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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咬定青山不放松:“怎么會呀,你倆的事兒光我們就知道一大堆了,要是趙師兄配合一下采訪,說不定都能拍個一小時長片了?!?/br>趙維宗笑了:“你們知道什么?”姑娘得意道:“比如說茶樓說書那事兒,論壇里早就傳開啦,孟師兄真帥死人了。還有你倆不早就在北苑公寓同居了嗎,別不好意思,而且都說他突然退學(xué)和你有關(guān)系呢,小細節(jié)跟我們說說看啊。”趙維宗蹙眉:“和我有關(guān)?有什么關(guān)?”“哎你別這么小心眼,其實也都是瞎傳的,別放心上,我們這不是想采訪你還原事實嘛。”趙維宗轉(zhuǎn)身就走:“我都忘了,什么也想不起來。你知道得比我清楚?!?/br>劇組一窩蜂攔他,姑娘則大叫:“學(xué)長你配合一下嘛,是不是擔心電影拍出來沒意思,那有意思的你聽嗎?就比如說物院教學(xué)樓里現(xiàn)在還存著一塊樹脂板,貼了個標簽叫‘趙’,你敢說這個跟你沒關(guān)系?這要拍出來絕對夠虐!”趙維宗停住,撥開攔他的手臂,轉(zhuǎn)身看那姑娘:“什么樹脂板?”姑娘臉上也顯出一絲迷茫,戳著下巴道:“還以為你知道這事兒呢,其實我也不太了解,只是聽物院師哥說,前段時間孟同學(xué)一直在拿透明樹脂玻璃做這個東西,好像是什么高級的光學(xué)儀器,誰也不讓碰呢?!?/br>“板子在誰那兒?”“這我得問問?!?/br>姑娘倒是熱心,說著就給她那個師哥掛了個電話,上來不問正事,反而調(diào)了好一會兒情。趙維宗也不催,在一邊站著,耐心等。五分鐘后,姑娘終于掛掉電話,跟他說:“師兄說應(yīng)該是被孟師哥收到柜子里了,那種新型樹脂玻璃貴得很,學(xué)校想回收來著,結(jié)果沒他柜子鑰匙,就暫時那么放著了?!?/br>趙維宗道了謝,撒腿就跑,劇組哇呀呀大叫跟后面追,卻發(fā)現(xiàn)人跑太快,根本追不上。他在物理樓外面若無其事地溜了三圈,最后還是決定進去。上了二層實驗區(qū),老天總算是助了他一回,樓道里一個人也沒有。孟春水給他留了兩把無名鑰匙,他拎起一個去試,塞不進去,又試另一個,成了。開柜門的時候手有點抖,尤其是開開之后他看見柜門內(nèi)側(cè)還貼著那張海邊的照片,照片里的兩個人仍舊笑得燦爛——趙維宗竟覺得有些刺目,一時間呆立在那里,發(fā)了怔。不知何時有人站到他身后,親切招呼:“喲小趙,好久沒見你了,你這是——”回頭一看,是個僅有幾面之緣的老師。“你有小孟的鑰匙啊,今天來幫他清東西嗎?這太好了,有塊樹脂板你幫我找一下,好像是他做的什么裝置,系里等著回收呢。”“沒看見樹脂板呀,”趙維宗下意識往柜子前擋了擋,“我翻翻,待會兒要是找到了給您送過去?”“嗐,不就在這兒呢嗎,”老師把他擠開,伸胳膊在柜里一掏,就拿出個牛皮紙包好的小方塊,“年輕人眼神還不如我這老家伙?!?/br>“哎您——沒事。”趙維宗眼睜睜看見那老師把他的寶貝樹脂板拿進了儲藏室,內(nèi)心一度十分想要罵人。只得悄悄跟過去,趴在后門玻璃上看,只見它被隨隨便便地放進鐵架子上擺的一個紙箱里,跟雜物堆在一起。不是說很金貴嗎?你把它搶走,也沒好好收著啊。趙維宗有些難過地想。