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在空氣中，觸目驚心。他猶豫了一秒，拿來藥箱清理了下，又拿來新的棉花，仔細地給他墊了上去。

“別怪我，皓亭。”

“嗯?！标?zhàn)┩ぽp輕點頭，將臉埋進了枕側(cè)，這是一個沒有防備的姿勢，脆弱的小獸似乎已經(jīng)預知到自己的命運，放棄了抵抗，在他離開時發(fā)出柔軟的嗚咽。

陸旭華心頭微顫，離開房間到廚房準備晚餐。

粥端上來的時候，陸?zhàn)┩な钦娴牟豢爸刎摰厮?，陸旭華沒舍得叫醒，吩咐下屬把粥保溫，坐在一旁的軟椅里翻了會兒雜志，等他醒來才重新將食物端了上來。

“來，坐起來，慢點?！?/br>
陸?zhàn)┩と嘌矍逍训臅r候，床上擺了一個臨時餐桌，上頭放了一碗煮的粘稠的營養(yǎng)粥。

“快，趁著熱?！?/br>
陸?zhàn)┩ぷ笫帜闷鸫缮?，食不知味地喝了幾口。長時間沒有食物滋養(yǎng)的胃十分抵觸，沒喝幾口就開始頭暈惡心，陸?zhàn)┩ぶ缓脤⑸鬃臃帕?/br>
回去。

“吃的太少，不舒服？”

“沒有?！?/br>
陸旭華收了碗，喂了些水進去，然后扶他躺下，探了下額頭的溫度。

“燙嗎？”陸?zhàn)┩ら_口詢問。

沒想到他會主動說話，陸旭華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卻也隱藏的很好，笑了笑道：“不燙。你睡一會兒，身體虧的太嚴重，不要硬撐?！?/br>
“嗯?！?/br>
陸?zhàn)┩ら]上眼，不一會兒，呼吸就變的安穩(wěn)綿長。陸旭華輕笑了一下，看了看他手腕，還是什么都沒有做，端著碗離開了。

陸?zhàn)┩ぁ荨巳?，終于再一次‘爆發(fā)’了。

清晨的空氣有些冷，他急促喘息著，打翻了陸旭華手里的飯菜，紅著眼指著自己的手腕：“把它打開！我不是你的犯人，陸旭華，你他媽的放我離開這兒！”

“皓亭，你先冷靜冷靜。”

“別碰我！”陸?zhàn)┩ひ荒_踹了過來，陸旭華猝然后撤幾步，后腰頂在了窗臺邊兒上，他一點‘嘶’聲都沒發(fā)出，又要過來摁陸?zhàn)┩さ纳眢w。

“你不要激動，冷靜一下。”他站的稍遠些，話語里沒什么情緒：“為什么不多演幾天，或許我就真的信了，幫你把手銬拿下來。再或者，你直接告訴我你戴著它難受，那么多方法你偏不試。皓亭，為什么不相信我呢？”

陸?zhàn)┩ず谘廴乐兀鄣籽t，跪在床上瀕臨崩潰，顫抖著肩膀問他：“陸旭華，你實話告訴我，我jiejie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

“沒有。但我也很愧疚?！?/br>
“你胡說！”陸?zhàn)┩ぱ蹨I倏然斷線，“你們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她有什么問題，你怎么會不知道。就算你不知道，又怎么能讓她在那么空曠的大房子里一個人帶著孩子?！?/br>
“那時候公司出了不小的問題，是我的疏忽?；蛟S，也是因為我不愛她?！?/br>
“你混蛋！”陸?zhàn)┩ぶ苯颖挥|怒了，又是一拳揚過來，陸旭華這次站的有些遠了，加上陸?zhàn)┩ぱ劬Ρ谎蹨I蒙著，看不清周遭，一拳打空偏了重心，直直地朝前栽去。

手銬‘嗆啷’一聲，重重地卡進了rou里。

“皓亭小心！”

陸旭華瞳孔猛地一緊，把他抱起來，放回床上，上頭沒有棉花，金屬尖銳的邊緣順著舊傷刺進rou里，陸?zhàn)┩ぬ鄣难矍鞍l(fā)黑，冷汗浸濕了鬢發(fā)。

“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jiejie。都是我的錯，是我……”

“皓亭，別說了?！?/br>
“是我，不怪你，都是我的錯?！标?zhàn)┩ぶ匦卤犻_眼，眼底已然沒了剛剛的攻擊性，是一派死灰般的沉寂。

他說：“旭華，你殺了我吧。”

陸旭華手臂僵硬了一下。當年扣動扳機的那個動作重新鮮活，一下一下刺激他的神經(jīng)。而陸?zhàn)┩ぞ颓〉胶锰幍?，猛地從他手臂里撐起身子，朝床頭最堅硬的邊角上狠狠撞去。

“陸?zhàn)┩?，你不要命了！?/br>
他把他緊緊拉在懷里，陸?zhàn)┩さ氖謷暝?，指甲劃破了他的脖頸，下巴，還有臉頰，陸旭華輕咬著牙，直到他力氣耗盡，軟軟倒在自己懷里。

他嗚咽，埋在他手臂里泣不成聲：“旭華，我不怪你，都是我的錯，你松開我，讓我去陪陪jiejie?！?/br>
陸旭華將脆弱的人抱緊，輕輕撫摸他的頭發(fā)，柔聲道：“不可以的皓亭，你去陪她，那宸宸怎么辦?！?/br>
感覺到懷里的人一僵，陸旭華繼續(xù)道：“宸宸不是襁褓里的小嬰兒了，我怎么和他解釋他的mama和你都不在了，你想讓他也承受你都受不了的痛嗎？”

陸?zhàn)┩柩蕛陕暎恢?lián)想到

什么，緊接著，拼命地搖起了頭。

“皓亭，你乖乖聽話，養(yǎng)好身體，我才能抱宸宸過來看你。你好好養(yǎng)病，我把這個給你取下來，好嗎？”

第51章防備

受傷的小獸趴在自己膝蓋上慢慢卸下防備。

陸旭華一只手攬著他，從口袋里將隨身攜帶的鑰匙取出。

‘嗆啷’,一道金屬輕脆的響聲過后,手銬被溫柔地摘了下來,陸旭華叫來醫(yī)生,仔細處理了他手腕上的擦傷。

“go，真的放開他？你這樣對他,他不會逃跑嗎？”

“原本就不是怕他逃跑?！?/br>
陸旭華手指埋進陸?zhàn)┩さ暮诎l(fā)里,輕輕撫摸著：“我實在是怕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逃不出去,然后做傷害自己的事，那樣我會受不了?！?/br>
“……”

陸旭華：“沒事，現(xiàn)在他不會了?！?/br>
“因為小宸宸？”

陸旭華點點頭：“他當年就是靠著宸宸活下來的，現(xiàn)在也一樣，人在世上留有牽掛就不會輕易去死?！?/br>
“go，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他的崩潰頻率雖然增加，但總體來說是要好起來的,并沒有到非要看管起來的地步，你擅自用藥還傷了他,他可能真的會死的?！?/br>
“我知道,可他愛上別的人了?！?/br>
醫(yī)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什么？難道他說的那個人不是你？！”

“不是?！?/br>
“我以為一定是你，畢竟他這些年除了你沒什么朋友……”

陸旭華的手微微停頓：“是的。以往他情緒崩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