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留守也不是規(guī)定?！崩钴庨_口，“這次是所有人的事情，犯不著把你一個人留下。”

“我怎么感到一種十八相送的悲壯？”

“你個廢物點心，找死吧你就，還不快點跪下！”葉修戳方銳腦袋。

“我的錯，我的錯。”方銳痛哭流涕狀，狀完了一把拍開葉修的手，“錯你妹，這場景對話怎么這么耳熟，在哪里發(fā)生過？神奇主場擂臺賽那回吧！”

“你還記得呀！”葉修說。

“廢話，我哪可能忘？”方銳說。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下。

“不扯了不扯了，我的錯?！狈戒J主動說，一扭身，直接竄到隊伍最前面去了，留了個背影給其他人。

他是真怕葉修看到他的臉。

人多了，似乎真的沒有那么可怕。參差不齊的腳步聲回響在甬道里，按照葉修的要求，除開他背著的張新杰，十一個人手拉手前進(jìn)，打頭和押尾的兩個人拿著手電。每個人都不時空出一只手，按一按經(jīng)過的巖壁，腳也多踢幾下，拐彎時格外留心，看有沒有異常之處。

他們很快走到了葉修和周澤楷搬行李的地方，這里比較寬敞，洞頂也要高一些，此外并沒有什么異狀。大家分散開來，把這個拐角全方位上下左右探查了一遍，每一寸能摸到的石壁和地面都反復(fù)摸過，敲打過，一無所獲。不論石頭的顏色、質(zhì)地、硬度，還是壁上滲出的水珠，都是那樣真實可觸，連因空間封閉而導(dǎo)致的悶塞感，空氣中的凝滯感，都與別的死路毫無二致。

“不出預(yù)料，也算是正常情況吧?！比~修嘆了口氣，“幻覺也好，暗示也好，要是這么容易就被打破，我們也不會被困在這里這么久?！?/br>
眾人無言。

“我想，我們看到的，聽到的，手上感覺到的，這些不會憑空而來，也不會全由幻覺構(gòu)建，一定是結(jié)合了真實的地形地貌。”肖時欽扶了扶眼鏡，“可能就在關(guān)鍵的一點兩點上做了偽裝，形成光學(xué)或力學(xué)陷阱，比如在出口上做了掩蓋，將某段道路的影像覆蓋在另一段上，或者我們摸到的墻壁，其實不是眼睛看到的這一段，而是本來在三米外。這可以解釋我們?yōu)槭裁匆恢闭也坏狡凭`?！?/br>
“你說的只是一種猜測，而且太難去證實了?！睆埿陆茉谌~修背上說，“我們只有十二個人，時間和精力有限，不可能去把所有的地面和通道都一一摸過，這樣無異于大海撈針，成功率太低?！?/br>
“那還有什么法子？”唐昊問。

“鬼知道！”

“搞錯了吧？根本不該弄一支榮耀選手隊來，我們懂什么，弄一支科學(xué)考察隊來才對路??！”黃少天說。

“考察隊哪夠，還得配好全套裝備，什么夜視儀、紅外光譜分析儀、金屬探測器、離心機(jī)啥的。”李軒吐槽。

“我現(xiàn)在申請一套維基百科全書附體還來得及嗎？”

“我覺得你至少得補(bǔ)上基礎(chǔ)物理學(xué)和化學(xué)，可能還需要光電學(xué)和量子物理，當(dāng)然你得先掌握高等數(shù)學(xué)，然后……你需要一個心理醫(yī)生?！?/br>
“喂！你聽見了嗎？你個SB！你腦子進(jìn)水了，你搞錯了——”方銳還真喊上了。

“放我們回地球?。?！”

眾人群魔亂舞，議論紛紛，這樣的討論失去了以往的鎮(zhèn)定，連表面的鎮(zhèn)定也不復(fù)存在，有一種煩躁和慌亂在其中。

“也許，”喻文州慢慢地說，“這是那股力量，是‘它’和我們對話的方式。它想通過這個告訴我們，拉網(wǎng)式排查是行不通的，誰也別想掙脫它的掌控?！?/br>
全場死寂。

