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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戰(zhàn)死沙場。 可命運仿佛在懲罰他,讓他清醒地活著,孤獨地活著,整晚整晚在思念蘇皖中度過,在懊悔中度過。 他漸漸困了,終于可以離開了,終于可以去找蘇皖了。 一代戰(zhàn)神,就此離世。 第4章 太子醒來的時候,一片昏暗。 他撐起身子,身上的劇痛已經(jīng)消散不見。 抬眼望去,微弱燭火的四周是深褐色的營帳。 正當(dāng)困惑之際,一個副將走了進(jìn)來,神色慌亂,抱拳道:“西津城外聚集了數(shù)十萬突厥士兵,剛剛士兵發(fā)現(xiàn)了糧草失火,所幸及時撲滅,剩下的糧草恐支撐不過三日,請殿下責(zé)罰?!?/br> “西津”、“糧草”、“失火”這幾個字眼讓太子心頭一顫,他下床站起身,把眼前這個副將看仔細(xì)了,正是自己二十歲時最得力的副將孟cao。 他盯著孟超看了良久,緩緩說了句:“糧草失守,理應(yīng)處斬,來人,將他拖下去斬首?!?/br> 兩個士兵走進(jìn)營帳,抓著孟cao的手,將他往外拖。 孟cao趴在地上,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太子殿下。 他的心猛地一跳,從未見過這樣的太子殿下,整個人透著一股陰森的冷氣,消瘦的面龐在燭光下顯得愈加冷峻,一雙眼睛神情淡然,仿佛不在意任何事情。 “殿下,給我一個機會。我自小就陪你練劍,讓我上陣殺敵,戴罪立功!”孟cao跪在地上,嘶吼道。 “自小陪我練劍?所以你就和八皇子里應(yīng)外合燒了我的糧草?”太子垂眉,“不僅你要死,連你剛出生的孩子也要死。但你放心,我會饒了你的爹娘,讓他們嘗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滋味?!?/br> 孟cao整個人瞬間僵硬,他不敢再看太子,那個曾經(jīng)溫暖如神明的人,不知為何一夜之間成了來自地獄的羅剎,全身透著冰冷,讓人畏懼。 小兵將孟cao拖了出去,手起刀落,在寂靜的夜里,鮮血噴灑在地上的聲音特別刺耳。 太子不為所動,下意識地向自己的懷里抹去,卻抹了個空。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想起這是十年前,自己還沒有娶蘇皖,而她也還沒有給自己縫荷包。 太子閉上了眼,仿佛看到了那繡著山羊的紅色荷包,蘇皖最愛吃羊rou,她說繡三只山羊寓意為“三陽開泰”。 想到這里,太子淡漠的眼神恢復(fù)了些神采,堅毅的臉龐變得柔和起來。 “皖兒!”太子閉著眼睛,心里默念著蘇皖的名字,走出營帳。 透著夜色和漫天的星辰,他轉(zhuǎn)身向北邊望去,那是京都,那是蘇皖現(xiàn)在住的地方。 太子不知怎的,突然濕透了眼眶。 他捏緊拳頭,片刻之后,走進(jìn)了營帳。 這年的春來得有些晚,京都的冰雪雖已消融散去,但大早上仍刮著凌冽的寒風(fēng),讓站在門外的兩個丫鬟不經(jīng)打了個哆嗦。 “小姐已經(jīng)燒了三天三夜,這燒遲遲不退,可如何是好?”紫衣丫鬟急得臉頰通紅,直跺腳。 “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已經(jīng)喝下了湯藥,應(yīng)該過不了幾天就能醒過來。”