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對賀肅就沒有什么想說的話，賀肅總是一副好像很了解他的樣子。陸不然覺得自己十幾歲開始就跟賀肅沒有特別交好了，賀肅也就只記得他小時候的樣子而已，口氣卻還不小。

看到陸不然一身不吭地站在一邊，賀肅又問道：“你在怨我？”

“呵?！标懖蝗徽媸且鷼獾匦Τ雎晛砹?，賀肅怎么就不明白他對他真的一點(diǎn)想法都沒有，“怨你什么？怨你上了我之后就丟在一邊，然后我就對這件事耿耿于懷過了十多年？你是不是覺得我現(xiàn)在對你這樣完全是忘不了你，還不肯坦率地承認(rèn)？”

“嗯？”

“賀肅你還真是條瘋狗?！标懖蝗怀肆R人之外，簡直是無話可說了。

賀肅無所謂似的聳聳肩膀，然后突然一個起身把陸不然按倒在桌子上，張嘴就對著陸不然就狠狠吻下去，并且用一只手緊緊捏住他的下巴，霸道地不允許陸不然拒絕。陸不然功夫自然是比不上賀肅的，但不代表他沒有一點(diǎn)反抗的力量，剛開始他對賀肅突如其來的動作沒有一點(diǎn)防備，當(dāng)然被鉗制住了。賀穩(wěn)舔弄起他的舌尖的時候，陸不然背后像是浸在冰水中一樣，一陣惡寒就順著脊背蔓延到頭皮上，然后他用雙手把賀穩(wěn)捏著他的手扯掉，不假思索地就用最大的力氣咬了下去。

“嘶?！辟R肅捂著嘴往后推了一點(diǎn)，但還是沒有離開陸不然身前。

陸不然自己也是一嘴的血腥，他剛才不僅咬傷了賀肅，也咬傷了自己。用流著血的舌尖舔了一下下唇，陸不然冷冰冰地看著賀肅：“你起來。別逼我打你的臉?！?/br>
賀肅用手背摸了摸沾在嘴唇的血跡，然后緩緩?fù)碎_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陸不然像是感覺不到嘴里的疼痛一樣，他翻身從桌子上起來，面無表情地對著賀穩(wěn)說：“我一直告訴自己那件事是你一時沖動的錯誤，我也可以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但你為什么要三番兩次地讓我想起來我究竟覺得你有多惡心。我只鄭重地告訴你一遍，我不想跟你有任何關(guān)系?！?/br>
“我喜歡你?！?/br>
賀肅低著頭，只說了一句話。

“與我何干？”

陸不然勾著嘴唇笑了笑，如果賀肅這句話能早說出口的話，他也許同樣會對他產(chǎn)生什么情愫吧，畢竟很久很久以前的賀肅是他最重要的朋友?，F(xiàn)在他已經(jīng)完全不想聽他的任何話語了，陸不然知道這都是賀肅的錯。

頹然低著頭的賀肅沒有再說出一句話來，陸不然看著他，好像已經(jīng)記不清賀肅當(dāng)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了。都已經(jīng)這么老了，為什么還要來回折騰呢，陸不然自己已經(jīng)沒有那樣的精力了，他希望賀肅也發(fā)現(xiàn)他老了。

賀肅不可能將自己失意的模樣暴露給別人看，當(dāng)再有人踏入大帳的時候，他又是游刃有余地跟人打起交道來。

今天真是白白浪費(fèi)去了，陸不然無精打采地玩弄著自己的衣角。

離開軍營之前，陸不然只是匆匆去看了一眼自己被喂得膘肥體壯的戰(zhàn)馬，不過他只想找個安靜些的地方，將心里油膩惡心的感覺統(tǒng)統(tǒng)都洗去。騎著來時那匹馬陸不然又回到了府中，近來幾天賀穩(wěn)回得越來越晚，陸不然也沒了什么可以調(diào)戲來玩的人，好在他今天也沒了那個心情。拎著一壺酒隨便往樹下一坐，幾口烈酒下去，心里的煩悶自然就被澆熄了。當(dāng)然不是這他早就喝慣了的酒能有什么用處，只是陸不然不想把時間都浪費(fèi)在無所謂的人身上，他沒有那份心能分去為賀肅消耗，憑什么要讓別人的錯去擾了自己的清閑呢。

