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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東海揚塵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3

分卷閱讀23

    的很,敖家更是深不可測的代名詞。如今男人雖是一副懶散模樣安坐在蒲團之上,周身氣勢卻嚇得那些舞娘們一個都不敢上前冒犯。

錢多寶坐在敖戰(zhàn)的右手邊,距離他最近,不過片刻便察覺了氣氛之中彌漫開來的一絲僵硬。

錢老板商海之中摸爬滾打多年,登時賠了個笑臉,松開懷里的舞娘,微微側(cè)過身去,小聲道:“敖公子,若是您不喜……”

敖戰(zhàn)聞言,卻只是皺了皺眉頭,冷聲道了句:“無妨。”似乎并無問責之意。

倒是又多看了兩眼那幾名仍舊沉浸在溫柔鄉(xiāng)中的客商懷中緊抱的舞娘,一雙黝黑瞳仁之中掠過一絲不解神情。

“咳。”

就在這時,一名坐在敖戰(zhàn)左前方的富商捕捉到錢多寶低聲同敖戰(zhàn)交談的畫面,半瞇起了眼眸。

那富商體態(tài)清瘦,面相精明,隨即清了清嗓子,貌似閑聊,實則開口打斷道:“要說這跳舞啊,還得是那百花樓的老板娘跳得好?!?/br>
“哦?梁兄何出此言?”坐在這人附近的另一位客商接過話茬,饒有興味地問。

梁老板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茶,這才施施然道:“諸位想必都聽說了罷,昨日在昌埠碼頭,一名紅衣女子站在三米高的方寸之地翩翩起舞,舞姿動人,容貌秀美,單憑那一支舞蹈,不知道把在場的多少人的魂都勾了去喲?!?/br>
“敖公子,您可曾遇見?”

敖戰(zhàn)半闔著雙眸,并未在意那人語氣中刻意裝出來的熟稔熱絡(luò),只是兀自喝了口茶,冷淡道:“并未?!?/br>
梁老板在敖戰(zhàn)這受了冷遇,只能悻悻作罷。

只不過雖然敖戰(zhàn)不感興趣,在場的幾位當間卻是有好奇之人。不多時,院落之內(nèi)便響起了另一人的聲音:“梁老板,莫非你說的是那姚乙棠,姚姑娘?”

“正是。”梁正點頭。

提問之人嘖嘖贊嘆:“這番作派,倒是新奇有趣?!?/br>
也有不服氣的,認為不過爾爾:“唬人的噱頭罷了?!?/br>
錢多寶消息還算靈通,自然也略有耳聞,搭腔道:“聽聞昨日美人跳完舞之后,特地差遣仆從給在場的所有人都派發(fā)了名帖,并廣邀各路人馬到那百花樓赴宴?!?/br>
眾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

“嘖嘖,可惜啊可惜,沒能當場一睹那百花樓樓主的芳容?!?/br>
“那拜帖又該如何得之?”

“各位老友,聽我說,都聽我說,”提起了請?zhí)?,原本還蔫頭耷腦的梁正登時精神起來,重新打起精神,向眾人朗聲道:“小弟這里碰巧有那百花宴的幾封請?zhí)?,若是各位有興趣,不如隨小弟一同赴宴,一睹百花風(fēng)情。”

語畢,那最先挑起話題的梁老板便從袖子里掏出了幾個信封,差遣一旁候著的侍女,將那信封分發(fā)給眾人。

其中最為華美精致的一封,自然是被侍女恭敬地呈到了敖戰(zhàn)面前。

梁正手里不知何時拿起了一柄鵝毛扇,迎上敖戰(zhàn)的視線,滿臉堆笑地沖著對方點了點頭。

用于制作信函的紙張顏色清冷寡淡,淡淡的青綠顏色襯托著其上的金黃燙印格外惹眼。一股輕淺的竹葉香氣從那信函之上幽幽飄來。

信封之上細心書寫著“大人親啟”幾個字,字跡秀麗清新,顯然出自女子之手。旁的幾人接過請?zhí)?,皆是嘖嘖贊嘆,愛不釋手。

在場幾人卻都未注意到,那信封之上縈繞著的除了青竹香味,還有一層朦朧淺淡的灰色霧氣。

侍女雙手捧著請?zhí)蛟诎綉?zhàn)面前,低垂著頭雙手高抬,模樣十分恭敬,靜靜等候著。

“……”

