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
“小林總說笑了。您并不信這個。”“您是大師,平時輕易看不到。抓緊機會您給我相相面,最近遇到不少倒霉事。”任繼態(tài)度平和:“心不誠不靈,小林總。”呸你看不出來吧。林應心里冷笑,我家小孩張嘴就能來,到你這里還要心誠。任繼似乎完全不知道林應在想什么,保持微笑。虞教授在圖書館還了書,站大門口晃蕩一下,被人扶住。他道謝,扶著墻吹風。他聽見有人喊他。不可能的。虞教授出神,一聲蟬鳴嚇他一跳。圖書館外一片樹木,虞教授好像剛剛聽到蟬的叫聲。脆而明亮,熱切而聒噪,生怕失了一點存在感。天已經(jīng)很熱了。虞教授心想,夏天怎么來得這么突然。回實驗室。虞教授一門心思只在實驗上。進大學,小徑上橫著一棵樹。粗壯的枝干,轟然倒塌。沒有風雨也沒有雷電,就這么倒了。有人在處理,很不滿:“旁邊一個大坑??吹?jīng)]?誰那么缺德挖這么深的坑,挖到樹根了。能不倒嗎?可惜了樹,沒得救。”虞教授站在遠處看那個倒了的樹。這樹一到春天就開粉粉白白的花兒,沒完沒了,讓他過敏。偏有人在樹下攔著自己不讓走,結(jié)結(jié)巴巴哆哆嗦嗦地演講,講完就抓手腕子。現(xiàn)在,這棵樹都倒了。虞教授做實驗到晚上,回家。虞教授自己住,公寓不大,和實驗室一樣整齊利落,安安靜靜。云陽。夏夜粘膩的風從窗縫中淋淋濾進來。熱。突然升溫的空氣充分膨脹,塞得鼓鼓囊囊。云陽!虞教授驚醒,躺在床上喘氣。被子又厚又重,他掀開來,下床去倒水。廚房里稍微舒適,虞教授打開窗,端著杯子吹風。怎么這么熱。這種熱法,簡直想進了三伏天。樓上開了空調(diào),水叮叮當當往下砸,虞教授一恍惚覺得下雨。哆。虞教授轉(zhuǎn)身看防盜門。哆。哆。有人敲門。廚房里的掛鐘正指著凌晨一點。哆。機械的,節(jié)奏平均的敲門聲,詭異得溫柔。虞教授放下杯子,愣在黑暗里。哆。哆。虞教授握一下手指,輕輕走去玄關。打開貓眼之前,他努力喘氣,把氣喘勻,一咬牙,開了貓眼。只一看,虞教授風箱一樣抽氣。他抓著門把手,全身顫抖,力求不倒。死了的人,埋進土里,能復活,也不錯。云陽。哆。哆。哆。虞教授咬著手指蹲在門前,門外的人輕柔地敲門,寂靜凄清的夜中轟如雷鳴。小韓警官。韓一虎。猞猁。他在門外敲門。云陽……激烈的感情是□□,全身的血液涼了又熱,炸得眼前冒金星,炸出眼淚,代替血液哀慟。云陽。云陽。虞教授站起,伸手顫抖著比劃門把手。敲門聲,哆,哆,哆,哆,哆……虞教授終于把門把手壓下去。他真的瘋了。門外的年輕男人,帶著笑意,看他。云陽。已死之人站在門外??瓷先ヒ稽c沒變。那年春天站在樹下的年輕人,英俊高大,一雙黑黑的眼睛。他緩緩抬起手。虞教授握住。“你回來了……”虞教授被緊緊抱住。防盜門摔得驚天巨響,整個樓道的燈亮起。虞教授顧不上了,他聽見那個年輕人張嘴,嗓子鋸血似的,輕喊他的名字。“云,陽……”虞教授牙齒打戰(zhàn),恐懼和狂喜讓他顫抖。我一定是在做惡夢,他想。他聞到韓一虎身上的土腥氣。他的邏輯試圖告訴他一些事情,可是他的神智已經(jīng)用不上力。韓一虎只記得云陽兩個字。這個世界只有云陽,云陽就是世界。更熱了。粘膩的空氣,粘膩的衣物。微微的嚖嘒聲在夜色里涌動。蟬。年輕男子親吻虞教授,粘膩的皮膚摩擦出熱度。他用力地抱他,抱住他的血rou,他的骨頭。沸騰的一鍋水滾著,全都不要命了。這個人扯虞教授的衣服,夜色里不用禮義,也不用廉恥。他抱著虞教授細瘦的腰,連啃帶咬。虞教授還在發(fā)抖,可他不反抗。天不要亮,不管噩夢美夢,不必醒。連血液也燒開了,燙的血,燙的身體,燙的吻。神經(jīng)被快感撩著著,微弱的癢順著神經(jīng)一路燒,燒。理智全線崩潰,虞教授抬起頭,看見虛無的蒼穹上方盤旋著驕傲的火紅色大鳥。云陽。他抓著他的手腕子,眼睛在黑暗中亮著。云陽。雄蟬抓著樹,刺進去,吸食汁液。無止境地震動,嘹亮高歌。蟬鳴充塞天地。第16章第16章16九穗禾……貓這種生物吧。言辭很鄭重地樓上樓下轉(zhuǎn)一轉(zhuǎn),巡視自己地盤,然后認真地住下來。白天不出門的時候就窩在大沙發(fā)上瞇著眼曬太陽。開始幾天抱著大包包,最近不抱了。作息不太健康,晚上精神。林應晚上偶爾起床喝水,撞上言辭眼睛亮亮地打轉(zhuǎn)。“怎么不睡覺?”言辭興奮招手:“你家有菌人!”“軍人?”“真菌的菌。金針菇一樣小小的人。他們跟我說你沒女朋友?!?/br>“……???”“還有其他事情?!?/br>“都說我什么?!?/br>言辭圓圓貓兒眼亮亮地笑:“不告訴你?!?/br>“快睡吧,你明天不是還有個錄制計劃?”言辭嘿嘿直樂:“有人請我吃餛飩,錄個吃播?!?/br>林應呼嚕呼嚕他的頭毛:“挺好,別吃太撐。”“不是那種大胃的視頻啦。其實是推廣?!?/br>言辭有個很特別的本事,就是吃什么都吃的很香。有一次林應叫外賣,言辭要的是意大利面,林應坐在他對面看他吃得激情四射幸福洋溢,按捺不住要嘗嘗。最后倒是真嘗了,味道實在一般。言辭含著筷子笑瞇瞇看他。貓咪不容易。林應心疼言辭,他看出點門道。這個小神棍很容易共情,從知女那里離開,言辭幾天沒說話。每次先進一個漩渦,言辭都得自己想辦法爬出來。拼命地生存。林應基本上什么妖魔鬼怪都看不見。他從小就是有名的鐵石心腸,被人罵過不止一次根本沒心。他的確對別人為什么哭為什么笑全然沒興趣,這與他有關?他的胸腔空蕩蕩的這么些年,原來心真的在別的地方徘徊。直到那個糟糕透頂?shù)耐砩?,撞進他懷里。林應伸手抓抓左胸。最近有點癢,蟬消失一多半。言辭眨著潤潤的眼睛看他:“你怎么老是撓那里?”“你看不出來?”言辭皺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