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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把事情說清楚,“大舅父為父皇修建陵墓,貪污巨大,他擔心被關(guān)進了廷尉獄,于是畏罪自殺。” “本宮不信,你大舅父過世這么大的事情,為何沒有人來告訴本宮?頊兒,你肯定弄錯了。”余蘊秀邊說邊點頭,她認為自己說的一定是正確的,弟弟還沒有過世。 李頊本就不擅長遮掩,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就把實話都說了,“母后,您正懷著身孕,父皇擔憂您的身子,所以讓人瞞著大舅父過世的消息,待您生產(chǎn)之后再告訴你,只怪孩兒一時情急,說漏嘴了。母后,人生不能復生,余家有好好辦理大舅父的喪事,您千萬要放寬心,好好保重自己?!?/br> 此刻余蘊秀已經(jīng)什么都聽不進去了,眼前一片茫然,心痛的無以復加,只能用尖叫排解她心中的痛苦。 寶珠眼尖,看見皇后的裙子上沾染上了血污,心里一驚,“娘娘,您流血了?!?/br> 蕭英見機,與寶珠一同扶著皇后進屋躺下,然后吩咐人去叫御醫(yī)過來。 余蘊秀躺在床上,用手捂住肚子,身上一陣一陣鉆心的痛襲來,她拉住寶珠的袖子,道:“本宮可能要生了?!睂氈槊ε艹鋈ソ蟹€(wěn)婆。 李頊守在床邊,眼里含淚,“母后,都是孩兒的錯?!?/br> 余蘊秀勉強擠出一個笑來,“乖頊兒,跟你沒關(guān)系呢,是母后自己的身子不爭氣。母后可能要生了,你快回文思閣讀書去吧?!?/br> 李頊倔強地說:“孩兒不回去,要守著母后。” “傻孩子,母后生小弟弟,你在這里也忙不上什么忙,聽話。蕭英,本宮命令你現(xiàn)在帶著太子殿下回文思閣?!?/br> “諾?!笔捰⒋饝聛恚韺铐溦f:“殿下,您跟著老奴回文思閣吧,皇后娘娘生產(chǎn),您在椒房殿反而會擾亂娘娘的心思,等娘娘生下了小殿下,老奴再送您過來椒房殿?!?/br> 李頊只能答應下來,道:“母后,孩兒等下就過來看你?!?/br> “乖,快去吧?!庇嗵N秀忍住鉆心刺骨的痛楚,勉力笑著送兒子離開。 御醫(yī)匆忙趕過來,給皇后切過脈后,道:“娘娘這是要生產(chǎn)了,讓人備好參片,待娘娘生產(chǎn)時,可含在嘴里?!?/br> 御醫(yī)在外間候著,穩(wěn)婆與醫(yī)女等人則在里間替皇后接生。李湛帶著張讓從建章 宮趕過來,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心情很快,椒房殿的宮人們唯恐火燒到自己身上,連走路都不敢發(fā)出聲音。 御醫(yī)將皇后之身體情況稟告他,“娘娘應該是受了刺激,導致早產(chǎn)?!?/br> 聽著皇后在里面的呼痛聲,李湛心煩意亂,但他心中明白現(xiàn)在不是追究皇后為何受刺激的時候,問道:“皇后生產(chǎn)可否母子均安?” 御醫(yī)惶恐道:“皇后懷孕期間,多番受刺激,幾次見血,老臣不敢下這個保證,請陛下您恕罪?!?/br> 李湛擺擺手,不再說話。 椒房殿匆忙叫了御醫(yī)穩(wěn)婆過去,皇后生產(chǎn)的消息沒有多久就傳遍了后宮。王沅得知后,立刻吩咐鼠尾替她換了一身低調(diào)些的衣服,然后去南薰殿叫上公孫柔嘉一同去探望皇后。 