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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銅錢龕世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

分卷閱讀25

    跳樓。”

玄憫:“……”

薛閑自然是跳不成樓的,他頂多也就是從玄憫的腰間翻下來,落在這雕花圓桌上。他剛在桌上翻了一圈,正打算就勢翻下地去,就被玄憫捏住,拎回到桌面上。

這禿驢是個窮講究的,半點兒不像個正經(jīng)和尚,這一點,從看他慣常的一些舉動和住的這間上好客房便可知曉。

此時他也不知犯的什么病,對薛閑身上折來疊去的幾道痕跡有些看不順眼。他毫不客氣地用指腹將薛閑抹平,而后拎起那方分量不輕的石鎮(zhèn)紙,將薛閑壓在了下頭。

鎮(zhèn)紙有大半個巴掌大,是個窄瘦的方條,薛閑上露出一顆腦袋,下露出兩條細(xì)腿,左右兩邊只能勉強露出兩只爪子。

薛閑掙扎了兩下,除了兩只爪子尖掀了掀,其余部位巋然不動。

薛閑:“……”你大爺!

玄憫不再管他,專心燃起了香。

在那香燃到末梢時,玄憫低聲念了一句經(jīng)文,便沒再出聲,這大約便是他所謂的“誦經(jīng)”了,跟薛閑想象的差別極大。

黃紙和香最終幾乎同時燃盡,最后一點兒猩紅的火星子倏然熄滅時,玄憫用手指敲了敲捆束了劉老太太三年多的石磨盤。

就聽接二連三數(shù)聲“咔嚓”碎響,原本看起來厚重得堅無可摧的石磨盤居然應(yīng)聲裂成了數(shù)瓣。

于此同時,劉老太太幽幽的聲音再次響起:“老身如釋重負(fù),這就上路了,多謝。”

話音落下時,薛閑眼睜睜看到石磨盤中有一抹虛影一閃而過,連帶著石磨盤表面沾上的香灰和紙灰,徹底消失不見。

不過,在石磨盤裂開、劉老太太消失的那一瞬間,房里突然響起了兩聲模糊的輕響,叮叮當(dāng)當(dāng),好像車馬或是某個物什上拴著的鈴鐺,穿過長長的街巷傳來,細(xì)碎而渺遠(yuǎn)。

接著,有東西從裂開的石磨盤中心滾落在桌上。

叮鈴——當(dāng)啷——接連兩聲。

薛閑感覺有什么東西順著桌面滾過來,在他還沒來得及抬起頭時,就咕嚕嚕從他后腦勺上滾過去了:“什么玩意兒這是?!不長眼睛的東西,碎了它!”

玄憫一伸手,那圓滾滾的東西剛巧滾過桌沿,落在他掌心。

他拈在指尖看了看,淡淡道:“一枚羊眼大小的金珠。”

薛閑一愣:“羊眼大???金珠?”

果然!他就說嘛,真龍之體化成的金珠,哪是隨便一個術(shù)士就能煉化的!這術(shù)士不過是簡單粗暴地把金主裹進(jìn)了石磨盤里頭而已。

然而他真興奮著呢,忽聽見玄憫道:“嗯。既然不長眼,那便碎了吧?!?/br>
“不!等等!”如果不是有鎮(zhèn)紙壓著,薛閑估計就要上天了,“你敢碎它我就碎了你!”

玄憫淡淡道:“又長眼了?”

薛閑甕聲甕氣:“長眼了?!?/br>
玄憫:“不碎了?”

薛閑:“不碎了,我的東西,誰敢碎!”

“你的東西?”玄憫平靜道:“如何證明?”

薛閑趁機哄騙:“行,你把鎮(zhèn)紙挪開,我證明給你看?!?/br>
玄憫瞥了他一眼,吐出四個字:“口述便可?!?/br>
“……”

薛閑想把腸子吐他臉上。

然而這金珠著實重要,捏在這禿驢手里,多少讓他有些受制于人的感覺,不得不勉強老實一點。

他語調(diào)沒有任何起伏,麻木地道:“你把那金珠放在燭火前照一照,便可看見——”

看見里頭隱約有一條盤著的龍,不過龍頭龍爪都蜷在長身之中,怕是看不大清楚。

不過薛閑并沒有這樣說,他咬了咬舌尖,道:“便可看見里面有些彎曲的紋樣,你見過別家金珠能透光么?”

