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損也不敢去吸，你們誰還知道別的處理辦法？”

等他一長串說完，洞口像一張猙獰的巨嘴，慢慢吐出了兩個人的身形，黃少天蓄勢待發(fā)到頂點，整個人驟然一松，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去。

“什么啊，搞半天真是你們倆，這個時候是開玩笑嚇人的時候嗎？我可沒開玩笑，真給蛇咬了?！彼粷M地說。

喻文州皺了皺眉，走過來在他面前蹲下，拿起他的手仔細(xì)看了看。黃少天看著他，注意到他的神情有點奇怪，頭發(fā)好像也有點長……話說全明星開場前，他們倆不是才一起做過發(fā)型？

喻文州穿著一件亞白色的風(fēng)衣，里面是筆挺的軍裝式夾克，露著灰藍(lán)棉襯衫的立領(lǐng)，硬挺的線條配著他柔和的輪廓，有種時尚精英的感覺。這一身他穿起來的確好看，但黃少天沒忘，他們在全明星賽時穿的都是自家的隊服，外面套了件防寒的大衣，喻文州什么時候換了衣服，還從頭到腳由里到外都換了？

他覺得全身發(fā)寒。

“不要想太多，我確實是喻文州，那個在藍(lán)雨訓(xùn)練營里第一次測手速就差點被勸退的喻文州?！庇魑闹蓍_口了，語氣帶著安撫，“記得嗎？7月8號，訓(xùn)練營暑期開班后的第一個周末，當(dāng)時你也在，還說手速不是絕對的，不帶腦子打就算飆手速也都是無效cao作。后來我們幾個人一起去喝了冬瓜冰茶，你請的客。”

黃少天出了一口大氣，再來個幾回，他大概就能血液逆流蛇毒發(fā)作。

“那你搞什么玄虛？”

喻文州苦笑著：“可是對我來說，那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

在黃少天不敢相信的目光注視下，他慢慢地說完：“而我從六年多以前就再沒有見過你……一直到第十賽季。”

第2章

黃少天許久沒有說話，另兩人都覺察到，聯(lián)盟第一機(jī)會主義者的頭腦在這一瞬間瘋狂運(yùn)轉(zhuǎn)，試圖把事情理順，可他注定要失敗。

本來很活躍的方銳第一次開口：“黃少，你先冷靜下來，這里誰都暈著呢，尼瑪我還沒搞清楚我好好的打著比賽怎么就跑到這烏漆麻黑的地方來了。”

他看了石壁一眼，表情沒變，那種想要走過去把頭撞在上面的心情卻傳達(dá)得非常到位。

“不止你一個，到現(xiàn)在為止，每個人的記憶都有問題，起碼我和喻文州、肖時欽、張佳樂還有葉修的記憶對不上，也不是說完全對不上吧，人都差不多，但是事情的經(jīng)過和很多細(xì)節(jié)不一樣，具體的等大家見面了再說。你先跟我們回去，我們六個人先會合……呃，也不知道他們又找到幾個人了?！?/br>
這段話包含的信息太多，黃少天一時沒反應(yīng)，方銳又罵：“你豬啊，再怎么著我們總不會害你，這都不信就友盡了?。　?/br>
黃少天還是沒反應(yīng)，過了幾秒，他抬起手問：“我就這么走不會毒性發(fā)作？”

喻文州苦笑了下，拉開左手的袖子，他小臂靠近肘彎處也綁著根布條，像是從襯衣上撕下來的，布條附近有兩個同樣的齒痕。

方銳特別默契地一低頭，脖子根上兩個齒痕鮮明地印著，這家伙還在嘟嘟囔囔地抱怨：“嚇?biāo)牢伊?，以為咬到那里徹底沒救了，正在想遺言呢，墓志銘都考慮完了才發(fā)現(xiàn)屁事沒有?！?/br>
黃少天沒答話，靜了一下，特別利落地起身：“走吧?！?/br>
走出沒兩步又回身，拿出手機(jī)咔咔幾聲，從各個角度把地上的死蛇拍了下來，再干脆拎起蛇尾巴扔進(jìn)提袋里。