她們兩人到達椒房殿時,馮宸妃、胡端娘、林寶瑟、程姮娥等人已經(jīng)過來了,兩人先給李湛行禮,然后再與眾嬪妃見禮。宸妃道:“兩位不必多禮,快坐下吧?;屎竽锬镆呀?jīng)進產(chǎn)房兩個時辰了,想必很快就可以平安產(chǎn)下麟兒?!?/br> 王沅與公孫柔嘉道謝,然后入座,不再吭聲了。 張充容是最后一個過來的,見眾人都到了,給李湛行過禮后,訕訕地說:“妾來晚了,陛下勿怪?!?/br> 李湛不耐煩地揮手,沒有搭理她,目光只是盯著產(chǎn)房的門,耳中聽到皇后一陣一陣的呼痛聲,他此刻沒有心思主意其他的事情。 張充容坐下來,拉拉王沅的胳膊,小聲地說:“沅兒,你這過來椒房殿怎么都不叫我一聲,害得我這么晚才得到消息過來。” 王沅用手指了指李湛的方向,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了,張充容見李湛一張閻王似的面孔,心里發(fā)怵,忙低下頭,不再作聲。 這一等就到了晚上,宮女們端著一盆盆熱水進了產(chǎn)房,然后再端出一盆盆血水出來。饒是已經(jīng)生育過孩子的王沅與張充容等人都覺得駭人,更何況是那些還沒有生育的嬪妃,林寶瑟靠著胡端娘坐著,顫抖地說:“胡jiejie,我害怕?!?/br> 胡端娘心里雖然也很害怕,嘴上卻硬撐著,“有什么好怕的,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你要是實在害怕,就把眼睛閉上不要看?!?/br> 終于到了辰時,聽到產(chǎn)房內(nèi)有人說生出來了,李湛一下子就站起來,眾嬪妃也起身,就等著穩(wěn)婆把孩子抱出來了。 然而過了一會兒,產(chǎn)房卻傳來哭泣聲,李湛忍不住敲敲房門,大聲問道:“怎么回事?” 穩(wěn)婆推開門抱著孩子出來,顫抖著聲音說:“陛下,皇后娘娘生了個小皇子,只是,小皇子沒有呼吸,已然薨逝。” 王沅瞟了一眼抱在襁褓中的孩子,面色紫青,身子比手掌還小,看來在母胎之中就沒有發(fā)育好。 產(chǎn)房里傳來余蘊秀的哭聲,李湛臉色極其難看,御醫(yī)忙走過來,探探孩子的鼻息,再察看一番,搖搖頭,道:“陛下節(jié)哀,小皇子確實薨了?!?/br> 王沅偷偷看了宸妃一眼,只見她表情淡淡的,與往日并無什么兩樣。也對,若是宸妃擺出一副哀戚悲切的樣子來,估計還會讓人側(cè)目。 李湛走進產(chǎn)房,穩(wěn)婆與醫(yī)女們紛紛跪在求饒,余蘊秀已經(jīng)哭不出聲音來了,雙目無神,淌著眼淚躺在床上無聲無息。 御醫(yī)請來給她切過脈,然后對李湛說:“娘娘上次小產(chǎn),尚未休養(yǎng)好便又懷了身孕,母體本不康健,再加之懷孕期間,屢次受刺激,小殿下應該是還沒有出生就已經(jīng)胎死腹中?!?/br> 地上跪著的人都松了一口氣,有御醫(yī)的話在,至少陛下不會認為是她們的原因?qū)е禄屎笊滤捞ァ?/br> 余蘊秀突然坐起來,說:“把本宮的孩兒抱過來。” 穩(wěn)婆先是看了李湛一眼,李湛不忍心再看這個孩子,吩咐張讓,“抱下去,葬了吧?!?/br> “不,”余蘊秀大叫一聲,“不許把本宮的孩子帶走,還給我,還給我!” 李湛走過去攬住她,失去孩兒,他的心里同樣悲痛,但看著余蘊秀瘋癲的樣子,還得繼續(xù)寬慰她,“沒事,沒事,咱們還會再有孩子的。你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