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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了,他又找了一棵樹爬上去,伸手按摩著兩條腿上的肌rou,又在身上幾個xue位按了按,讓自己放松些,他需要睡一會。手上的力道放緩,慢慢垂下去,林一充血的眼睛合上,睡了過去。樹林陷入寂靜,仿佛一頭鷙擊在此的怪獸,隨時都會張開血盆大口吞噬萬物。一覺睡的很沉,林一是被渴醒的,喉嚨干澀的厲害,他舔干凈手心的汗,目光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堅(jiān)定。這片陌生的樹林比林一之前遇到的還要大,危機(jī)四伏。發(fā)現(xiàn)了幾株藥草,都是他現(xiàn)在需要的,林一用前天磨尖的石頭一點(diǎn)點(diǎn)挖出來。地上的枯葉多了,混雜著腐葉,踩在上面的聲音很響,會混亂人的感官,林一處處如履薄冰,小心謹(jǐn)慎的,還是中招了。腳踩在一處時,在發(fā)現(xiàn)不是硬實(shí)土地的瞬間,林一本能的用十指摳緊了草根,指甲整個翻了上去,他臉上冷汗直流,痛的抽搐。這塊地面塌陷了下去,低頭一看,有五排木棍插在土里,被麻繩堅(jiān)固的拴在一起,前端細(xì)尖,其中一根正跟他的左小腿皮膚親密接觸。這次真的中超大獎了。越看越覺得心驚rou跳,林一快速抓著一根藤蔓,手很僵硬,有血從指甲蓋滲了出來,因?yàn)橛昧Γ氖直城嘟畋┢?,泛白的骨?jié)分明突顯,似是要沖破那層皮。如果不是運(yùn)氣好,這會已經(jīng)成了藕片,還是涂過番茄醬的。手心已經(jīng)起汗了,有些打滑,林一提著氣慢慢動了一下,雖然腿上血流了不少,看起來很嚴(yán)重,不過并沒傷到骨頭,只是皮rou傷,他咬緊牙關(guān)小心翼翼的挪上去。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圈,林一臉色蒼白,心跳有點(diǎn)快,這里遠(yuǎn)比自己預(yù)料的還要險惡,不過……那個陷阱布置的慎密,肯定是人為的,目的可能是為了捕獲獵物,這么一想,那種來到動物世界的悲壯感覺就隨之消失了。不管這里是什么地方,只要不是他一個人在詮釋人與自然就好。胸口起伏慢慢降下來,林一擰緊眉頭把褲子的裂口撕大了些,嚼碎草藥給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看著手上胳膊上的血和泥土,林一滾動了一下喉結(jié),在極度的渴求下,他低頭舔著手指,連同那些泥和草渣一起搜刮干凈。口腔被腥味填滿,舌尖舔了一下嘴唇,林一眼中涌出復(fù)雜的神色。幾天的時間,他在生和死之間不停的徘徊,如同高空走鋼絲一樣,刺激,驚險,可怕,或許這一秒還在走,下一秒就掉下去。鋼絲有終點(diǎn),可他沒有,林一捏著鼻梁,分明記得同事拿電視跟里的穿越討論過,雖然是玩笑,但是描述的很精彩,什么貴公子揮金如土,收紅顏知己無數(shù),或者一身武藝超群稱霸武林,總之就是各種狂拽。他怎么就穿越到這么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等林一回過神來,后知后覺的就發(fā)現(xiàn)天暗了下來,他抬頭看去,闖入視野的是幾個身高足有兩米開外的男人,膚色棕黑,個個毛發(fā)粗密,身上有獸皮簡單遮擋,腰上隨意捆了一圈麻繩固定,頭發(fā)亂糟糟的披在腦后。有人手里拿著一頭削尖了的木棒,還有人背著構(gòu)造簡陋的弓箭,也有人提著木柄,上面有藤條綁在一起的石頭,都是打磨過的,很薄。他們盯著林一受傷的腿,視線落在那些黑乎乎的藥汁上面,一個個瞪圓了眼睛,似是覺得神奇,嘴里嘰哩哇啦的說了一通。“幾位,這是打哪兒來?”林一覺得自己保護(hù)二十多年的三觀有崩壞的跡象,他干巴巴的笑了兩聲,“附近……有拍攝基地?”“@¥¥%¥?!?/br>“……”為首的男人最壯,他眉骨寬大,兩條長手臂不停的比劃著,粗厚的手掌還合在一起打拍子,其他人也跟著啪啪的打拍子,胸口的骨制項(xiàng)鏈嘩啦響。林一呆呆的看著他們,一副云里霧里的樣子,完全不在狀態(tài)。那個男人見林一沒反應(yīng),他朝天大吼,拳頭砸了幾下胸肌,直接蹲下來,戳戳林一的細(xì)胳膊,又戳戳林一的腿。“大哥,都是文明人,別動手成不?”林一突然覺得好笑,面前的大塊頭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是怎么回事?說完才想起對方聽不懂,于是林一就拿樹枝在地上寫了幾個字,結(jié)果那人把頭湊過去,臉都快貼到地面了,抬頭看林一的時候,還是只有迷茫。接下來林一耐心的把方言,洋文,甚至連在電視里學(xué)的陜西話,四川話都磕磕巴巴的說了一遍,效果完全沒有。那個男人站起來圍著林一轉(zhuǎn)圈的走動,然后就跟幾個同伴嘰里呱啦,似是發(fā)生了爭執(zhí)。其中一個拿手指指林一的衣服,又指指自己身上的獸皮,好像是在奇怪為什么穿的不一樣。土著?好像跟他在電視里看過的不同,林一掃了眼面前這幾人的相貌,不太像電視里見過的土著突出的五官,而且中間年紀(jì)看起來小一點(diǎn)的男人鼻子眼睛嘴巴組合在一起還挺端正,當(dāng)然,前提是把那些胡子刮掉。他們的言行舉止,穿著,包括手里的東西好像跟腦子里出現(xiàn)的一個可能融合了……林一太陽xue突突的跳,左腳的痛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一再強(qiáng)調(diào)自己插翅難飛的事實(shí),他舔了舔干裂的唇,怎么辦?在幾道好奇的視線來回打量幾遍之后,林一咬牙忍著痛慢吞吞的站起來,金雞獨(dú)立了幾秒就往前挪動了一步。誰知幾個魁梧的男人立刻往后退,一副很害怕的樣子。看到這一幕,林一愣了,他長的很兇殘?不過心里倒是不那么緊張了。“我,叫,林,一?!绷忠恢钢缸约?,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是,個,醫(yī),生?!绷轴t(yī)生很淡定的劃掉了前面的【實(shí)習(xí)】想想又換了句,“藥,我,認(rèn),識”完了還把身上的草藥拿了出來。那幾個男人看到林一手里的藥,嘰里呱啦的更大聲了,唾沫星子亂飛,偶爾看一眼林一,都用一種稀奇的目光。沒有從這幾人身上察覺到惡意,而且他們每個人眼神都很干凈,完全是一種沒有接觸那些算計(jì)和陰暗的單純,林一松了口氣。這一松懈下來,隨后就是被強(qiáng)行壓制的鋪天蓋地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