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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The shadow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5

分卷閱讀35

    有,讓他不安的是,他不明白男人說的,自己忘記的,到底是什么。

隱的記憶是從他8歲那年開始的。

人來人往的街道、骯臟腥臭的巷角、夾雜著各種語言的喧囂、還有,永遠不會停止的腳步聲……

他記得自己是一個流浪在街頭巷尾以乞討為生的孤兒,僅此而已。

他只是,在那一年幸運地被人撿到,然后從此四海為家,僅此而已。

不是沒有想過為什么。

只是,怎樣努力也得不到答案,又何必自尋苦惱。

所以,一直以來,只是這樣活著——沒有信仰、沒有執(zhí)念、沒有追逐、沒有希冀地活著。

純粹只是活著。

直到——

男人看見隱似乎在笑,這笑卻不是無奈更不是絕望,讓他不解,“你笑什么?”

隱微微抬頭,看了男人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國王深深地看進隱的眸底,“被拋棄的感覺很不好受吧?”

沒有在隱臉上看到受傷表情的男人似乎有些失望,他側(cè)過身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鼻下聞了聞茶香。

“廿只是主人的工具,贈給他人,也是一種用途,并不是拋棄。”隱語氣淡然,目光低垂。

男人挑眉,一抬手就要將茶盞里的茶水潑向隱的臉上,卻被隱一個側(cè)身躲了過去潑在了地上。

“你既已被贈與了我,就是我的工具,哪有工具反抗主人的道理?難道,你還妄想從我這兒回去漆家不成?”國王并沒有暴怒,只伸手抓住隱的頭發(fā)慢慢將人扯了回來。

眸光閃動,隱輕輕闔上了眼,緩緩道,“不,主人的吩咐廿定會辦到?!?/br>
男人面露嘲諷,他自然不會誤以為隱口中的“主人”是指他。“真是可憐你這般忠心卻還是逃不了被送人的下場呢?!?/br>
在男人看不見的角度,隱的雙手緊緊攥著,指甲都深深地陷進了rou里。

見隱終于有些動容,國王滿意地喝了一口茶,而后擊了擊掌,“來人,處理一下,關(guān)進籠子里?!敝霸俣嗟恼勗挷贿^是為了給擊潰隱的心理防線找個入口,重頭戲現(xiàn)在才要開始。

隱是在陣陣痛感中醒過來的,隔著鐵籠子,他一睜眼看到的就是窗外明媚到晃眼的日光。瞇著眼睛適應(yīng)了光亮,隱借由窗戶的影子判斷出了時間。

微微勾起嘴角,讓隱原本正氣英俊的臉龐帶了些許邪氣,似在嘲諷那個想要折【磨】他的人這些個老套的把戲。

盡管四肢的關(guān)節(jié)都是脫臼的狀態(tài),國王還是細心地讓人用鐵鏈懸著重物分別緊緊拴著他的手腳,生怕隱會從這個大鐵籠里逃出來似的。

忍受著關(guān)節(jié)處傳來的劇痛,隱用手肘將自己半趴在地上的身子撐起來,慢慢挪到了籠子的一個角落坐起來,好讓身體有個支撐。

“你醒了?”外邊傳來國王略偏中性的聲音,隱抬頭,看到男人雙手交疊倚靠在門邊,正帶著笑意看著自己。

隱沒有說話,舔了下自己干得脫皮了的嘴唇打算閉目養(yǎng)神。

“啊,忘記了給你準備早餐倒是我的錯。來人?!眹跛剖菨M懷歉意地看了隱一眼,而后轉(zhuǎn)頭吩咐外面的手下。

很快,保鏢樣的男子就端著水和食物走了進來。

籠子的門正對著房間的門,國王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手下打開籠子的門,而后將杯子和碗放在了籠子的地上、隱的面前。

“快些吃吧,一會兒還有事情要做哦?!?/br>
隱冷冷地看了男人一眼,繼續(xù)閉上眼打算不予理睬。

“也對,小少爺吃不慣我這里的粗茶淡飯,那就撤了吧?!眹跣?,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水和食物取出來。

隱眉頭一皺,卻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呵呵……”男人眼神不知在看何處,只讓人覺得笑聲充滿了冰冷的寒意?!澳敲矗∩贍斪龊寐牴适碌臏蕚淞藛??”

