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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瞧著她們放不開的樣兒,也是頗有感觸,而后揮一揮手發(fā)了話:“左右我們這些老人兒在她們玩得也不利索,叫她們自去賞花便是,作甚子陪在我們身邊兒?!?/br> 舒妃搖了搖手里的那柄做工精巧的玉扇,附和道:“娘娘說得正是呢,臣妾瞧著那邊兒亭臺(tái)上正適合歇息,不若咱們便去那?” 舒妃向來與皇后親熱,說出的提議也正中她的下懷,當(dāng)下便笑道:“那便去吧,嚴(yán)嬤嬤,好生伺候著諸位小姐,別出了什么岔子?!?/br> 而一直站在皇后身后的嬤嬤慈眉善目,笑出了一朵朵皺紋來:“娘娘放心?!?/br> 皇后目光如水,一一從她們臉上掃過,而后輕輕笑著去了南邊的石亭,身后跟著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丫鬟婢子。 顧溫涼清楚地感覺到了那一眼里的冷意,心中自然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想來今日,多少也要受些奚弱□□了。 宮里的諸多主位一走,周圍的聲音才漸漸大了起來。 秦衣竹走在她身側(cè),瞧著御花園里灼然而開的芍藥嘖嘖稱奇:“宮里悉心照料的就是不一般,我府里養(yǎng)的芍藥被接連著的雨打落了好些,瞧著便好生心疼?!?/br> 顧溫涼以袖遮面,而后湊近了一朵芍藥,一股淡雅的香味撲面而來,不由得莞爾:“這樣說起,我院里原還開了不少的花兒,連著下了這幾日的雨,今早推窗一瞧,便全只剩下綠茸茸的葉片了?!?/br> 秦衣竹會(huì)心地笑笑,而后緊盯著顧溫涼帶笑的面容瞧了一會(huì),才感慨道:“溫涼最近變了好些?!?/br> 顧溫涼面上的笑意滯了一瞬,一雙貓眼瞳里沁出狡黠的笑意,清潤的眉心瞬間變得嬌媚無比,眼角旁的淚痣更是奪人心魄。 再是素淡的衣物都遮不住她與生俱來的嬌柔艷麗,倒是將秦衣竹瞧得出了神。 “此話怎講?” 秦衣竹困惑地皺了皺眉,才接著道:“我也不知如何形容,總覺得比往日鮮活了不少,可這樣是極好的?!?/br> 顧溫涼清淺的笑容更勝幾分。 對(duì)這些真心待她的人,她自然不能再淡漠以待。 == 南邊的亭閣里,層層帷幔之中,皇后懶懶而坐,瞧著搖扇而笑的舒妃道:“怎的日日出來都要帶著這把扇子?現(xiàn)在天兒也不熱?!?/br> 因著亭閣里只有她們二人,舒妃倒也笑得舒心:“日日里拿著,倒也習(xí)慣了,哪天真要忘了,心里頭還要?jiǎng)e扭許久呢。” 皇后輕哼一聲,全沒有在外那種端莊大氣之相,言語間倒是頗為親昵:“就你那倔脾氣,本宮懶得管你?!?/br> 一陣風(fēng)拂過層層帷幔,陽光趁機(jī)鉆入一兩縷,照得里面的人微微瞇了眼。 “言貴妃去了北邊的閣里,想必是瞧上了秦家那個(gè)姑娘了。” 舒妃出身江南的書香世家,舉手投舉皆帶著一股子通透味兒。 皇后嬌臥在軟榻之上,聞言淡淡一曬,不屑之意昭然若揭:“秦家那姑娘的身世比之舒家姑娘還要顯貴,斷是瞧不上江王側(cè)妃之位的?!?/br> 且從古至今,斷沒有側(cè)妃身世壓在正妃之上的道理! 所以言貴妃便是瞧上了,也沒有什么用,干看著急眼而已。 舒妃也輕嘆了一口氣:“言貴妃還是想不通。” 如今皇后所出兩子,皆為嫡子,尤得陛下寵信,聰明人都知曉該如何,偏偏言貴妃和江王還是放不下心心念念的太子之位。 