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今日便要走。”

杜書絕喝了一杯，道：“此次來就是為了見你，我還趕去別處，一會(huì)兒便走?！?/br>
“這么快？”眼中未免有些失落。

杜書絕道：“怎么，剛才不是想趕我走嗎，這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br>
墨向晚看著他一言不發(fā)，杜書絕躲過那道灼熱的目光。

“此一時(shí)彼一時(shí)，如今我可養(yǎng)活你哈哈?！?/br>
杜書絕，又溫上酒：“那日，我看你叫我杜公子，以為你生氣，竟是如此疏遠(yuǎn)了，我們本是朋友。”

朋友？

只是朋友？

是啊，連生死之交都算不得嗎。

墨向晚愣在原地，久久不曾回神，風(fēng)吹幾度，衣角翩翩。杜書絕已與他告辭，也不知。

本想用手在墨向晚的肩上拍下，不知想起什么，停在半空中，便收了回來。見那張清秀的臉上覆上冰霜，以為自己說錯(cuò)話，也不再多說，告辭離去。

哪一壺酒，還未喝完。

墨向晚看著杜書絕的背影，想要喊出聲來，卻梗在喉中，百般難受。

他忽而瞧見杜書絕腰間也有一個(gè)與他身上的一樣，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只鴛鴦怕是難以羨仙。

疾步走向杜書絕，痛心閉著眼，用力一扯那玉佩，拽住杜書絕的手，他不知用了多少力氣，道：“這東西放在我身邊不合適，你拿回去吧?！?/br>
可能風(fēng)太大，杜書絕不曾聽到，又或是八月叫他聲音太大，蓋住墨向晚的說話。

直接便走了。留下身后那人，淚意翻涌，卻久久未見淚滴下，風(fēng)吹起他額前兩縷發(fā)絲，頓時(shí)眼前朦朧一片，那人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直到在遠(yuǎn)處化作焦點(diǎn)，消失不見。

罷了罷了。

過了多久呢，風(fēng)還在吹，墨向晚手還在停留在半空，他一動(dòng)未動(dòng)，綁在玉佩上的紅繩，在先前已被他扯斷，也不知用了多少力氣，只見臉上一會(huì)憤怒一會(huì)兒哀傷。

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武站在他身后，輕喚：“先生，曹姑娘有事找你?！?/br>
他輕輕嗯了一聲。

小武看他走過的背影，竟是有些憂傷。

剛到門口，便抬手用那衣袖狠狠擦拭著眼睛。

曹燕見他來，瞧他那模樣，忽而說道：“你啊?！?/br>
之后不再言語，二人對(duì)坐著，茶杯中的霧氣慢慢升起，許是快要入秋，竟是有些涼意，曹燕拉攏著衣裳，用手轉(zhuǎn)著茶杯，欲言又止。

“燕姐，你不像是這樣的人啊?！痹捴兄獗闶?，往日里也不會(huì)如此不爽快。、

聲音有些沙啞，眼角微紅，竟是能扯出一個(gè)微笑來，該是心空了一塊了吧。

曹燕思緒百轉(zhuǎn)，兀然朗聲道：“我是真心待你，當(dāng)你是弟弟，才會(huì)如此難以啟齒，況且…………”

況且，適才的情景，她也能瞧的個(gè)清楚明了。

墨向晚道：“燕姐，有話便說，小弟能做定然相助?！?/br>
曹燕見他如此爽快便說：“其實(shí)是想讓你去幫一個(gè)人，只是要再去唐門一趟。”

“此事還與唐門有關(guān)？”

曹燕看著窗外，嘆了一口氣：“我也不清楚，只是猜測(cè)。你去幫他瞧一瞧，是不是唐門的毒，他這人不輕易相信人，你帶著我的信物，他必定信你無疑?！?/br>
墨向晚倒是能聽出個(gè)大概，嘴邊淺笑：“是他了吧，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蒙優(yōu)?！?/br>
“那我是不是該叫他一聲姐夫，哈哈哈?！?/br>
一句玩笑之言，本以為能引得曹燕一笑，卻見她目光悠遠(yuǎn)道：“等他有命活著再說。”

