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的傷口承認(rèn)自己是被jian污而懷上的小寶，就已經(jīng)花光了所有勇氣。

    直到現(xiàn)在，乃至往后的幾十年，這件事都會是她心里抹不去的一道疤，娘可以觸碰，姑媽可以觸碰，唯獨(dú)廠公，那個將來要跟她共度余生的男人不可以。

    況且關(guān)于小寶的身世，就算肖徹插手也沒用，他總不能站出來承認(rèn)自己是小寶親爹吧？

    這不是鬧著玩兒嗎？

    “那要不這么著?！苯闾m說：“我去見見你爹，讓他派人去找陳氏，再把姜家那幾位知情人的嘴給封上?！?/br>
    “得了吧！”

    姜妙覺得，“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這句話挺有道理的。

    姜家那邊，一個姜明山，一個姜云衢，一個陳氏，一個姜柔，哪個是好貨色？

    現(xiàn)在的相安無事，都是因?yàn)闆]有利益沖突。

    將來一旦沖突了，矛盾了，這幾個人，哪個會愿意豁出性命幫她保守秘密？

    說白了，這幾個知情人都是她的潛在大威脅。

    但她又不能明目張膽地把這幾人都給殺了滅口。

    說來說去，還是得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160、做壽，圈錢（1更）

    晾好衣服回到東院，苗老已經(jīng)給肖徹看完了脈相，坐在外間看方子。

    姜妙擦擦手走進(jìn)去，問：“情況如何？”

    苗老道：“你把昨兒的情況仔細(xì)跟我說一遍。”

    姜妙據(jù)實(shí)交代，“廠公是昨天下晌來的莊子，剛到我就給他煎了藥，一直到晚飯時候都好好的，臨睡前我又端了最后一次藥來，卻不想，他就在那個時候復(fù)發(fā)了，疼得整個人坐在地上起不來，連話也說不了?！?/br>
    苗老皺皺眉，“你的意思是，廠公來之前發(fā)作過一次，來喝了藥之后，晚上又發(fā)作了一次？”

    “嗯。”姜妙有些著急，“他是不是又嚴(yán)重了？”

    “不應(yīng)該啊！”苗老低聲嘀咕。

    自打去年老爺子壽宴廠公知道那個方子的存在以后，每天都有按時調(diào)理，按理說，就算偶爾會發(fā)作，也不可能在喝了藥之后還能一天之內(nèi)二次復(fù)發(fā)。

    況且剛才摸了脈相，并沒有太大的異常，難不成，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繪著淺山淡水的六扇折屏后，小寶坐在圓桌邊，大眼睛盯著對面。

    對面是他爹，蒙著眼睛摸個杯子喝茶都費(fèi)勁。

    剛剛苗老的話小家伙全聽到了。

    所以，他爹這是裝著裝著一不小心就翻車，真瞎了？

    “爹爹……”小寶喊。

    肖徹凝神聽著屏風(fēng)外的對話，沒應(yīng)聲。

    “爹爹?！毙氂趾?。

    肖徹還是沒應(yīng)。

    “爹爹？”小家伙鍥而不舍。

    肖徹：“……”

    “我不是故意的?！彼皇怯X得爹爹不來莊子上，跟娘親都不親了，想讓爹爹裝一下來找娘親而已，哪里想到會變成烏鴉嘴。

    小家伙處在剛學(xué)會說長句、音調(diào)和吐字都還不是很清晰的階段，聲音又奶又糯，聽得人沒脾氣。

    肖徹說：“不怨你?！?/br>
    得到原諒的小家伙馬上精神起來，想著要彌補(bǔ)，“下次，裝別的?！?/br>
    裝瞎就挺好。

    肖徹抬起左手，他看不到，卻清楚記得早上醒來時，掌心里的十指緊扣。

    不是夢里懸崖上的致命枯草，而是他能抓住的真實(shí)溫度。

    屏風(fēng)外的對話還在繼續(xù)。

    姜妙是真的著急，“苗老，您剛才給廠公號脈，看出什么沒有？”

