太安靜——

蕭四無冷笑，很快嚴(yán)厲聲音，“疼為什么一直不說？！”

尤離艱難啟齒，“我害怕——”

蕭四無略一疑惑，很快明白過來，“殤言害的？怕我知道了就不許你吃了？”

尤離道：“不是殤言，我怕你遷怒他……”

話一出口就后悔了，若是合歡，恐怕又要怒火滔天地吼他——

你就這么下賤！

這樣了也還是念念不忘？！

蕭四無卻只笑，抬手拉他起來。

“聽好了，我從來沒對(duì)江熙來怎么樣。以后也不會(huì)——我不是合歡?！?/br>
尤離恍惚扶額，“你到底要怎么樣……我都覺得很對(duì)不起你——”

蕭四無仿佛驚訝，“喲，良堂主也能這樣覺得？”

尤離說完一句就要歇半響，“我不行的——我害怕，即便是江熙來，我也還是害怕，你想要的，除非你來強(qiáng)迫我，否則是等不到我自己想通的……你做得再多也沒用……”

蕭四無道：“你以為我只是想跟你在床上翻云覆雨？”

難道不是？

尤離眼睛都睜不太開，“不然呢？”

蕭四無道：“這世上本就有很多時(shí)候是付出一切也得不到回報(bào)的，你該明白。我也明白，所以我無所謂?！?/br>
尤離一時(shí)聽不明白，“我現(xiàn)在年輕，可能很合你的眼，或者你覺得新鮮……”

“終有一天你也會(huì)像江熙來這樣把我扔了……”

蕭四無譏誚道：“你對(duì)自己這么沒信心？”

尤離垂淚，“殤言和同心蠱在相抗……疼了很多天……”

蕭四無陰了臉，“所以你終于承認(rèn)你一直撒謊了？”

尤離道：“我都忍了——”

蕭四無道：“這的確是你的強(qiáng)項(xiàng)?！?/br>
尤離急促抽氣，“可是你知道他說了什么？”

蕭四無淡淡道：“大概知道。”

尤離絲毫不驚訝，聲音聽不出是笑是泣，“我是不是很可笑？”

他突然抖得很劇烈，“什么都沒有了……唯一的靠山就在眼前我也不懂得曲意逢迎！所有人都希望我把他忘了！他也這樣希望！可是我還是不愿意！”

“天下間還有比我更下賤的人？！”

“你以為你對(duì)我這么好能得到什么？你常日無趣不要來招惹我！都先用幾顆糖收買我——等我愿意把命搭進(jìn)去了又不要我了！”

人已拽他進(jìn)懷里，“冷靜點(diǎn)，我豈止用幾顆糖來收買你——”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先生給我那本書，要了什么代價(jià)？”

尤離喘著氣等他繼續(xù)說，蕭四無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