敖戰(zhàn)并未第一時間將請?zhí)舆^,只是看著那信封之上的灰霧,眼底飛速掠過了一絲意義不明的情緒。

除了獨自緊張的梁老板,周邊幾人都屏息凝神,偷偷盯著敖戰(zhàn),忍不住揣度那大名鼎鼎的敖公子,到底會不會承梁正的這份情。

大約過了小半盞茶的時間,就在大家以為高傲如敖家,根本不可能到那俗氣之地赴宴之時——只見敖戰(zhàn)竟是懶洋洋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伸出手,將那張薄薄的請?zhí)麖氖膛稚辖舆^。

朝著對面目露驚詫的梁正投過去一個無謂的眼神,敖戰(zhàn)勾起嘴角的一絲弧度,沉聲道了句:“有勞?!?/br>
另外幾人內(nèi)心一片嘩然。

梁正一掃而空之前被冷遇的尷尬郁悶,樂得合不攏嘴,一邊搖著扇子一邊道:“好說,好說?!?/br>
見那一向清高如雪山的敖公子居然接了請?zhí)?,一旁根本沒機會和敖戰(zhàn)搭上話的幾人頓時眼熱。最先攢局的錢多寶見狀,心里更是不由自主地生起了一陣煩悶。

于是他轉(zhuǎn)而揮手,又加了幾碟飯菜,隨便找了個借口,將話題轉(zhuǎn)引到了別處。

月色漸濃。

……

待到敖戰(zhàn)將余下的那批米糧一一查驗完畢,再回到王府中已是深夜。

侍從站在房門兩旁,神色恭敬,低著頭為龍王大人拉開房門。

房門打開,屋內(nèi)一片空蕩,唯有角落里一盞紅燭在安靜燃燒。

想起前幾日因為管家督導(dǎo)不力,讓那管事的鮫人鉆了空子,私自放進兩條剛剛化形不久的鯉魚精不說,更是把庫房內(nèi)一顆千年夜明珠弄丟……龍王大人神色幽暗,就連關(guān)門的力道也大了幾分。

最后鯉魚精被王管家封印了人形,扔到不知哪個別院的水池子里禁閉思過。鮫人更是直接遣返回東海,什么時候織完一千件避水鮫綃,什么時候再另做處理。

妄自揣測主上,留他們一條命,已經(jīng)算是仁慈。

男人扯了一把領(lǐng)口,將那厚重的外衫脫下,隨意扔到一旁。半靠坐在床頭,昏黃的燭火透過層疊的紗幔,在敖戰(zhàn)的側(cè)臉處留下斑點的光暈。

未開封的信函被敖戰(zhàn)捏在指間,紙張上原本清淺的香味早在離開糧莊之前便已經(jīng)揮發(fā)殆盡,唯有那層淺薄的灰霧久久不散,如影隨形。

敖戰(zhàn)隨手將那信函打開,草草掃了幾眼。請?zhí)麅?nèi)容簡單,三兩句話便寫明了所謂“百花宴”的時間地點,落款是一方紅印,印上雕刻著一朵艷紅的海棠花。

盯著那朵海棠沉默片刻,男人輕嗤一聲。隨手將那信函往外一扔,便熄了燭火,合衣躺回了那張寬大平整的玉床。

床頭香爐中燃燒著冰凝上清丹,丹藥松雪一般凌冽的氣息驅(qū)趕了凡間劣質(zhì)脂粉的甜膩。沒了燭火照明,窗外月色只透進些許,屋內(nèi)只剩下一片昏沉黯淡。

敖戰(zhàn)平躺在床上,雙眸緊閉,合衣而眠……約莫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卻仍是沒有絲毫睡意。

就在這時,外窗處發(fā)出極其輕微的一聲響動,室內(nèi)原本的一片寂靜就此打破。

只見那扇雕龍繪鳳的圓窗被人從外面輕輕支開,緊接著便是一陣悉悉索索、衣物上的布料同窗框相摩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