讓漆惻有些訝異的是,送走隱的當天深夜,父親來了。

漆尊一星期前才剛回國,因此還錯過了之前漆惻爺爺?shù)募廊?。平日里漆惻和漆尊并沒有頻繁的聯(lián)系,上一次聯(lián)絡(luò)甚至還是半年前因為漆惻遭遇了刺殺,驚動了遠在美國的漆尊,這才主動聯(lián)系了漆惻催促他去挑選自己的“傀”。

父子倆在某些方面很相像,比如,不善于表達情感,又比如,喜歡埋藏心事。

漆惻面對自家父親總是恭順且敬畏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于幼時的嚴父形象,其次,在漆惻的內(nèi)心深處,總想以父親喜愛的樣子來討得父親歡心。長此以往,在父親面前得體懂分寸就成了改不掉的習(xí)慣。

可惜的是,漆尊從未對此有過回應(yīng)。或是,在他看來,漆惻的一切超乎常人的優(yōu)秀都是理所應(yīng)當,是以,不值得關(guān)注,也就更不需要稱贊。

此時,屬于漆惻的書房,主位上卻坐著別人。

“父親怎么連夜來了?”

漆惻恭恭敬敬地站在書桌前,脊背挺拔腦袋微垂的樣子像極了曾經(jīng)站在這個位置上的隱。

漆尊睨了漆惻一眼,目光中帶著深不見底的怒意和不滿,只這一眼,漆惻就有些后背發(fā)涼。

“被監(jiān)視了不知道,被炮彈瞄準了還不自知,我要是再不回來,恐怕你這個漆氏家主就只剩下一抔土了吧!”

平靜到淡漠的語調(diào)卻讓漆惻全身緊繃,90度的鞠躬,“漆惻知錯,是漆惻失職?!?/br>
漆尊的眼神冷冷地看過來,歲月幾乎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痕跡,只平添了成熟男人的風(fēng)度和韻味。“家主失職該當何罪?”

漆惻似乎早就料到,神色平靜下來,“家主瀆職,血洗其咎?!?/br>
漆尊表情淡然,不再看還弓著身子的自家兒子,喊了一聲“饒”便有一高大男子推門而進。

男子走至?xí)狼安磐O?,微微弓身以表對漆尊的尊敬?/br>
“饒叔叔?!狈吹故瞧釔胖逼鹕碇鲃哟蛄苏泻?,男子卻也只點頭示意。

“家主瀆職,刑罰暫緩,判禁閉、祠堂跪省3日,即日執(zhí)行?!逼嶙疬叿粗郎系奈募叺?,說完朝饒一揮手示意將人押下去。

直到這時漆惻才從之前自家父親的威壓下回神,猛地朝后退了一步,“父親請恕漆惻無禮,漆惻不能領(lǐng)命?!?/br>
漆尊挑眉,“你再說一遍?!?/br>
“漆惻不能領(lǐng)命。”說完漆惻曲膝跪了下去。

這次男人有耐心地轉(zhuǎn)過了頭來,俯視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漆氏家主,“原因。”

漆惻沉默良久,他知道自己沒辦法和父親解釋說他只是因為一個被送走的“傀”而不安焦躁,甚至還因此違抗了命令。他更不能說,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按捺不住想要立刻去解救那個“傀”的沖動。

不惑之年的男人依舊淡漠,手指一下一下規(guī)律地敲擊著桌面似是催促似是警告。

“父親,漆惻不是逃避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