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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一笑,心中明白,看來,是真的到時候了。顧惜朝用左手碰了碰戚少商手背,戚少商馬上會意的回握住顧惜朝,期望自己掌心的溫度能夠溫暖那冰冷的令人心驚的指尖。“厲南星,沒事吧?”“沒事。”“恩,挺好的?!鳖櫹С吭谄萆偕填i間,感覺的到戚少商的心跳。出人頭地一飛沖天,他經(jīng)常想的都是這些,然而此刻,他記得的是辟天辦公室旋轉(zhuǎn)樓梯上,戚少商半開玩笑的說,“惜朝,咱們公平一點,我以后就這么叫你,你也別常務(wù)常務(wù)的叫我了,既然整個辟天由我說了算,你就叫我大當(dāng)家的,怎樣,其實也很上口,你試試?!?/br>“戚少商,我想叫你一聲大當(dāng)家的?!?/br>很輕很輕的聲音,戚少商渾身一震,然而他不敢多想,趕忙應(yīng)道,“好,惜朝,你叫我大當(dāng)家的,我應(yīng)你?!?/br>戚少商在等著,然而顧惜朝這一聲“大當(dāng)家的”卻是不能叫出口了,已然闔眸,他在戚少商懷里,緩緩低下了頭。低頭,這是顧惜朝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等人的人,都害怕所等的人,再不回來。戚少商等著等著,等不下去了。“惜朝,惜朝”無助無措的聲音,害怕慌亂的動作,戚少商摟著顧惜朝不是一次兩次,然而這次,他的手在顧惜朝后背上來回滑動,戚少商真的不知道怎樣才能將顧惜朝緊緊抱住。過大幅度的動作卻好像打破了顧惜朝安然沉睡的樣子,戚少商看到顧惜朝的頭滑離自己肩膀,后仰過去,蒼白的頸項,停在一個毫無生氣的角度。不!戚少商托著顧惜朝后頸,將自己的唇印上去,一遍又一遍,他要讓那雙冰涼的唇瓣恢復(fù)溫度,想它的主人睜開眼睛!一顆晶瑩的淚水,滑過戚少商眼角,滴在顧惜朝臉上。雷卷從后視鏡里看到車后座上發(fā)生的一切,他看到戚少商先是不知所措的拼命想要摟住顧惜朝,后來托著顧惜朝的頭不停的吻著顧惜朝。他震驚。他在開車,戚少商的舉動說明戚少商已經(jīng)方寸大亂,而戚少商如此也就說明,顧惜朝不是快不行了,就是已經(jīng)不行了。顧惜朝和戚少商的事,他隱約知道一點,而今天他親眼所見,才算徹底明白。他們四人,小妖和戚少商認(rèn)識最久,紅淚和戚少商情分最深,而他則和戚少商骨子里最像,所以他知道,戚少商真正的悲傷,是沒有一點聲音的。雷卷向后喊了一聲,“戚少商你冷靜一下。”戚少商驚慟喊道:“我冷靜不了!”悲痛欲絕。戚少商年紀(jì)雖輕卻能擔(dān)當(dāng)連云當(dāng)家大任,他慮事周詳處事沉穩(wěn),分寸得宜領(lǐng)袖典范,他的強毋庸置疑深入骨血,但是,這并不代表,他不會遇到能讓他崩潰的事情。如果,顧惜朝真的……雷卷不敢想象。路口右轉(zhuǎn),車子不往皇家醫(yī)院,前往六扇門。厲南星剛回到醫(yī)院,就見到戚少商臉色慘白的像他手中的處方,再見到他懷著不醒人事的顧惜朝,擔(dān)憂之色大現(xiàn),立刻吩咐手術(shù),“少商,交給我吧?!?/br>戚少商直直瞪著,看到顧惜朝躺在病床上正要被送進手術(shù)室,心臟跳動的厲害,砰砰直擊仿佛碎掉,急速扯住厲南星,“南星,我想陪他一起進去。”