綠衣丫鬟雖如此般勸道,但是她輕蹙的眉頭隱約透著一絲不安。 “如果那天我能拉住小姐,她便不會爬上大槐樹撿風(fēng)箏,更不會踩斷樹枝跌落在冰冷的湖塘里,這一切都怪我!” 蘇皖本在夢魘之中,睡得昏沉,口舌發(fā)苦,使不上一絲力氣。 迷糊中被門外的談話吵醒,她跌跌撞撞地爬下床,來到銅鏡之前,端詳著鏡中巴掌大的小臉,淚珠倏地落了下來。 握著桃木梳的手指輕顫,心中全然沒有重生的喜悅,只有不知如何自處的恐慌。 回想起剛剛丫鬟的竊竊私語,估摸著自己剛滿及笄之年。 她記得很清楚,正是這一年,撿風(fēng)箏跌入湖中,去鬼門關(guān)走了一回。 蘇皖看向四周,金絲楠木床、琉璃鑲金花瓶、貢臺之上那似笑非笑的玉觀音,這一切的一切竟是那么熟悉。 縱然阿爹戰(zhàn)死沙場,娘親早逝,蘇夫人終究沒有虧待自己,她給了自己作為庶女最大的體面。 “阿妹好些了嗎?” “昏睡數(shù)日,不見一絲動靜,奴婢每日喂下糖水,小姐的氣色倒也好些了?!?/br> 門外熟悉的聲音讓蘇皖有些慌神,一時之間竟讓她分不清此經(jīng)何年。 “嘎吱”一聲,一個膚白若雪的妙齡少女推門而入,冷風(fēng)吹了進(jìn)來,讓蘇皖瞬間清醒。 屋外皚皚白雪、銀裝素裹,身著粉色裘襖的少女站在門前,顧盼神飛間就像三月盛開的桃花,整個屋子似乎因為她的到來而變得春意盎然起來。 她走近蘇皖,抓著她有些冰冷的手,淚珠如脫了線的珍珠般滾落了下來:“阿妹,還好你醒了,如果不是為了幫我撿風(fēng)箏,你也不會摔落到湖里?!?/br> guntang的淚珠滴落在蘇皖的手上,她微微抬眉,心里想著只有眼前這么個風(fēng)華絕代的佳人才能配上一馬平川的太子殿下。 “阿姐,我已經(jīng)無礙了?!眲傉f完,蘇皖又不住地咳嗽。 蘇蔽連忙讓丫鬟將蘇皖扶到床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且好生休養(yǎng),十日后便是長公主的茶晏,王公貴族、簪纓世家的適齡少男、少女都會出席,是個覓得良君的好機會?!?/br> 蘇皖微微頷首。 蘇蔽又好生安慰了一番,見蘇皖恢復(fù)了些精氣神,便放心離去。 望著阿姐的背影,蘇皖的心又揪痛起來。 這么個明媚又善良的女子,若不是自己硬是要嫁給太子,她也不會后半生瘋魔刺殺太子,太子更不會悶悶不樂十年,夜里無數(shù)次喊著阿姐的乳名,這一次都怪自己! 紫煙看到蘇皖臉色發(fā)白,面露苦楚,連忙走上前:“小姐,你可是哪兒不舒服?” 碧塵在一旁擦拭著木桌,小心觀察著蘇皖,總覺得自家小姐醒來后有些不一樣了:變得安靜起來,特別是那雙眼眸,透著飽經(jīng)滄桑后的釋然,讓人忍不住想去安撫。 蘇皖看著紫煙有些著急的樣子,心里有些不好受,她們精心服侍了自己十多年,上輩子自己突然離開,還沒給這兩個丫鬟找個好婆家。 紫煙看到蘇皖紅著眼睛的樣子,心里不免難受起來,跟著一起落淚。 她跟著蘇皖一路從西津來到京都,受了不少白眼,可是蘇皖一直樂呵呵的,她也沒在意??扇缃褡约旱男囊哺K皖的抽泣聲痛了起來。 第5章 碧塵退了出去,過了會兒,端上白粥和青菜,輕聲道:“小姐,你昏睡了數(shù)日,都是靠糖水充饑,脾胃虛弱得很,吃些熱粥青菜暖暖胃吧?!?/br> 蘇皖拂去淚珠,松開紫煙,看向端著白粥的碧塵。 這個姑娘平日里雖寡言少語,但是總在細(xì)微之處關(guān)懷著自己。 上輩子嫁給被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