他走回孟春水柜門前,把那張照片揭下來,夾進孟春水的一摞書里,又拎起柜中唯一剩下的“雜物”——兩副護目鏡,懨懨地回了家。當天半夜,趙維宗扒在物理樓二層的空調(diào)外機上,屏息聽著樓下巡校保安幾乎近在咫尺地走過,心想,我要瘋了。當他翻窗溜進儲物室,把那牛皮紙包的小方塊揣進懷里時,心想,我大概已經(jīng)瘋了。當他終于氣喘吁吁地逃回出租屋,躺在沙發(fā)上對著吊燈研究那塊樹脂板的時候,心想,我確實已經(jīng)瘋了。板子比他想象中小巧,也就是5厘米的半徑,呈半透明狀。仔細觀察,會發(fā)現(xiàn)其中夾雜著一些不規(guī)則的紋路,似乎還各有層次,看起來錯綜復(fù)雜。包它的牛皮紙上確實寫了趙字,后面還添了個橫杠,寫著數(shù)字1。難不成還是一個系列?他要是不走,還會有趙-2,趙-3,甚至更多?可這到底是什么呀。小趙在十一月底的夜里出了一身的汗,覺得自己好比那些個找到寶箱卻沒有鑰匙的海盜——還不如海盜,他這寶箱,硬砸都不是辦法。然而,正當他有些絕望地看向天花板時,卻從這樹脂板的反光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他迅速翻出手電筒,又找來電池裝上,然后把全屋的燈都關(guān)掉。幾乎是汗流浹背地,他按照方才的端倪進一步探索——兩分鐘后,趙維宗癱在沙發(fā)上,對著墻發(fā)出“嗚嗚”的聲音。他拿小臂捂著嘴,也不知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只見墻上光影隨著他的手,輕輕地顫動起來。十二月初的一個傍晚,楊剪來趙維宗的出租屋做客,還帶了他的表弟。趙維宗正在打掃衛(wèi)生,匆匆忙忙跑來給他們開門,手里的拖把還在滴水。“嘿,楊剪你好,”遲疑了一下,又道,“李白你好?!?/br>表弟長高了一些,人也看著硬朗了不少,可臉還像以前那樣一下就紅。他局促道:“你還記得我呀,表哥說要經(jīng)常帶我見見朋友,不然都沒人知道他有我這個表弟。”趙維宗爽朗笑了,楊剪則沒好氣道:“你別聽他瞎說,是他硬要跟我來的,我想著也行,你也好久沒剪頭發(fā)了吧,都快成獅子王了。”“先進來吧,”趙維宗放下拖把,打開鞋柜才意識到除了孟春水的那雙,家里已經(jīng)沒有別的拖鞋可用,于是道:“不用換鞋了,我這兒平時也沒人來,踩臟了一會兒正好打掃?!?/br>又說:“我剪頭發(fā)和你表弟有啥關(guān)系?”楊剪神秘一笑:“我這表弟別的不行,就剪發(fā)手藝特別牛逼,你看我發(fā)型不錯吧,就這小子給我弄的。今兒個我倆就來社區(qū)送溫暖一下,不跟你收錢,十塊也不收!”趙維宗有點驚訝,想了想道:“那成吧,我去沖一下頭發(fā)?!?/br>楊剪一樂,拍拍表弟肩膀:“給趙哥好好剪,不能把人家一張帥臉埋沒了?!?/br>李白瞪了他一眼:“你剛才干嘛說是我非跟著你?”楊剪捏他通紅的臉蛋,懶洋洋道:“好玩。”趙維宗搬了把折疊椅,放在客廳里剛才掃出的垃圾堆旁,坐定下來:“就在這兒剪吧,我待會兒好收拾?!?/br>李白老老實實地動起了剪子,全程不說話,凈咔咔咔剪,把趙維宗弄得挺虛。但他又想,就算丑能丑到哪兒去,反正也沒人看,清爽就可以了。楊剪則在廚房和客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