    苗老讓她放心，說廠公是太久沒毒發(fā)，突然之間發(fā)作才會這樣。

    但實(shí)際上，方子是他嚴(yán)格把控過的，一旦喝過，一天之內(nèi)二次發(fā)作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除非，在昨夜發(fā)作之前，廠公壓根就沒瞎。

    心念電轉(zhuǎn)間，苗老似乎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看看姜妙，又瞄了眼屏風(fēng)那邊，突然輕咳一聲，站起來非要拉著一旁的馮公公去藥園看他種的藥。

    姜妙親自送著二人出去，回來才大松了口氣，繞過屏風(fēng)，見父子倆對坐在圓桌旁，又開口問了幾句，問肖徹還有沒有哪不舒服，頭還疼不疼。

    肖徹說了句不相干的話，他問：“外面晴的好嗎？”

    姜妙和兒子的目光幾乎同步，齊齊挪向窗外。

    天陰，微風(fēng)，沒太陽。

    小寶覺得，憑他爹那么厲害的聽力與判斷，不可能不知道外面是陰天。

    唯一的解釋，這人又在套路娘親。

    好吧，看在他真瞎了的份上，就讓娘親再多陪他一天。

    怕姜妙開口說大實(shí)話，小寶忙舉著小爪子歡呼，“曬太陽，曬太陽～”

    姜妙：“……”

    ……

    一刻鐘后，小寶自己去找小安子，姜妙攙扶著肖徹出了東院，朝著后園方向走。

    因?yàn)樾つ橙苏f了，多看綠植能有助于他恢復(fù)。

    雖然姜妙也不太懂，一個瞎到雙眼都被蒙上的人跟看綠色植物有什么關(guān)系。

    但她還是帶他來了。

    做事的婆子們見狀，紛紛過來行禮，一口一個“廠公”“夫人”。

    姜妙聽得耳根微微泛了紅。

    田埂略窄，她還得攙著他，倆人難免貼得有些近。

    這讓姜妙不由自主地想到昨天他帶她騎馬時，她因?yàn)楹ε滤は聛?，雙手抱緊他的腰，上身貼在他后背的情形。

    明知他看不到自己的反應(yīng)，姜妙還是覺得窘迫，低聲問：“廠公以前都不需要人攙扶的，怎么今天……”

    “今天是個例外。”肖徹說。

    “啊？”

    肖徹面色平靜，一本正經(jīng)，“田埂很窄，你不攙著我，我會一腳踏空掉下去?！?/br>
    “哦，好吧?！苯钚帕?。

    ……

    到底是今非昔比了，以往肖徹毒發(fā)，馮公公必定會寸步不離地守在東院，這次卻是純屬過來湊熱鬧的，沒事兒就去找姜秀蘭喝茶聊天幫她做事，照顧肖病患的責(zé)任全落在姜妙頭上。

    為了跟下次毒發(fā)作對比，姜妙細(xì)心地把肖徹這幾日的狀況記錄下來，順便做了個小結(jié)：短暫性頭疼要人攙扶。

    間接性手抖要人喂飯。

    持續(xù)性眼瞎要人陪夜。

    總結(jié)：馮公公前些年不容易。

    姜妙覺得自己也挺不容易，剛把肖徹陪愈送走，姜家那頭馬上就來了張?zhí)印?/br>
    老溫氏要做壽。

    “做壽？”姜妙想到姜秀蘭說的，肖府也收到了帖子，她嘴角微抽，“這是打算圈錢吧？”

    趁著他們倆大婚前圈上一波，等過禮了，又坐著收一波，算盤打得挺精??！

    姜秀蘭說：“橫豎你現(xiàn)在還沒除族，到時肯定要去的，不過肖府那頭……”

    “讓馮公公去走個過場就行了?！苯畹溃骸皬S公肯定不能去，我不想讓他在姜家人跟前露面?！?/br>
    “倒也是?！苯闾m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你二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