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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羽……”方天羽定定望著他,額上冷汗涔涔??谥胁粩嘤砍鲺r血,柳思孝忙去擦,卻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似的。柳思孝眼神發(fā)直:“別怕別怕,我?guī)闳フ野瑐?!他有辦法,槍傷而已,槍傷而已!他是最有名的外科大夫!方天羽!你不要睡,快起來!我?guī)闳?,方天羽!?/br>方天羽覺得自己已經(jīng)痛得出現(xiàn)幻覺了,因為他看見一向自持又進退有度的柳思孝變得如同瘋子般面目猙獰:“方天羽,快起來!起來!你聽到?jīng)]有!起來!”方天羽嘆道:“柳思孝,你這樣子……太……難看了……”柳思孝去扶起他,卻被他反手用力抱住,柳思孝覺得他在身后發(fā)出了模糊的一聲:“思孝……痛……”眼淚不由自主掉下來:“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痛,乖,我?guī)闳フ野瑐悾」?!我的天羽,我的天羽最乖了對不對??/br>他也緊緊地摟住他的腦袋和后背,想將他嵌入懷中,卻感到他的身體在漸漸后仰,沉重,重得他再也負擔不起,和他一起倒在地上。倒地的方天羽雙目睜開,仰面望著穹頂?shù)牟噬AВ謪s慢慢松開,最終掉落在地上。“方天羽,方天羽!”柳思孝見他一動不動,頓時覺得全身血液都冷了,眼前陣陣發(fā)黑。“天羽,我的天羽,我的天羽……”他撫摸他的臉頰,還是溫熱的,嘴唇卻已經(jīng)青紫,發(fā)涼。柳思孝想了想,便瘋狂地吻了上去。這樣好點沒有?你冷了么?不怕,不怕。他脫下衣服,披在方天羽身上,吃力地試圖抱著他,雖然摔倒,卻仍不斷站起,向著教堂大門外跑去。奇跡是什么呢?就是你絕對不會相信,但是又合情合理出現(xiàn)的那些事情。它們由一系列的巧合和偶然組成,巧合之多以至于奇跡發(fā)生時,任誰都不敢相信那僅僅只是巧合而已。方天羽睜開眼睛,覺得陽光刺眼到令他頭暈,轉瞬想起自己中了槍,腹部痛感即刻鮮明起來。汽車顛簸得厲害,晃得他想吐。他叫了聲:“我在哪?”身邊的艾倫道:“車上,逃出這段路就好啦!”副駕駛位子上的向劍鋒回頭道:“沒事了?就快到了!琛哥!小心!”開車的周霆琛一個急轉彎,汽車一個側滑險些飛了出去。“琛哥!琛哥!”周霆琛捂住肩膀的傷口,他熬到現(xiàn)在實在痛到無法支持了。卻聽到后座上方天羽急道:“思孝!思孝!”艾倫嘆氣:“他把你抱出教堂,見到我們開車過來,當時就暈過去了。沒受傷比受傷的還能暈,真是……”向劍鋒扶著周霆琛換了座位,接過方向盤:“鬼叫什么!快點看看琛哥和柳公子,我來開車!”艾倫能及時趕到,甚至帶了藥箱,全是因為放心不下向劍鋒。他帶著藥箱乘電車趕來純屬是以防萬一,沒想到一下救了兩個,呃,三個傷病員。一是周霆琛,他來到教堂門口時恰好遇上了混戰(zhàn)。被推搡出來的向劍鋒看見了他,便推著他向外逃。往樹林里躲時,見周霆琛被沈又沛打中肩膀倒地,向劍鋒抬手一槍正中沈又沛眉心。趁著眾人搶救之時,兩人趁亂救了周霆琛。兩人見面,周霆琛見了他手中的銀色勃朗寧,嘴唇顫動幾下,卻沒有說什么。向劍鋒見沈又沛手下追過來,忙掩護兩人逃走。全賴向劍鋒彈無虛發(fā),兩人邊逃邊開槍,竟然不知不覺干掉了幾名帶頭的軍人。他們被迫又向著教堂逃去,卻見到教堂停著的艾倫的汽車。所謂天無絕人之路,說的正是這個了。三人跳上汽車,剛剛發(fā)動,便見柳思孝抱著方天羽跌跌撞撞出來。見到艾倫時,柳思孝眼睛都亮了起來。將他們拉上車,艾倫忙檢查方天羽,看了一眼創(chuàng)面極大的傷口,便搖了搖頭。柳思孝盯著他緩緩搖頭,一顆心如同沉入海底。想起他之前說的話做過的事,柳思孝已經(jīng)痛苦得無法哭出聲來。若是自己知道他的心,不,若是自己早點相信他的心,也許事情都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了……他顫抖著捂住了嘴,眼前便黑了下去。艾倫忙去拍他晃他,又聽到方天羽一聲□□,忙去剪開他的衣服,卻發(fā)現(xiàn)沒有一槍打中要害,只是創(chuàng)面大失血過多,若是不快點止血才會有生命危險。他藥箱里便有止血藥,用了藥,卻難以包扎,只好又去看柳思孝,見他仍是昏迷不醒,只好搖頭嘆氣。向劍鋒開車甩開追兵后,徑直駛向艾倫的診所。五個人里兩個受傷,一個昏迷,堪稱老弱病殘。待艾倫草草做了手術,又將周霆琛和方天羽都包扎得漂漂亮亮后,已經(jīng)是半夜。柳思孝這才醒來。他一眼看見向劍鋒,便抱住他哭喊道:“天羽,我再也不惹你傷心了,你別走!”向劍鋒為難地看了一眼旁邊端坐的周霆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柳公子,我是向劍鋒,不是……方天羽?!?/br>柳思孝瑟縮一下:“天羽呢?他在……哪?”向劍鋒指了指手術臺,直挺挺的躺著的不是方天羽又是誰?柳思孝的面色又白了幾分,雙眼大睜著,一副快要崩潰的樣子。周霆琛看得不忍心,忙道:“他還活著,傷口也包扎了,只是失血過多暈了而已?!?/br>柳思孝臉上這才有了人色。周霆琛望著向劍鋒:“有的人活得好好的卻差點死了,有的人已經(jīng)死了卻莫名其妙地活了過來。今年的怪事可是特別多?!?/br>向劍鋒訕笑:“琛哥……我不是故意騙你,只是受了傷,所以沒能及時回來見你??墒?,我真的很想你!琛哥!真的!我現(xiàn)在雖然還沒出人頭地,可是總有一天會的!琛哥,我可不可以留在你身邊?”周霆琛道:“沈又沛背叛革命,我奉青幫大龍頭之命,清理門戶。向劍鋒誅jian有功,又已經(jīng)是香堂堂主,怎么還能說不是已經(jīng)出人頭地了呢?今天的事情,我會上報。今后,你自然就是我的直系了?!?/br>“那我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和你住在一起么?”“你……沒地方住?”“是啊是啊琛哥,艾倫趕我好多次了對吧艾倫?”艾倫點頭:“最好都給我快點滾、一群忘恩負義的……”尾聲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上海駛往舊金山的海輪上,有個英俊男子叼著煙,拿著報紙,邊看邊皺眉。另一個秀美男子走過來替他披了件外套:“甲板上風大,還是快進去吧!”英俊男子嘆道:“那孫文還真是短命,明明勝券在握,民國肇始,開天辟地,天大的功勛,卻沒有命來享?。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