皇后一挑眼角,媚眼如絲,嬌嬌懶懶的樣兒,倒是沒有接了這話,只偏頭問伺候的嬤嬤:“宸王和禹王何時(shí)才到?” 那嬤嬤替她蓋上一層薄被,這才含著笑道:“娘娘莫急,三位王爺和諸位郡王世子已入了宮,不過多時(shí)便到了。” 皇后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旋即輕輕按揉眉心:“老四和老七旁的還好,只是這婚姻之事,一推再推,真真是愁人。” 舒妃眸光微閃,面上現(xiàn)出一絲柔意來:“兩個(gè)孩子定是自有主意,娘娘是有福之人?!?/br> ☆、委屈 皇后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問老四屬意哪家的姑娘,他死活不肯說,這便也罷了,本宮與陛下尋思著尋個(gè)品行優(yōu)良的人賜婚,他又左右不肯!” “還有老七也不是個(gè)省心的。瞧上誰不好,偏要定了大將軍府的顧溫涼,還跑到他父皇面前請(qǐng)了旨!” “這樣一來倒好,活活把臉湊上去讓人家打,全京城都在瞧他的笑話呢!” 這樣一大段話說下來,皇后都有些無奈,哪知舒妃瞧著御花園的方向瞅了瞅,似笑非笑地道:“我瞅著那姑娘還不錯(cuò)?!?/br> 皇后剛想說話,便見著三道人影站在了層層帷幔之外,赫然便是三位王爺。 “兒臣見過母后,母后金安?!?/br> 皇后面上現(xiàn)出笑意,那江王請(qǐng)了安便沉沉抱拳出聲:“兒臣今日身體有恙,唯恐傷了母后鳳體,這便先退下了。” 皇后自然是求之不得,低低問了幾句便叫他去了言貴妃那邊。 風(fēng)一陣陣吹過,將帷幔吹得層層飛舞,皇后半坐起身子,沖著兩人招手:“快進(jìn)來說話。” 沈唯沈徹兩兄弟還穿著王爺?shù)某?,上面龍蟒翻飛金光熠熠,襯得兩人越發(fā)高不可攀。 “見過母妃?!彼麄円娭驽?,也是帶著笑行了一禮。 皇后慈愛地笑望著他們,而后想起正事,指了指御花園的方向:“今日母后特意邀了諸多世家小姐前來賞花,你們可有屬意的人兒?” 沈唯與沈徹相視一眼,皆是有些無力。 沈唯冷了臉色,才想說話,便叫皇后先一步堵住了:“老四今日你說什么也給本宮個(gè)準(zhǔn)話,老七都已有了正妃,你做兄長的像什么樣子?” 沈徹摸了摸挺翹的鼻梁,還未來得及偷笑,皇后便看向了他:“還有老七,你也得挑兩個(gè)側(cè)妃進(jìn)府,至于侍妾,母后已替你們物色好了?!?/br> 沈徹深深皺了眉,再也笑不出來了:“母后,兒臣不是同您說了……” “說什么說,你對(duì)人家一片心,人家卻要撞墻以死相拼,有個(gè)正妃之位已是抬舉她了!” 皇后護(hù)短之意昭然若揭,沈徹眉心直跳,垂立在身側(cè)的手忍不住握了握。 顧溫涼的心思,他何嘗不知? 可她接了圣旨,于他而言,便是最好的可遇而不可求了! 至于別的,一步一步來就好,他們的時(shí)間還很多。 “母后息怒,兒臣的禹王府府里,絕不會(huì)有旁的女子?!鄙驈卣f得斬釘截鐵,面色異常的堅(jiān)毅:“顧溫涼乃兒臣心之所求,望母后成全?!?/br> 說完,便躬身行了一禮,淡漠地撩了層層帷幔出了去,剩下被氣得說不出話的皇后。 沈唯也一挑眉心,不動(dòng)聲色地?cái)苛锁P目道:“兒臣告退。” 幾縷涼風(fēng)掠過,這南亭之中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