墨向晚笑容凝住，他似乎忘記了什么東西，腦海中思緒千回：“該不會(huì)是那樣吧，燕姐，你……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曹燕一臉凝重，反問道：“如若那杜公子，與你心意相通，你問問自己，是不是也會(huì)這樣做？”

答案顯而易見，他會(huì)毫不猶豫的回答會(huì)，今日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這般渴望也被人溫柔相待：“或許吧?！?/br>
再看曹燕的臉色，想起那蠱毒，生死蠱，又命桃花蠱，除去同生共死，還能為對(duì)方續(xù)命之法，或是曹燕當(dāng)日想自行了斷，還另有隱情，卻未曾聽她說起過。

“我?guī)湍阕咭惶税?，不過你的傷，要好生修養(yǎng)，我已讓小武告知曹老爹，今日便趕來了。”

曹燕看著窗外風(fēng)吹樹葉，道：“勞煩晚弟，走一遭?！?/br>
說著，便將一根紅繩遞過去給墨向晚，這紅繩十分特別，看似一條蛇。

墨向晚起身：“事不宜遲，我這就動(dòng)身?！?/br>
小武已在門外站了多時(shí)。

墨向晚對(duì)他道：“留在這兒，幫我照看燕姐?！?/br>
小武恭敬地回：“是，先生?！?/br>
他的包袱，小武早已收拾好，怔了一下，拿起包袱，便離去，門口那匹馬也已準(zhǔn)備好，那是先前曹飛帶過來給他養(yǎng)著的，如今派上用場(chǎng)。

夏末的風(fēng)，吹著他的衣裳，一騎絕塵。

也許他是想追趕早已遠(yuǎn)去的杜書絕的身影，馬背之上，他緊握馬繩，可能太過著急，臉頰泛紅。

不是過了多久風(fēng)在吹。

一處茶館的燈籠被吹起，杜書絕與八月、杜明就在此處歇腳。

大碗茶喝著。

八月忍了一路，想問些什么，始終沒開口，他看了一眼杜明，杜明素來能忍，不理會(huì)他。

此刻他已是忍不住，帶著些埋怨之意道：“公子，為何我們要在哪破茅屋住一晚，我們還要趕去唐門的?！?/br>
杜書絕思緒飄的很遠(yuǎn)，臉上有細(xì)微抽搐，難道是不好意思？

不盡然，他站了起來，面部迎著遠(yuǎn)處飄來的風(fēng)，帶著陣陣涼意，他的心此刻很平靜：“一年來，我讓你打聽一個(gè)人，竟然一點(diǎn)消息都沒得到?！?/br>
八月低著頭，不在說話，他家公子似乎想轉(zhuǎn)移話題，嘟囔著：“墨家的人就像龜孫子一樣，誰知道他們什么時(shí)候出門，我自是打聽不到，不過公子，那女子的名字為何和茅屋里的那個(gè)白臉小子一眼啊?！?/br>
杜書絕大手一下，在他后腦勺重重拍下。

杜明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該。”

他只得委屈地撇嘴，那雙小小的眼睛，可能是太小，成了一條線，看不清眼中的起伏，或者要變現(xiàn)出來的情緒，只是在他那多變的臉上，浮現(xiàn)各種別扭。

帶著哭腔兇杜明道：“你也欺負(fù)我！公子都明知時(shí)間很趕，離圣上給的期限快到還拖了一晚，你都不說他，就知道兇我?！?/br>
說著竟是哭了起來，那淚水嘩啦啦的流下來。

杜明與他打小就在杜書絕身邊照料，自是與別的下人不同，這所謂的不同之處，那是在杜書絕身邊多了幾分肆無忌憚之意。

杜書絕手放在桌上，八月立馬收聲。

誰心里都清楚，那是他佯裝的，他的淚水比山間的溪水都不值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