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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為什么沒有教會風染怎么去悍衛(wèi)一個男人不屈不撓的氣節(jié)?鄭修年赤紅著眼,咬著牙,把客房里能砸的全砸碎了,砸完東西就砸墻,恨不得把房子都拆了。好在風園里這種規(guī)格的客房甚多,以前是給太子府的客卿們住的,于是趕緊給換了一間客房。換了客房,鄭修年繼續(xù)狠砸,一直砸了四五間客房,鄭修年累得精疲力竭,實在砸不動了,才被下人扶上床歇下。然而鄭修年再是疲累得要死,卻沒有絲毫睡意,這個倔強硬氣的昂藏七尺男兒,躲在被窩里淚如泉涌!風染又問:今天呢?中午的時候便起來了,只是不肯吃東西,也不肯接受大夫的診療。他都干什么了?沒做什么,就是在屋子里呆坐。這表兄弟倆喜歡獨自呆坐的毛病倒是一脈相承。風染默然了一會兒,說道:煩勞莊先生去轉告他,叫他好生吃飯,好生療傷,再幾天,他的功力便能恢復了。一切等功力恢復了再說。莊總管問:公子不去看看他?第129章含雪匕莊總管知道賀月是喜歡風染的,他一個外人,看得一清二楚,知道那種喜歡早超過了主子對男寵的喜歡,那種喜歡絲毫沒有褻瀆玩弄的意味,是真心的喜歡。風染不接受,可也不能輕視玷污了這份發(fā)自內心的真摯的喜歡。尤其一個帝王會產生這么誠摯的感情就更加的難能可貴。枇杷谷里,風染質問他:易地而處,莊總管可愿消受皇帝的恩情?后來莊總管一直捫心自問,在理智他,他傾向于風染,他們的身份不容許承受那樣的恩情;可是在感情上,賀月的真摯是不容置疑的,他又傾向于接受恩情。然而,莊總管想,假若他與鄭修年易地而處,自己有一個兄弟或孩子被別的男人上了,他覺得他同樣難以接受。因此,他對鄭修年倒頗為同情,吩咐下人要對鄭修年客氣。鄭修年雖是砸了幾間客房,莊總管也絲毫沒有為難鄭修年。風染低著頭,沒說要不要去看望鄭修年,只淡淡地吩咐道:如果他不肯吃,就叫人灌,不肯配合療傷,就叫人按住。這幾天是他療傷的要緊時候,能不能痊愈,就在這幾天,叫人守著他,不要出了意外。此事,還勞煩莊先生多多費心。小遠被抽了三十鞭子,抽得渾身的鞭傷縱橫,雖然傷痕都淺,沒有傷筋動骨,他卻哭嚎得嗓子都啞了。被責罰完了,又一個人抽抽噎噎地哭泣著走回來,倒在床上,繼續(xù)抽抽噎噎地哭,他又沒做錯什么,他家少爺為什么要打他?小遠此次回來,是被皇帝特許來貼身照顧風染的,待遇自是不同,便在容苑的外墻外又修了一間小屋給小遠單獨住,與另兩個小廝合住的小屋中間隔著一間用來燒水的灶屋。還沒躺多久,門一開,風染帶著一身的寒氣走了進來。小遠想不到風染竟然會到他的小屋來,吃了一驚,止住哭,從床上爬起來,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少爺。屋子沒有點燭,只從敞開的門外透進一點昏暗的月光,更沒有地龍火爐,冷得像冰窖一樣,小遠怕風染冷著了,他可擔待不起,忙道:少爺快回去,這里冷!想做什么,只消吩咐一聲,我這里聽得見。風染輕輕道:是你!去跟鄭公子通風報信的。這句話是陳述,不是詢問。他與賀月在后宅寢宮里做那茍且之事,遠在前堂客房的鄭修年怎么會知道的?鄭修年從未到過后宅,怎么就熟門熟路地闖進寢宮里撞見他最不堪最無恥的情形了?小遠嗯了一聲。風染挺立在小屋當中,渾身散發(fā)著比寒冬更冷的氣息,問:那你還覺得,我抽你三十鞭子,是冤了你?!他應該一頓鞭子抽死小遠!敢把他如此不堪的事,捅給鄭修年知道,使得他一敗涂地,失去鄭氏,再無翻身之機!小遠垂下頭,輕輕分辯道:少爺不愿意被陛下臨幸,小遠才想叫鄭公子來反正鄭公子是少爺?shù)谋硇郑粫趺礃拥娘L染只覺得已經痛到夠愚鈍的心,又狠狠地被刺痛了起來!整個風園,大約只有小遠心疼他不愿意被臨幸。自己還要被一個這么卑微的長隨憐憫!可是,他不配得到憐憫,只配被天下人唾棄!風染輕輕說道:你忘了,我是男寵,不管愿不愿意,便該被人上的。你叫我少爺,真是白叫了!小遠掙扎著站起來,扶住風染越來越顫抖的身子,輕輕叫他:少爺,回去吧,外面冷。風染猛地掙開,一把把小遠扔回床上,陰陰狠狠地說道:不想死,就趕緊找機會離開,否則,我遲早會殺了你!就算零落成一灘爛泥,他也不要任何人的憐憫。直到天快亮了,風染才上床躺下。一連幾天,風染的足跡幾乎未出容苑,只是會每天叫來莊總管,詳細地詢問鄭修年的傷情恢復進展。知道鄭修年在聽了莊總管轉敘自己的話之后,說了聲知道了,便恢復了正常。正常的吃飯,配合著大夫的治療,除此之外,會像風染一樣,枯坐在客房里不動。鄭修年的內傷,據大夫說將在初十左右結束診療。因診療得還算及時,所有經脈已全部打通,大夫估計不會落下病根,武功的恢復,還要再過一兩天,應該會盡復舊貌。對于賀月回皇宮,婚禮的籌備等情況,風染一字不問。莊總管便是想說給風染聽,也找不到機會。初十日凌晨。風染再次半夜光臨小遠的小屋。自從下令鞭打過小遠,風染便只叫小遠養(yǎng)傷,再不叫小遠近身服侍。見風染進來,小遠趕緊迎上去扶住風染:少爺要做什么,叫小遠便是。手,拿開。風染說道:往后,你跟他們一樣,不得我同意,不許碰我。小遠像被蛇咬了一樣,趕緊撒手,又結結巴巴地說道:少少爺,有些事,你你一個人做不來的。風染不答,只把手里拿著的,一個用巾子包著的一尺左右的硬物遞給小遠:收好了,明天找機會,偷偷拿給鄭公子。是什么東西?小遠到底還是少年人的心性,有些好奇。含雪匕。小遠一驚,脫口道:少爺,你你偷噢這含雪匕是把極鋒利的匕首,據說為前朝鑄劍名師所鑄造,是江湖武林人物夢寐以求的利器,一直為太子府所珍藏。風染查過太子府的帳,對太子府的根底知之甚詳。幾天來,風染唯一一次離開容苑,便是去取含雪匕了。小遠本想說風染偷盜太子府寶物,忽然又想起太子府已經更名風園賞給風染了,風染拿自己園子里收藏的東西,哪算偷盜?便趕緊消了聲。風染轉身便要出去,小遠道:少,少爺,你你這是拿府里的東西,私相授受。不錯,我便私相授受了。風染腳下微微一頓,背對著小遠,輕輕說道:你對府里的規(guī)矩背得倒熟。跟總管大人告發(fā)我,便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