三個人彎著腰走在漆黑的甬道里，喻文州打頭，偶爾提醒一下后面兩人小心碰頭。為節(jié)省手機(jī)電量，他們只在拐彎時用屏幕的熒光照一下。

走不了多遠(yuǎn)腰就酸得厲害，三個人不時停下活動筋骨，方銳沒話找話：“黃少，其實你不用拍那條蛇，我們那里拍了很多了，肖時欽還解剖了一條?！?/br>
“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蛇的內(nèi)臟都是一長條一長條的?！?/br>
“這不廢話么?！秉S少天難得也無語一回。

“哈哈，我好像還看過一個紀(jì)錄片，提醒人被蛇咬了要認(rèn)清蛇的品種，一個特逗逼的醫(yī)生用鑷子夾著蛇頭說：親，給蛇拍張照片喲，如果蛇不對著鏡頭微笑，不要擔(dān)心！”

“有毒囊沒有？”

“不知道?！狈戒J翻了個白眼，“你來辨認(rèn)一下試試，誰也不是學(xué)這個的，血糊糊一團(tuán)哪分得清。”

“你們都被蛇咬了？”黃少天問。

他一路都在用手摸著兩邊的石壁，觸感又涼又滑，還有點潮濕的水汽，石頭本身的低溫和冷硬的斧鑿感仿佛透過手心滲到了胃里。

“前面有水潭。”喻文州似乎知道他想什么，“還是一大一小的兩個?！?/br>
“沒有都被咬，老葉就沒有，人太嘲諷了，蛇都不吃啊?！狈戒J說。

在這樣幽閉黑暗的石甬道里前行，向前看不到出路，回頭看不到來路，連腳步都能引起回聲，一下一下像敲擊在心臟上，完全不說話是很恐怖的。喻文州時不時會起個話頭，方銳也湊趣地接著。黃少天的應(yīng)答都很簡短，但也沒有沉默。

“不會走錯的，岔路只有兩條，都探過了，還做了記號?！秉S少天又一次停下來摸索石壁時，喻文州說。

“你們醒過來多久了？”

“我是昨天晚……這里每個人手機(jī)顯示的時間不一樣，年月日都不同，其他的先不說，我是大約19個小時前醒的，隊……葉神比我早?！?/br>
“你呢？”黃少天問方銳。

“我比喻文州晚點，老葉最早一個醒?！狈戒J說著，忍不住吐槽，“媽的，你們知道我這邊多坑爹嗎？臥槽哥在打總決賽??！頭一發(fā)打的總決賽啊！還是第三場決勝局！擂臺賽打到一半居然穿了，我了個去！”

“第十賽季總決賽？”

“嗯！”

“誰對誰？”

“當(dāng)然是我大興欣，對輪回。”

“是嗎？那家伙真的做到了啊……”半晌，黃少天才說。

這條甬道并不長，只有二三百米，中間拐過三個大彎，以三個彎道口為界，前后四段甬道的高度似乎也有差別。三個人一度擔(dān)心上下的甬道位置重疊，這樣巖層的厚度可能很薄，說塌方也就是瞬間的事。

走在最前面的喻文州突然停步，調(diào)亮了手機(jī)屏幕，黃少天看見他謹(jǐn)慎地用手在上方摸過一圈，確認(rèn)位置后矮身鉆過一個縫隙。甬道到這里終止了，石縫中露出一個狹窄的洞口，他跟在方銳后頭爬過去，前面豁然開朗，似乎是一個很大的空間。

一道白色光柱穿過黑暗照射而來，強(qiáng)力手電的光刺得三個人眼睛發(fā)疼。一個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喲，你們回來啦？”

是很熟悉的聲音，并沒有一貫的帶點散漫的嘲諷，聽上去竟然有些失真。黃少天驚訝：“老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