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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帶你回家。等我?!?/br>林召守著林應(yīng)的心,虛無的心形火焰突然一跳。林召輕聲問:“阿應(yīng)?”那一簇青藍(lán)的火苗幽幽浮在云陽木盒上,林召覺得“他”在看著自己。曾經(jīng)活著的弟弟,只剩這一團(tuán)“火焰”。林召頭發(fā)豎起,一瞬間想要逃,一瞬間又覺得,這是如果是林應(yīng)的鬼火,他躲什么?他對著火焰伸手:“阿應(yīng)?!?/br>火焰的光影掐住林召的視覺,燒出幻象。他恍然地看到年幼的自己,領(lǐng)著更年幼的林應(yīng),在陰森森的樹林的剪影里行走。林召一愣,他什么時候領(lǐng)著林應(yīng)去樹林里過?大男孩兒領(lǐng)著小男孩兒,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烏發(fā)白袍的仙人做出三個面具,大男孩一下子抓到饕餮,小男孩兒要窮奇,高高興興戴上。樂曲震天動地,閃爍的星空下,神仙聚會,手持火把,載歌載舞。烏發(fā)白袍的仙人,領(lǐng)著隊伍,繞山而走。林召慌亂地想,這是在做什么?做什么?仙人領(lǐng)著長長的隊伍,走進(jìn)深山。林召竭盡全力也跟不上隊伍,奮力奔跑,還是被甩下。幼年的林召驚恐大喊:“林應(yīng)!”小小的林應(yīng),跟著隊伍一路走,一路走,沒入影影憧憧的深山,再無蹤跡。林召回神,發(fā)覺自己眼淚漣漣,他捂住額頭。游光把仲野丟在柏山山腳,干咳一聲,無血可吐。他的rou身血液幾乎被云陽樹枝給吸光。他低聲笑:“小主人交的朋友,比你這個廢物可強(qiáng)?!?/br>游光緩一緩,搖搖晃晃站起。頭上一串悶雷滾過,他嘟囔:“cao還沒找著呢?!?/br>游光還不能死。這具身體,還不能死。仲野沉默。游光大笑:“兩個持令鬼王,多久沒這么狼狽了?!?/br>仲野虛無的聲音在游光聽神經(jīng)上跳:自從主人離開……游光暴躁:“少提那個蠢貨!”仲野憤怒:你不得對主人無禮!游光扶著墻:“滾你的蛋!那蠢貨整天憂心這個憂心那個,說死就死連個招呼都沒有!當(dāng)初就說去投胎的必須是我,因為你廢物,你果然是廢物!保護(hù)那個蠢貨都做不到!小主人又出岔子!你怎么能讓小主人遇到窮奇!”仲野說不過游光,沉默。游光摸出煙,哆嗦著點(diǎn)燃?;鹈鐚Σ粶?zhǔn)煙蒂,一直抖。仲野看不過去,伸出小鐵鏈纏住游光的胳膊,幫他點(diǎn)煙。游光吸一口煙。右臂現(xiàn)在有符箓支撐,時間有限,等到符箓也撐不住,右臂估計要廢。挨窮奇的割玉刀一下,能這樣就不錯了。游光苦笑。當(dāng)人這么些年,他也算有前程的,都快忘了自己是鬼王了。“你看到當(dāng)初林召家上面趴著的……一塊一塊,一截一截的神獸的冤魂么。林召還沒吃只是埋了,你想想柏山脫了窮奇之心的守護(hù)得是個什么樣?!庇喂獠[著眼,“那蠢貨說,生靈無辜,萬物皆苦?!?/br>成千上萬的畢,匯成螢火的河流,穿過兩人之間,涌向柏山。被白澤遺留的力量吸引過去的。不光是畢。上古白澤精純之力,多少人想要得到,多少怪物想要占據(jù)。“這天罰的雷劈下來,會怎么樣啊。”