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兒旁邊笑，笑得我的腿都軟了?！?/br>
“在……在老宅？”

“嗯。”

夫妻兩個相對沉默。很久之后，沈肅肅艱難道：“老宅一直沒有送東西來，老先生也沒找你。”

林召沒回答。

他摟住沈肅肅：“沒關系，我會把一切都辦妥的。不要擔心?！?/br>
老宅是一棵樹，樹葉光合作用輸送養(yǎng)料，同時依賴樹根和樹干活著。一旦脫離，死路一條。

林應又做了那個夢。蜿蜒的海岸線，銀輝的沙灘。美麗的白色獅子從天空一躍飛過，浮動的氣流帶出長長的白練一般的云霞。林應仰望著巨獸，神圣威嚴的美刺痛他的心，他心中卑劣的欲望叫囂唆使著他，去吧，去吧這樣美好的恩賜據(jù)為己有。林應聽見自己低沉的呼吸噴著火，他看見自己一步一步逼近圣潔的白澤。

白澤溫柔美麗的眼睛看著他，寬恕他，期待他。

他愛他。

把他弄臟，然后吃掉，一口一口，連血帶rou。他的舌頭碰觸到柔滑的皮毛，清靜的氣息沾上他的味道，他一點都不愧疚。林應呲出獠牙，他舍不得下嘴。血脈里奔騰的瘋狂繃起他的肌rou，他焦灼地原地打轉(zhuǎn)，跪在白澤面前，乞求白澤咬他一口，咬出血，咬出心，他要展示給白澤看最野蠻血腥guntang熾熱的欲望。

他想要他。

然后林應就醒了。他有些恍惚，身上汗津津，焦灼的火還在他身體里滾，征服與被征服的企盼在他血管里翻涌摩擦，他轉(zhuǎn)眼就看到趴在枕頭上睡得天真可愛的小貓仔。

……萎了。

虞教授哄言辭睡著，林應伸手接過他，想抱回自己的房間。虞教授叫住他：“那個，林應。”

林應撫摸言辭，點頭：“嗯？”

虞教授微笑：“我不想多管閑事討人嫌，不過……不要真的把言辭當貓仔，言辭是個好孩子，但好孩子并不表示……他不知世事。他見過的罪惡有可能比我們所有人都多?！?/br>
林應也笑：“謝謝，我知道。純真有的時候是保持本心的武器。言辭的本心就是白澤的本心，天地化育?！?/br>
虞教授點頭：“晚安?！?/br>
言辭迷迷糊糊醒來，抬起爪爪搓臉，搓半天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自己的rou墊，然后氣得轉(zhuǎn)圈，噗一聲變回人形：“我怎么又成原形了？”

林應安慰他：“原形多可愛?！?/br>
言辭更憤怒：“所以我才不愿意讓人看到我的原形。原形怎么了？不就是不太大嗎？你能直面我成年了這一事實嗎？”

林應用一根手指撓臉：“你在樓頂上那個就比較……性感。”

言辭頓一下：“哦，那個，并不能很經(jīng)常出現(xiàn)?！?/br>
林應跳下床穿襯衣。言辭盤著長腿坐在床上，一指地毯：“坐?！?/br>
林應看他：“什么？”

言辭依舊指著：“坐。我要跟你好好地吵一架，不撓你，這樣比較像成人的方式?！?/br>
林應捂臉：“吵架也不是成人的方式……”

言辭一枕頭砸過去：“那就做?！?/br>
林應坐下：“坐就坐，吵吧！”

言辭手指癢，想去撓他的臉：“單人旁的做！”

虞教授在廚房準備早餐，昨天夜里過得充實，今天早上精力充沛。言辭氣沖沖走出來，林應在后面跟著：“早啊虞教授?；⒆幽?？”

虞教授一偏臉：“健身房里練拳擊?！彼豢幢?，有點著急：“我今天早上要出庭，趕時間先走了。言辭今天出門么？出門帶上虎子吧。”

言辭吃早飯，把早上的小脾氣也吃掉了：“好的?！?/br>
韓一虎在健身房練拳擊，毆打沙袋。任繼的嗓音在他腦袋里轟鳴，他記得任繼，記得他的長相，翻來覆去地響著任繼的聲音：

“本來不是你，可是情況有變。”

本來不是我，那本來是誰？我是替了誰了？

他躺在手術臺上，感覺到任繼一刀一刀切割自己，一件一件拿出自己的器官。

林應打開門：“虞教授說讓你趕緊吃飯?！?/br>
韓一虎最后一拳重重砸在沙袋上：“好的?！?/br>
林應到達公司，路組長已經(jīng)在辦公室等他。

“今天真熱?！绷謶丰蛘泻簦S手翻自己辦公桌上的資料。

路岑站在林應辦公桌前，背著手站得繃直，這已經(jīng)成為他下意識的習慣：“我盡力了，老大。尹大師的資料不好找?！?/br>
林應一笑：“網(wǎng)上到處是他的傳說。給明星改名字給富二代改運。”

路岑蹙眉：“這種資料我是不會采用的。和尹大師打交道的人非富即貴，很難纏，根本找不出他們托尹大師做了什么。然后警方也在找尹大師，因為尹大師失蹤了。”

“難為你了。”

路岑并沒有顯得很高興，他從來沒調(diào)查一個人兩次。第一次調(diào)查尹大師已經(jīng)很詳細，林應讓他去調(diào)查尹大師一次郊游的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

“尹大師不是本地人，祖上是柏山村的。”

林應一挑眉：“柏山？是不屬于我們這里。原來還有村？不是保護林區(qū)么?！?/br>
“以前不是保護林區(qū)，建國之后一直很貧困。大概五十年前柏山方向發(fā)生一次地震，震級很低，但柏山村整個村都被遷走了。”

“這個在上次你給我的資料里有。”

“這一次我特地去尋訪當年柏山村的老人，還活著的不多。他們一直堅持說柏山很靈，住著海里來的神仙。尹大師是柏山村一個巫醫(yī)的后代，在相對封閉的山村很受人尊敬，遷出之后破除迷信，就，死了。巫醫(yī)死之前把家人托付給一個友人。溫組長根據(jù)描述給這個友人做了成相，我們都……有點吃驚?！?/br>
林應抽出資料夾里一幅3D合成人像，喃喃自語：“是，我也很吃驚?！?/br>
圖畫里的言辭，或者彌明，對著林應溫和微笑。

言辭背著大背包，很有活力很堅定地走著。韓一虎沒有問他做什么去，只是跟著。

言辭轉(zhuǎn)身，被大太陽曬得瞇著眼：“我要去救人，謝謝你幫我?！?/br>
韓一虎一愣：“不用謝。”

言辭帶著韓一虎坐公車一直向東，一直向東，最東邊，到達海邊。理論上的確是個沿海城市，千萬年前有可能還在海底。海灘不大，竭盡所能地開發(fā)成旅游景點。天氣很熱，沙灘上白花花的rou攤著。

港口有游輪，韓一虎覺得那是私家游輪，他們上不去。言辭直直往前走，穿過沙灘上的五花rou攤，走上碼頭，立著等人。韓一虎跟在他后面，打量遠處檢票的五大三粗的保安人員?？赡苁橇謶窒碌?。

他面無表情掃一眼。

一群比基尼沙灘裙的女士嘻嘻哈哈走過來，無視韓一虎，直接看到言辭，一個脆亮的嗓音響起來：“這是午后小甜點么？”

曲線玲瓏的女人伸手摸言辭的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