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廳吃飯的時候，言辭很誠懇地說他請林應(yīng)。這一頓可不便宜，林應(yīng)收入可觀刨了房貸，其實剩的不多。言辭很誠懇：“我有錢的?！?/br>
林應(yīng)面上沒表現(xiàn)出來，心想小孩子一個能有多少錢。言辭遞給林應(yīng)一張卡，告訴林應(yīng)里面的數(shù)字。

林應(yīng)都震驚了。

小孩兒……的確比他有錢啊。

言辭一本正經(jīng)盤算：“我又不是真傻，知道那么大的房子給你的壓力肯定很大。我們一起供房呀?！?/br>
林應(yīng)把卡塞回去：“你的積蓄，要收好?！?/br>
言辭不能理解。他覺得錢最不是問題。他有些焦慮：“不是一起住嗎？那就一起供房唄！我們的家嘛！”

林應(yīng)心里一動。言辭畫云篆時的表情嚇過他。有一剎那他以為言辭會無牽無掛地直接羽化成仙去。

言辭把卡給林應(yīng)，很執(zhí)著。

林應(yīng)笑：“你這是表白，我剛才沒明白。不解風情了，對不起?！?/br>
言辭的脖子發(fā)紅，往臉上漲。

“行啊。那一起供房?！绷謶?yīng)一直舉著云臺。

這一段要單獨剪輯出來，小心保管。林應(yīng)想。

定情飯，多不容易。

第14章第14章

14鸞

嬉嬉笑笑吃午飯剪視頻，到了晚上血管里的血糖也終于回到正常值。林應(yīng)家徒四壁的畫風空得像現(xiàn)在的腦子，非常清爽。

兩個人同時沉默。

言辭筆記本里的視頻正在熱鬧地刷彈幕，各種顏色的字擋正在吃東西的言辭的臉不給人看。林應(yīng)坐在言辭身邊，有些尷尬。言辭抱著大包包，蜷在沙發(fā)上，圓圓的眼睛非常信賴地看林應(yīng)。

林應(yīng)實在分析不出那是不是出于感激。

感激林應(yīng)開門救他，背著他走出鬼彈的迷霧，拉他離開知女。

林應(yīng)心有點涼，他抬手想摸言辭的臉，比劃半天，只得用手指背輕輕蹭一下。言辭眼睛微微舒適地一瞇，下意識地追林應(yīng)的熱度。

“你……可以不必感激我。”林應(yīng)無法對上言辭直直的眼神。

言辭一愣：“我沒有感激你呀。”說完又覺得不對勁，樂起來。

客廳只開著落地燈，昏昏暗暗莫測的光線猶猶豫豫。這樣一看，言辭更顯小。林應(yīng)胸中揣著涼意，說話口氣也有點涼：“你……成年沒有？”

言辭實打?qū)嵔┮幌?。隨即低頭翻自己的大包包，掏出身份證，一巴掌拍給林應(yīng)。林應(yīng)沒來得及做年份加減，先看見四個字：軒轅言辭。

言辭網(wǎng)名叫軒轅子，居然是寫實的。

“二十一。”林應(yīng)低嘆。

言辭圓眼睛直落落地瞪林應(yīng)：“你從來不問我是什么人。不想問，還是不敢問？”

“不必問?！绷謶?yīng)拈著身份證，垂著眼睛。言辭噌一下湊近他，表情有點憤怒。上次這只貓發(fā)怒也是這表情，起身就走。林應(yīng)發(fā)現(xiàn)自己大錯特錯，貓才不是流浪貓，等貓的人望眼欲穿倒是真的。

言辭每天過的是什么日子，這段時間林應(yīng)非常有體會，何況大半慘景他看不見。林應(yīng)是個很有計劃性的人，做什么從來不心血來潮。他很嚴謹?shù)胤治隽藗z人一起生活，他能否和言辭共同承擔?？梢?。

林應(yīng)很確定，可以。

言辭揪住林應(yīng)的領(lǐng)子，非常堅定：“我愛你?！?/br>
林應(yīng)遭雷劈似的傻掉，現(xiàn)在這個氣氛和他預(yù)想的不一樣。言辭很強勢，貓咪看人的眼神從來不拐彎。如果貓咪討厭什么人，根本不會看他。