萬般不入心，陸不然也不知道他還要這一顆心做什么去。

一壺酒下去正是微醺的時候，早上那暗部又出現(xiàn)在陸不然的面前，他手里攥了一個小木桶。陸不然翹著二郎腿對他伸了伸手，暗部放下東西就轉(zhuǎn)身離去了。是那位大人來信了呢，陸不然算著上次那位大人發(fā)話是什么時候，不由得搖搖頭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點(diǎn)。

將密信來來回回讀了好幾遍，陸不然又笑著搖了搖頭。

“真是獅子大開口啊，好不容易能夠斂了些錢財，倒不如直接尋個借口撥下來?！?/br>
嘀嘀咕咕抱怨著，陸不然又試了試已經(jīng)空空如也的酒壺，只能無奈地往身后的樹上靠去。根本不是期待中的那樣悠閑，他可有得是麻煩事要忙，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日復(fù)一日地糾纏在一些無聊的爭斗之中，陸不然覺得自己才能意識到自己在慢慢老去，慢慢也沒了任何的興趣。

“你蹲在樹下的樣子看起來就跟條狗一樣。”

陸不然都沒睜開眼睛，就知道是誰的嘴巴這么壞：“賀幺兒今天舍得回來了呀，我還以為你又會留在宮里陪著小皇帝呢，畢竟你已經(jīng)學(xué)會夜不歸宿了呢?！?/br>
“快點(diǎn)起來?！?/br>
賀穩(wěn)踢了踢陸不然身后的樹干，陸不然往上輕輕一探出身子拉了一把賀穩(wěn)，賀穩(wěn)就順勢坐在陸不然對面，然后問他：“今天又是怎么了？”

“嗯？你猜猜看?！?/br>
“說。”

陸不然用手一撐，從地上跳起來，然后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塵：“遇到了你討人煩的大哥?！?/br>
“他又對你做了什什么？”

“你倒是很了解你大哥是個什么個性的人，他可是無恥極了，看中了人家的美色就動手動腳的，登徒子一個?！标懖蝗簧晕⑴つ罅艘幌拢怀隽艘饬系乜吹劫R穩(wěn)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

“賀幺兒還不快點(diǎn)替你那不爭氣的大哥來給我賠個罪?！标懖蝗荒樕蠋е还缮駳狻?/br>
賀穩(wěn)瞇了瞇眼睛，開口說：“你今日是欠打了？”

“嘖，你們賀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德行。”

“你又是什么好人?！?/br>
“我可是整日里為了天下cao碎了心，累得都要喘不過氣來了?！?/br>
“聽你胡扯，若是沒了你這種貪官污吏，天下要太平得多?！辟R穩(wěn)很不屑，他對陸不然輕輕做了個推開的動作。

果然是不信，雖然自己也沒說出一副讓人能相信的樣子來，陸不然卻還是在心里稍稍為自己惋惜了一下：“不如將我殺掉算了，賀幺兒你也算是為民除害，可以名留青史了?！?/br>
“盡是胡說?！?/br>
“你每天對我都像是嘴巴里淬了毒一樣，再惡毒的小娘子都不及，你難道對待那小皇帝也是這般？”陸不然會問道宋映輝的事，自然不是為了好玩，當(dāng)然他也覺得逗弄賀穩(wěn)有些趣味。

“你倒是懂得不少小娘子的事?！辟R穩(wěn)也樹下站起來，他沒看陸不然的眼睛：“陛下從不像你這樣?！?/br>
“是呢，陛下沒有那么多小娘子，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