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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料,艷紅蓋頭底下果真不是常人,漆黑模糊的一團粘稠霧氣取代了五官,覆蓋在面龐之上,十分惡心。唯一的優(yōu)點便是老實,被張青嵐挾制著,動作反應遲緩,一動不動。敖戰(zhàn)額前青筋一跳,只覺得傷眼,隨手又將那蓋頭重新覆上去。不經(jīng)意間瞥見了青年臉上的苦大仇深,反倒是心情大好,忍著疼痛,指尖輕輕抹掉了對方臉側不小心沾上的零星血珠。感受到了臉頰上的微涼觸感,張青嵐怔然。不知不覺間,整個堂屋之中的閑雜人等消失得一干二凈,只剩下兩人和那個倒霉被捉的陣靈。回到原地,張青嵐挾持著陣靈的動作不放,一張靈氣別樣濃郁的靈符覆在劍刃上,冷聲道:“姚乙棠,陣靈被挾,婚宴已毀,你還不現(xiàn)身?”話音落下不久,只見原地驟然刮起颶風,將那些勞什子案臺茶幾、桌椅板凳整個刮得七零八落。唯一的一方空地之中,緩緩浮現(xiàn)出女人纖細婀娜的身影。出乎意料的,她自己竟然也穿著大紅婚服,鳳冠霞帔——竟是與新娘的打扮別無二致。張青嵐頓時眉頭一跳,不動聲色地擋在敖戰(zhàn)身前。姚乙棠面色蒼白,咬牙切齒地盯著張青嵐挾持著的那個女人腦袋上的紅蓋頭,醞釀許久,方才轉移視線,看著面色蒼白如紙的敖戰(zhàn)皮笑rou不笑道:“東海龍王,當真是好手段?!?/br>敖戰(zhàn)聞言神色陰沉,嗤笑嘲諷道:“什么上古大陣,我看也不過如此?!?/br>花妖身影微震:“你們又如何知道,她是陣靈的關鍵?!?/br>聽到身后男人刻意壓低的幾聲嗆咳,張青嵐當即沒了同姚乙棠胡扯的耐心,冷臉垂眸:“如今陣靈陣眼皆具,只要毀掉你們,我和敖戰(zhàn)就能順利脫身?!?/br>“與你,著實沒有廢話的必要?!?/br>被一個凡人如此蔑視,本就心神不穩(wěn)的花妖當即被激怒了:“好??!那就看看你們兩個殘廢,如何同我斗?”說完,雙手化作利爪,竟是直直撲向最為虛弱的敖戰(zhàn)。敖戰(zhàn)此時受限頗多,毫無反抗之力,時辰也未到午時。張青嵐咬咬牙,將手中沾有龍血的符咒狠狠撕裂一半,撩開蓋頭,十分粗魯?shù)貙⒛前霃埛淙M了那團黑霧之中。隨著精光一閃,只見陣靈化作一個木人,木人中心一團靈氣游走,落在張青嵐的掌心。一切只不過瞬息,緊接著青年便整個人撲到敖戰(zhàn)身前,用自己的血rou硬生生擋下一擊。受了傷,血腥味愈發(fā)濃郁,青年將一柄長劍橫在身前,同身后發(fā)出千萬條銳利枝條的海棠花妖爭斗。兩三個回合交鋒下來,張青嵐既要保護敖戰(zhàn),又要保證陣靈不被搶走,十分吃力,很快身上便浮現(xiàn)出了道道血痕。隨著蓬勃靈氣相互撞擊,兩方紛紛后退。敖戰(zhàn)被幻陣刻意壓制,不僅半分靈力都無法使用,更要隨時克制自己想要反撲青年的欲望。隨著時間流逝,已然快要到了極限。張青嵐單手扶著敖戰(zhàn)的肩膀,右手執(zhí)劍,寒聲質問:“你到底受誰指使,如此賣力?”姚乙棠幾次攻擊不得,眼底燃著猩紅,已然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音一般,周身靈力暴漲,千萬根花枝朝著張青嵐徑直攻擊。