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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有些心事。那傅幽人便也不好說什么,卻隱隱覺得二人想到一處去了。原是惋惜溫席這么好的儒雅公子,卻因為變動而淪為男寵,以死掉的心侍奉旁人。這不禁又叫人想起傅家,當(dāng)年傅家也算是禮儀大家,那溫席的性子氣度倒有幾分像傅大公子。傅幽人又想,如果當(dāng)年不幸,真叫商華納了傅天浪,那傅天浪大抵也是和如今的溫席一樣了。伏驕男想重掌神圣軍,這也容易。畢竟伏驕男才是皇上封的神圣將軍,太后便讓伏驕男履行神圣將軍的義務(wù),從徑山寺搬離,進駐軍中cao練。這消息對于伏鴛鴦來說也還好,倒是伏圣后相當(dāng)不安,但畢竟伏驕男才是名正言順的神圣將軍,她又能怎么辦。伏鴛鴦自己也不太管理神圣軍,卻笑道:“神圣軍的人只認伏忍惟,連我都不大理會的,公子驕男過去也沒什么法兒?!狈ズ笠娝€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泳蛠須猓挥傻糜?xùn)斥道:“忍惟都過去多久了?你自己管不住軍心還說嘴?成日里在皇宮、市井里鬼混,那些將士們自然誰也不服你!”伏鴛鴦只覺得自己被無端罵了個臭頭,也很不開心,悻悻離去了。那花姬倒是對伏鴛鴦好言相慰,她又想道:“如今讓伏驕男履行神圣將軍之職,可見太后還沒有打算讓他當(dāng)皇子。是要等他根基穩(wěn)固之后再說重入宗室之事?!毕爰按耍б猜詫捨苛诵?。伏鴛鴦和花姬說話,花姬也是柔和地笑著,輕輕地搖著搖籃中的孩子,當(dāng)了母親后,又見識了伏鴛鴦的各種幼稚不靠譜,她的心思已經(jīng)不大在情愛之事上了。伏鴛鴦顯然還沒進入父親的角色,平日就逗逗孩子,此外還是每天出去浪。對浪蕩的伏鴛鴦有點約束力的情人,除了花姬之外,自然還有皇帝。伏鴛鴦再怎么樣,也都知道皇帝寵愛的重要性。所以他定期侍寢,跟皇帝談戀愛,哄著皇帝更該官員任命,把關(guān)鍵位置的人換上自己人?;实勰苤肋@些人誰是誰?都是閉著眼睛任命,然后和伏鴛鴦醉生夢死。官員的任命是何等關(guān)鍵,若是以前,皇太后必然容不得皇帝胡來,只是現(xiàn)在皇太后已漸漸失去了對皇帝的控制力,朝野里還有祁公和她對著干,她也是威力大減,所以只能對此睜只眼閉只眼,專心培養(yǎng)她的公子驕男。祁公自然容不得公子驕男做大,便也用之前攻擊伏鴛鴦的那招,讓人在軍中散布流言,說伏迦藍是皇太后失散多年的兒子。其實這也不是謠言,伏迦藍也不好站出來澄清。因為這是真的。軍中的將士大多還是愛戴著伏忍惟的,便能也認為皇太后是仇敵,自然容不得皇太后的人來管理軍隊,這事情也變得相當(dāng)棘手,甚至還有人說:“如果那迦藍真的是皇太后的兒子,咱就舍得一條賤命也要刺殺他,好為伏將軍報仇?!?/br>這事情倒讓皇太后分外心煩。之前戰(zhàn)亂,許多外頭的流民都到了北部墾荒去了。不料最近又逢天災(zāi),這些流民又要涌入京師附近的邵郡,在京城一帶徘徊,攪出一片的烏煙瘴氣。伏圣后聞言便笑道:“正好讓神圣將軍發(fā)發(fā)威風(fēng)!”她又讓伏鴛鴦給皇帝進言,讓伏驕男帶神圣軍去驅(qū)逐流民?;实勐犃?,便問道:“為什么要趕走流民呢?他們不是沒飯吃,很可憐么?”那伏鴛鴦便大翻白眼,只說:“他們有什么可憐的?