仲野死著臉,死著眼,站不住了。等級越高,被窮奇之心震懾得越狠。鬼王只能維持自己不爆裂,還是靠天子令。兩股力量。上古窮奇之心在衰竭,新生的窮奇之心在成長。游光吐了煙蒂,往外走。仲野跟著,游光冷笑:“你快歇著吧,鬼王出去自尋死路?不怕被窮奇之力給吃了?當(dāng)初因著窮奇之心,那蠢貨都進(jìn)不來!”蟬鳴。游光踉踉蹌蹌,身后的雷聲越追越近,滾滾的,威脅的雷聲,襯得蟬鳴都動聽了。那時候,主人遇到小主人。小小的白澤,爬出泥土,完成輪回,出現(xiàn)在彌明面前。第82章8282大儺舞·中序虞教授也是有……不太擅長的事情。很久以前偶爾發(fā)雄心要爬山,買了一堆登山物品,結(jié)果都沒拆封。開車進(jìn)柏山,路上還算順利。進(jìn)了柏山言辭兩眼一抹黑只能看見虞教授和韓一虎兩個人,其余都是一團(tuán)霧,只好指望韓一虎在前面開路,虞教授領(lǐng)著言辭在后面踉踉蹌蹌跟著。虞教授裝備齊全,沒有經(jīng)驗,踩著一塊光滑的石頭一拐,差點(diǎn)摔倒。言辭在后面扶著他:“崴腳了嗎?”虞教授尷尬:“沒有沒有,不小心?!?/br>韓一虎手里拿根粗壯樹枝,撥弄雜草。柏山的草長得瘋,有些地方一人多高。他回過頭來伸手捏捏虞教授的腳踝,不很放心:“痛不痛?”虞教授笑笑:“沒事。我剛才踩了個什么……”言辭蹲在地上用樹枝挖出來,是牛的頭骨。被人為加工過,非常光滑。牛角脫落,掩藏在泥沙下很像一塊石頭。虞教授觀察:“咱們找柏山村的方向是對的。這明顯是祭祀用牛骨,幾十年前這里是人的活動地點(diǎn)。柏山村應(yīng)該不遠(yuǎn)了?!?/br>言辭很沮喪:“我什么都看不到?!?/br>虞教授摸摸他的頭:“你只能看到我們兩個人?不要緊,跟著我們就沒事了。”言辭兩眼發(fā)直,許久沒變成人形,一下子來爬山,很不習(xí)慣。他原形可要靈巧多了,人形笨手笨腳。還好被虞教授一襯托,不大顯。悶雷。韓一虎抬頭看看天,沒說話。一直陰天,又不下雨。虞教授計劃挺好,下雨言辭就變原形塞進(jìn)他的沖鋒衣里抱著,現(xiàn)在看來虞教授純屬自顧不暇。言辭蹙著眉頭看地圖——林應(yīng)山村里那個淘寶店主小余翻出來的祖父手繪。小余祖父臨終前手繪顫顫巍巍,一團(tuán)線,勉強(qiáng)能看出一些東西。老頭子希望小余能回柏山村一次,可惜小余完全不感興趣。祭祀廣場離山村其實不近,雖然老頭子繪圖根本沒比例。虞教授分析:“原始社會多有‘獵頭’習(xí)俗,獵回人頭插在竹竿上向別的聚落炫耀武力。柏山村也許是獵頭行為的進(jìn)化版,離開村子走到祭祀廣場代表以前向別的部落‘出征’,用牛頭代替人頭插在竿子上?!?/br>路組長的調(diào)查,五十年前柏山村非常閉塞,與世隔絕。全國生活水平普遍異常低下的時候,柏山村還是讓當(dāng)年相關(guān)的工作人員震驚。“奇怪吧,柏山村的村民有偷偷摸摸想找回來的,哪個都找不到。咱們怎么找的這么輕松?”言辭繃著小臉:“估計是走出窮奇之心的,再也甭想回去了?!?/br>韓一虎莫名其妙:“什么意思?”言辭終于想明白自己怎么就是看不清柏山了?;厝ゾ推謶?yīng)的脖子:讓你矯情!讓你矯情!讓你矯情!韓一虎在前面用棍子撥草:“走了一路,沒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