玄憫聞言,將金珠貼近燭火。

果然,原本看起來和普通金子別無二樣的圓珠變得有些通透,隱約可見里頭有個窩盤著的細(xì)線。

玄憫道:“蛇?!?/br>
薛閑:“……”蛇你姥姥!

他忍了又忍,鐵青著臉哼道:“這回信了沒,可以把你這破爛鎮(zhèn)紙挪開了么?把我的珠子還我!”

玄憫倒也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他見這孽障有理有據(jù),便抬手拿開了鎮(zhèn)紙。

薛閑撐坐起來,扶著桌面搖著腦袋適應(yīng)“石山壓頂”的暈眩感。他晃了晃紙皮腦袋,而后沖玄憫伸出了兩只手,語氣頗有些不客氣:“我的珠子呢?快給我!”

玄憫手指朝桌子中央指了指,道:“你先——”

“少廢話,快給我。”薛閑不耐煩地打斷他。

玄憫收聲,默然看了他片刻,而后將那羊眼大的金主放在了那兩只紙皮爪子上。

咣當(dāng)!

金珠分量不輕,紙皮哪能托住。

薛閑只覺得兩爪猛地一墜,眼前一黑,他便被那倒霉催的珠子給薅下了桌子,直接砸在了地上。

“……”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玄憫將這孽障從地上撿起來時,他那兩只爪子還死死扒著金珠不撒手,像個顛顛的守財奴。

“我只是讓你往中心挪一些?!毙憣⑺呕刈烂嬷醒?,垂目看他,“還胡亂打斷么?”

薛閑心說“呸!你管得著么!”然而他摔得七葷八素,生怕這禿驢一個不高興又把他的寶貝珠子給沒收了,于是嘴上不甘不愿地哼道:“行吧,下回勉為其難讓你說完。”

他摟著金珠在桌面滾了兩圈,直到“?!钡匾宦暱纳狭四硞€東西,才想起來,剛才從石磨盤里掉出的不止一樣?xùn)|西。

薛閑趴在金珠上,定睛一看,只見他撞上的是個杏子大小的銀色圓盤,圓盤腰間有條細(xì)縫,一碰便會發(fā)出細(xì)碎的響聲。

“這是什么東西?”薛閑問完,咕嚕嚕滾到了一邊。

遠(yuǎn)一些看,依然是個沒見過的玩意兒。

“這是醫(yī)鈴?!苯缹幍穆曇衾洳欢№懥似饋?。

將自己嚴(yán)絲合縫貼在金珠上的薛閑像個不倒翁,隨著金珠滾到了石鎮(zhèn)紙邊,撞上了這才停下來:“你醒了?”

“一直醒著,只是先前無法開口說話?!苯缹幍?,“現(xiàn)在,大約是入夜的關(guān)系,又忽地能出聲了?!?/br>
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溫緩,比起先前,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活氣,不再死氣沉沉的了,就像是……突然了結(jié)了某一樁心事般,輕松了些許。

話音剛落,他便從桌面落到了椅子上,又從椅子落了地,變回了那副書生樣。

他伸手拿起那枚醫(yī)鈴,一邊用手指摩挲著,一邊道:“這是我家的醫(yī)鈴?!?/br>
薛閑一愣:“你家的?”

“嗯?!苯缹廃c了點頭,給薛閑看了眼醫(yī)鈴的一側(cè),就見上頭刻了一個名字——江永。

“這是我曾祖?!彼忉尩溃骸霸媸莻€鈴醫(yī),每日走街串巷替人看診。那時候鈴醫(yī)為了提醒人,會在行醫(yī)箱上掛個銀醫(yī)鈴,走到哪兒便響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