手術(shù)室非工作人員不得入內(nèi),厲南星一怔,語氣嚴(yán)厲,“你現(xiàn)在耽誤,就是在耽誤他生命?!焙莺菀煌?,力氣大的驚人,毫不留情的關(guān)上手術(shù)室大門。雷卷直視戚少商,“你必須要冷靜!”“我一冷靜,就覺得自己該死?!闭f完這句話,戚少商死死閉嘴,他心中早已翻江倒海,真是笨得無藥可救,多期盼一切只是個噩夢,醒來時惜朝就好好的,不論他有多好有多壞,他都是好好的。然而,那一天竟是將他一個人留下,再惱再氣再恨也應(yīng)該帶他走,居然說永遠(yuǎn)不見,居然說后悔,居然讓他一個人面對九幽。心再也承擔(dān)不了這樣的愧疚,一拳砸在墻上,立刻濺出鮮血。深夜,手術(shù)室的燈才熄滅。厲南星出來時,看到戚少商驚懼不定的眼神,只輕輕點一點頭,遞過一份報告,“能不能醒來,就要看他造化了。這個是他傷口報告,你自己看吧。”硬物撞擊導(dǎo)致全身多處皮下組織出血,肺部有積水,長時間禁食導(dǎo)致胃出血,大量藥物注射腸胃消化功能受損,注射強烈毒性液體,必須拔除毒素。戚少商心口一陣絞痛,似有蛇蜿蜒爬過心臟,再看到顧惜朝蒼白失色的面容,心痛得無以復(fù)加,他一動不動的看著病床上的顧惜朝,“九幽的尸體呢?”門口的穆鳩平一愣,“剛埋了?!?/br>戚少商語氣冷酷的沒有溫度,“挖出來喂狗。”穆鳩平愣住,這個時候沒人敢拂逆戚少商。厲南星咳了一聲,雷卷眼神一變,畢竟南星是廉政公署的政府官員。“既然入土了,就讓他尸體腐了?!眳柲闲穷D了頓,“等爛成骨頭了,再挖出來?!边@一回連雷卷都愣住,厲南星的話冷冷響起,“我維護的是公義,但我保護的不是畜生。”戚少商的手緊緊握住顧惜朝冰冷的指尖,“他打傷過你,不怪他么?”厲南星正準(zhǔn)備離開,回頭只見戚少商一動不動看著顧惜朝,仿佛剛才的那句話,他也是就著這個姿勢說的。厲南星目光凝聚在顧惜朝的臉龐上,“我希望他好起來,長得那么像,說不定真的是兄弟?!?/br>戚少商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默默說道,惜朝醒來吧,大家都在等你,我也在等你。一個星期后,傅宗書黃金鱗恐嚇辟天高層人士的人身安全,并涉嫌一系列走私被香港警方拘捕。警方找到傅宗書手下時,盡數(shù)只是十八具尸體。一切都在好轉(zhuǎn),只是病房里的人遲遲不肯醒來。戚少商拂了拂顧惜朝額前的發(fā),幫顧惜朝掖好被角,最后還是忍不住在顧惜朝額頭上輕輕吻了吻,惜朝,快點醒過來吧。不舍得松開一直握著顧惜朝的手,戚少商站起身倒水,剛要轉(zhuǎn)身,袖子一動,急切的聲音低啞傳來,“你不要走,別再離開我?!?/br>戚少商不敢置信地轉(zhuǎn)過身,剛才還是昏迷著的顧惜朝竟然醒了!醒來了?真的醒來了!戚少商笑得幾乎快哭出來了。“你要去哪兒?我跟你去?!鳖櫹С庾R還有些迷糊,見到戚少商怔怔站在,馬上就想要坐起來,可是重傷初愈的身體根本就不聽他使喚。“惜朝,別動。”戚少商看到顧惜朝手上的滴點已經(jīng)回血,立刻醒覺,趕忙按住他,回握住顧惜朝的手,用的力量,讓人安心,“我就在這里。”戚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