當(dāng)年他們是叛亂地方的民眾,對朝廷不忠誠,皇上愛惜他們,給他們田地耕種自力更生,他們還不好好努力,現(xiàn)在顆粒無收餓著肚子就來富庶之地、天子腳下偷坑拐騙,欺負良民,不懲治他們已經(jīng)是輕的了!讓他們回去踏踏實實的種地才是正當(dāng)?shù)淖龇??!被实勐勓裕终f:“鴛鴦少爺說得對。”一道圣旨下去,命令伏迦藍驅(qū)逐流民,并將為首作亂者關(guān)押處刑。那伏迦藍只好領(lǐng)命。他帶著皇帝的諭旨,底下的兵將便也都跟隨。邵郡離京師不遠,即日可來回,兵貴神速,他們很快就接近邵郡,未至郡中,就見道上許多的難民倒在路邊,不少老弱婦孺,餓得臉黃肌瘦的還算可以,見了官兵來急忙地跑動,還有些倒在路邊不動的,兵士們前去查看,多半是氣息全無的餓殍。軍中已多有人不服伏迦藍,如今又要跟他來欺負饑民,更是一肚子氣。那副將又對伏迦藍說道:“這些都是流民?只是要趕到哪兒去?還請迦藍將軍明示!”這語氣中也頗為不滿。伏迦藍見這些流民的慘狀,也是甚為不忍,便也不語,那些流民自然不是官民的對手,餓得脫力,也不敢跟兵老爺犟嘴,逃的逃,逃不了的就乖乖地跟著走。伏迦藍一路拉了不少流民,又到了邵郡境內(nèi),見邵郡的郡伯便來迎接。他笑瞇瞇地接待了伏迦藍及部眾,轉(zhuǎn)臉又疾言厲色,跟訓(xùn)導(dǎo)主任似的,吼道:“還不把流民拉起來!”一邊轉(zhuǎn)回頭來,又是笑容如春天溫暖地和迦藍等人說:“唉,真是勞駕各位官爺了,也是咱們這兒人手不足,這些流民太多,抓之不盡,實在是慚愧、慚愧!”伏迦藍不免問道:“那你原本抓住了的流民如今關(guān)在什么地方?”邵郡伯便說:“牢里是關(guān)不住的,就栓外頭?!狈人{耳朵捕捉到了“栓”這個字,感覺十分不妥,便要去看。郡伯無法,只帶了他及幾個副將往衙門外去,原來衙門后山有地,那兒有原本栓牛羊的柵欄,如今用這柵欄加大加固,困住災(zāi)民。那些災(zāi)民就如同牲口一樣關(guān)在里頭,日曬雨淋,也沒口飽飯吃,幾天就會死掉好多個。那幾個副將見了,都十分氣憤,那郡伯見他們臉色不悅,忙解釋說:“你們不知道,這些刁民沒飯吃了,餓得慌了,什么事情做不出?偷盜搶劫咱們郡里良民好多財物、食物,如今關(guān)起來才乖了?!闭f著,郡伯又引迦藍、副將們進室內(nèi),擺了宴席伺候。迦藍看見那滿桌的珍饈,也不大滋味,便推托說:“咱們來是辦正事的,哪有飲宴的道理?且將士們還在外頭,咱們不好大吃大喝的。”那郡伯笑道:“迦藍將軍見笑了,其實嘛人也抓得七七八八了,自然要犒勞犒勞。您且放心,不僅幾位大人,也有婢女備好酒rou,給外頭的兵大哥們用的?!狈人{卻說:“不知道那些流民每日吃些什么?”郡伯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便說:“自然不比咱們好,這也是當(dāng)然的,就和囚犯們的伙食一般。也不至于餓著他們的?!闭f著,郡伯又笑道:“迦藍將軍真是菩薩心腸的?!?/br>幾位入了席,迦藍又說道:“我看郡伯像是為官多年了,見識大概比我多些,我有一事不明,還請賜教。”座上幾個副將對這個郡伯的油腔滑調(diào)已十分看不上,見迦藍竟然對他也油腔滑調(diào)起來,更加看不上,鄙夷之色溢于言表。那郡伯卻笑著說:“不敢、不敢!”伏迦藍便問道:“朝廷讓我驅(qū)趕流民,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要把這些流民趕到哪兒去,以郡伯所言,他們都不是善類,到哪兒都是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