“夠了，這種聳人聽聞又沒有實際意義的話不要多說，我們先走到頭，到那塊石頭邊看看再說，這不是我們本來的目標(biāo)嗎？”葉修果斷制止了更可怕的想象蔓延，被批評的喻文州微微一笑，做了個致歉的手勢。

“我也只是猜想，另外，這不一定是壞事?！彼f，“從種種跡象上看，‘它’并不想直接要我們的命，更傾向于暗中觀察，伺機(jī)調(diào)整策略，‘它’肯與我們對話，說不定以后也會透露出，它的動機(jī)和用意是什么?！?/br>
不少人眼睛都是一亮，有動機(jī)，有目的，這就好辦得多，就怕是毫無由來的偶發(fā)性事件。如果有求于他們，或者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什么，那個力量遲早會現(xiàn)身吧？

葉修卻看見了喻文州嘴角的苦笑。

他沒有說出口，假如對方就是想觀察人類在絕境中的反應(yīng)，死之前最后的掙扎與人性中的丑惡什么的，那每個人的下場只有更糟。就算“它”還有別的目的，也不一定所有人都能活著等到，死幾個人，沒準(zhǔn)對方根本不在意。

除了張新杰，十一個人又重新拉起手，成一豎列向甬道盡頭前進(jìn)。葉修伸出手，握住了后面喻文州的手，感到他掌心里全是冰冷的汗水。

頸側(cè)微暖，張新杰將頭輕輕靠在了葉修肩上。

一路上平靜至極，沒發(fā)生任何怪事，有些人不免疑神疑鬼，脖子來回扭了好幾次。當(dāng)看到那塊極為突兀的白石，與上面怎么看都很難相信是自然形成的掌印時，全部人齊刷刷停步，隨后，一起看向葉修和黃少天。

“看我干嘛都看我干嘛看我有用嗎！我又沒去碰那個掌印，我快嚇到心臟病發(fā)了好嗎！”黃少天沒好氣道，“你們自己試試，眼看著一個大活人，前一秒還在好好跟你說話，后一秒就沒聲了，你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他躺地下還斷氣，摸著胸口心也不跳了，我他媽手指頭都是僵的！算我沒慌得徹底，還能想到心肺復(fù)蘇和人工呼吸，不然等著愣完神，你們就去他包里找那本死亡筆記吧?！?/br>
“不敢試?！庇魑闹菡嫘恼f。

“瞎說八道什么，那本子十四塊五毛錢，在B市國家隊集訓(xùn)時買的?！比~修說，“其實吧，我覺得那個時候想到心肺復(fù)蘇挺正常的，想不到，要么是智商問題，要么就是態(tài)度問題?！?/br>
“去死你！”黃少天大怒。

“冷靜，我們都知道你失去了什么，劍圣大大不要遷怒，求放過?！比~修說，“哦不對，那玩意你早就沒了，你失去的是另一樣?！?/br>
“我跟你拼了！”黃少天叫道。

咳嗽聲又是一片，這算公然調(diào)戲嗎？還是公然翻臉要打架？場合和時機(jī)都不對吧！

有些過分了，這不像葉修。張新杰皺著眉想，就見黃少天張牙舞爪地?fù)渖蟻?，葉修瞅準(zhǔn)時機(jī)，使勁揉了把他的頭發(fā)，一個滑步錯開，黃少天還要再撲，被王杰希和喻文州雙雙攔住了。

黃少天還在掙扎，他的反應(yīng)，一多半是真怒，血液沸騰起來，強(qiáng)烈的羞辱感直刺頭皮，帶著點難以置信的震驚，還有遭到背叛般的委屈。葉修靜靜地看著他，居然笑了，“這就受不了了？”

“你……”黃少天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葉修嘴里說出來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