眼看著如箭矢一般銳利的枝條就要穿透青年的身體,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整個堂屋竟是轟然起火!火舌沿著房梁直沖云霄,轟轟烈烈,將整幢房屋吞噬殆盡。第四十章只見火勢竄天,張青嵐以自己的舌尖血為引,瞬間點燃了那張龍血寫就的符咒。虛空之中,半枚符咒無風自動,殘破邊緣像是被無形的力量不斷撕扯著,發(fā)出噼啪的脆響。一團橘紅火焰包裹在紙張之外,熊熊燃燒。午時已到,陽氣最盛,輔以真龍之血,輕易便燃爆符咒之中封印著的三昧真火。以半枚符咒為中心,萬千道烈焰如同利箭在片刻之間爆裂!向四面八方噴射而出,交織纏繞成為天然屏障,直奔花妖面門而去。三昧真火屬天火,千百條翠綠花枝在觸碰到焰火的一瞬間紛紛變得焦黑,枯萎衰敗。一擊不中,反而被蠶食掉大量妖力,姚乙棠只覺心口一痛,強行收回花枝,周身氣勢轉瞬間便消弭大半。摁住心頭xue位,強行禁錮住正欲逸散的妖力,女人面如土色。火勢蔓延的速度極快,僅僅是短兵相接的片刻,隨著烈火焚燒,幾人周圍的場景已然在熱浪之中變得扭曲而模糊。兇猛火焰朝著四周蔓延,焚燒所能接觸到的一切,不斷吞噬蠶食著用以構建幻陣的靈力。熊熊火海,火焰以不可遏制之勢急速**,焰浪激蕩,轉瞬間,一個巨大的烈火漩渦便猝然出現(xiàn)在了幾人周圍。火勢把姚乙棠壓制得厲害,火舌化作鎖鏈,將女人困于其中。烈火之下,姚乙棠身形逐漸扭曲,下半身化作樹根原形,口中發(fā)出凄慘痛呼。張青嵐漠然,單手執(zhí)劍,左手食中二指并攏抹過劍刃。鐵器鋒利,當即劃破指腹,鮮血從傷口處涌出。長劍飲血,發(fā)出道道嗡鳴。張青嵐陡然睜眼,提劍向前,三兩步朝著姚乙棠奔去。就在劍尖即將刺向胸口的一剎那!姚乙棠死死盯著那銳利劍刃,喉間發(fā)出一聲長嘯。作為幻陣壓陣的陣眼,只見她原本已經(jīng)趨近于干涸的妖力忽然暴漲——幻陣構建的場景被烈火擊破,索性將靈氣全數(shù)拆解回收,倒灌入海棠花妖體內,強行將她的修為提升一個境界。一跟巨碩穹木瞬息之間從腳底竄天而起!將三人齊齊送上百米高空!鋪天蓋地的重壓兇猛反撲,如巨浪長風一般席卷而來,竟是將青年整個人從半空中重重拍下,一柄長劍差點脫手。姚乙棠因此得以脫身,不管那單膝跪地的青年,踩著腳底下的棕黑樹枝,足尖幾下施力、朝著被幻陣之力禁錮在原地的敖戰(zhàn)撲去:“去死吧!”張青嵐瞳孔緊縮,抵抗著大陣的層層威壓,振袖抖出三根金針齊齊刺進心脈。身上的重壓陡然一松!青年終于得以起身,在花妖同他擦肩而過的瞬間,抬起手中的長劍,試圖阻攔花妖朝著敖戰(zhàn)奔襲而去。卻不料那狡猾妖物猛然回頭,趁著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之時立掌反打。張青嵐猝不及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人將木人之中的一團靈氣震開沒入自己的心口。隨著靈氣被姚乙棠震入胸膛,張青嵐只覺周身溫度驟降,一股寒冰之氣以心臟為源,沿著血脈迅速蔓延至四肢。不消片刻,青年整個人便如墜冰窟,站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同一時間,只聽虛空之中傳來一聲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