……太直白了。林應(yīng)差點被言辭逗樂，他摟住言辭，摩挲后背，呼嚕頭毛。小孩子真的不懂啊。隨便就我愛你了。

“沒事，沒事，我教你。”林應(yīng)安慰言辭，也安慰自己，“不著急，我們不著急?！?/br>
言辭一把推開他，急得炸毛：“龍鳳呈祥，龍是雄的風是雄的，鳳鸞和鳴，鳳是雄的鸞是雄的！”

“好了好了。不要鬧。”林應(yīng)抱著言辭，抱得很緊。

以前有人罵他沒心沒肺胸腔漏風?，F(xiàn)在遭報應(yīng)了。

警官學院射擊訓練，槍械結(jié)構(gòu)講了三節(jié)課。生瓜蛋們穿著作訓服蹲在訓練場邊上練習分解組裝。新手分解好說，裝不回去。男生從小的夢都有彈藥味道，眼看著靶子立在遠處，一槍不能打，血管癢得發(fā)酸。

虞教授風度翩翩來靶場，射擊教官跟他說話，兩個人都挺嚴肅。生瓜蛋一號跟生瓜蛋二號竊竊私語：“你知不知道以前咱們學院組裝和打靶的記錄是誰保持的？”

“你這樣問……難不成是虞教授……”

“嘿你說對了。有個師兄跟我講，虞教授弱不禁風的，其實是神槍手，移動靶成績保持很多年。直到有個師兄破了他的記錄……”

“哪個？”

“唉，就……韓師兄唄?！?/br>
韓一虎算是警院里的傳奇，死得也慘烈。原本只是查案時失蹤，直到虞教授找到那個倉庫，雙手一推門，整齊一排玻璃標本缸，泡著內(nèi)臟。

標本缸上標簽寫得很清楚，也要跟生物學父母做親子鑒定。韓家父母是被輪椅推來的，虞教授在實驗室門口坐了一天。

結(jié)果出來，確系韓一虎警官。

韓師兄死得太慘，在學員中間多少有點禁忌。案件偵破，嫌疑人承認他們殺死一個警察，但并沒有分解尸體。他們自己也很疑惑，為什么要分尸？而且他們之中好像少了個人。少了個誰呢。

竊竊私語沒敢持續(xù)太久。虞教授和教官講完話，點點頭。學員們看著襯衣馬甲的帥教授戴著隔音耳罩利落地組槍持槍開槍，咣咣五發(fā)子彈一氣呵成。氣度鋒利儀態(tài)瀟灑，女學生的眼神都直了。

虞教授放下槍，拍拍教官的胳膊，離開靶場。生瓜蛋們組槍的熱情空前激昂，努力學槍！早日上靶！

教官抱著胳膊。虞教授每年都得應(yīng)邀表演幾回，表演完這些蔫嘰嘰的家伙們立刻熱血沸騰。這招百試不爽，教官淡定冷笑。

不過，要是虎子還在……就好了。

言辭背著大包在街上漫無目的溜達。他看見一位姑娘，立刻追上去，叫住她。這時候就有長得好的優(yōu)勢，即便被人認為搭訕，也不會挨白眼。那姑娘下眼瞼是黑的，走路搖搖晃晃。

她回頭看言辭，腦子反應(yīng)不過來，表情傻乎乎。言辭攙著她：“姑娘，你……干什么傻事了?！?/br>
年輕姑娘看言辭眨眼，眨著眨著泛上眼淚。

言辭的嗓音天生帶深情，讓人恍惚有被好好對待的錯覺。姑娘虛得快要站不住，偏偏還穿著高跟鞋。言辭左右打量，街邊上有長椅，他打橫把姑娘抱起來，一路抱去椅子上。

可能沒想過言辭細瘦瘦的如此有勁，或者第一被異性主動小心翼翼地呵護，那姑娘很驚異，不知所措攥著言辭的袖子。言辭坐在她身邊，謹慎措辭：“姑娘，強求來的不是姻緣，是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