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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的,這人最多也就活個百年,別太計較得失,也別太糾結(jié)是非,更不要因?yàn)橐呀?jīng)無法挽回的事,浪費(fèi)掉自己的一輩子。”身體放松的靠向椅背,肖諤望著遠(yuǎn)方起伏連綿的山川,彎起眼角:“您也想和我爺爺一樣,勸我放下嗎?”“不?!毙炖咸Я讼率?,回答的很干脆,“你是他親孫子,他對你有私心,對你有期望,當(dāng)然希望你這一生能過的無憂無慮,沒有任何煩惱。我是外人,我看你的眼光跟平常人一樣,會站在你的角度,尊重你的選擇?!?/br>“如果‘尋找’是你人生中唯一能夠九死不悔的事,那就不叫浪費(fèi)?!?/br>肖諤塌下肩膀,心情平靜,神色柔和。有風(fēng)吹拂耳邊,徐老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人這一輩子,如果沒有一件能讓你肝腸寸斷、粉身碎骨的事,沒有一個能讓你魂不守舍、心甘情愿的人,平淡世間走一遭,有何意義可言啊?一個人,最難得可貴的地方就在于,明知道自己在犯傻,還偏要當(dāng)個傻子,真是可憐又可愛吶?!?/br>肖諤低笑兩聲,嘴唇細(xì)微的發(fā)起顫來。“小可愛。”徐老喚著肖諤,身旁人不禁笑的有些難以自持。拐杖杵地,徐老變臉瞪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我這茶都涼了,你準(zhǔn)備啥時候給我續(xù)杯啊。”“這就給您續(xù)上。”肖諤拿起茶壺,將茶水倒?jié)M,兩人在溫融一片的天地間碰了碰杯,嘴里的苦味逐漸回甘,漫出一股清清淡淡的甜意。第十八章正文018用干燥的鋁制茶罐包裝好新采來的茶葉,保姆正手把手教陸小昭回去以后如何進(jìn)行殺青、揉捻、烘干等工序,使鮮葉的味道變得更醇更香。老宋趁他們大包小包裝車時,先給自己泡了一壺,沒嘗出來有什么特別的味兒,甚至比普通樹葉泡水的口感更次。陸然接過保姆手中專門拿來送禮的硬盒包裝,笑著說:“很少有人拿鮮葉泡茶喝的,宋叔,回家曬兩天,或者用來拌菜炒菜,都可以?!?/br>“我說呢。”老宋端著茶壺一邊說話,一邊伸出舌頭吐了吐喝進(jìn)嘴里的葉沫,“一點(diǎn)味道都沒有,我還以為會比平時喝到的茶葉更純更入味兒呢?!?/br>肖諤捧一把普洱鮮葉,指尖捏起一小撮就往嘴里頭送,老宋拉著臉站在他旁邊郁悶的戳戳他肩膀:“小肖爺,不苦???”“甜的?!毙ぶ@把手伸到他面前,抬高半分,笑的狡邪,“嘗嘗?”老宋半信半疑揪起幾片兒放入口中,咂吧兩下舌尖,臉色大變,猛灌了半瓶礦泉水,喪眉耷眼道:“這也太他媽難吃了!”單純的陸小昭還以為普洱鮮葉真是甜的,伸過去的手被陸然一把拍掉,茫然的看著五官全往一處湊的老宋。肖諤上前抱住徐老,與他不舍的道別。赤紅晚霞鋪了半邊天空,大切緩緩駛離園區(qū),穿行在蜿蜒的無量山間。肖諤放下車窗,手腕枕在窗沿兒,放松蜷曲的食指與中指間夾著燃了半根的煙。陸然檢查了一下背包里的石料,抬頭問肖諤:“他們怎么驗(yàn)貨?”煙灰被風(fēng)吹散,肖諤瞇眼舒了口氣,將煙頭用紙巾包好,扔到垃圾袋里:“現(xiàn)場切片。”“會所里還有水切機(jī)呢?行家啊?!崩纤我粋€左打輪,陸小昭一腦袋栽進(jìn)陸然懷中,觸電似的坐直身子,瞪圓眼睛盯著遠(yuǎn)處泥濘陡峭的山路。陸然扭頭瞧見陸小昭有些不自在的樣子,戳兩下他腰上的軟rou,陸小昭側(cè)彎身子不好意思的沖他哥笑,肩頭被一只大手?jǐn)堊。樦Φ?,果紅的臉頰貼上一片溫暖結(jié)實(shí)的胸膛。耳邊的聲音又輕又柔:“乖,睡會兒吧?!?/br>陸小昭中途醒來過一次,開車的人換成了肖諤。他喝了點(diǎn)水吃了兩口面包,抬眼望向綴滿薄澈星辰的月夜,靠著車門又把腦袋低了下去。再抬起時,熹微晨光將道路兩旁充滿異域風(fēng)情的建筑淋成淺淺的淡金色,樹冠蒼郁而豐茂,瑞麗到了。老宋在手機(jī)地圖上一通亂點(diǎn):“先找家旅館休息一下,吃口早飯再干活兒。跟‘陳生會所’約的幾點(diǎn)?”“十點(diǎn)?!毙ぶ@答的漫不經(jīng)心,眼神掃過一排排低矮的樓房,側(cè)打輪,將車開上輔路。“中緬街附近有家民宿客棧,環(huán)境不錯,就那兒吧?!崩纤味ê梦恢?,示意他調(diào)轉(zhuǎn)車頭,“出來往西幾公里不遠(yuǎn)就是‘陳生會所’,交通也便利?!?/br>“嗯?!毙ぶ@應(yīng)道。等辦理好入住,四個人開了間最大的客房,不到五百塊,還帶個小花園,假山盆景外加池塘游魚,周圍的植被散著nongnong綠意,陸小昭興奮的拿出手機(jī),趕忙拍下眼前這片水光瀲滟的景色。老宋第一個洗澡,屋里僅剩肖諤和陸然。兩人面對面坐在沙發(fā)椅上,周遭安靜,陸然看向肖諤,肖諤卻沒看他:“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十指交握,右手拇指被搓出一道鮮明的紅印,肖諤很隨意的笑一聲,語氣淡然:“我想留在這里?!?/br>陸然早就猜到他的決定,沒說話,他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肖諤身體后傾靠向椅背,伸了個懶腰,臉上帶幾分痞氣,翹著二郎腿道:“爺爺和茶樓就交給你了?!?/br>“這甩手掌柜當(dāng)?shù)?,真不厚道?!?/br>“跟你用的著這些嗎?”兩人對視笑的坦然,心思卻都沉重。老宋頸間搭一條毛巾,渾身散著熱氣走出浴室,陸然起身把還在小花園里上躥下跳的陸小昭拎進(jìn)屋,拿出一包新衣服命令他去洗漱。陸小昭鉆到花灑下,劉海背頭,露出白/皙一片的窄額,擠了一團(tuán)洗發(fā)露在手上揉搓,就聽陸然道:“待會兒你留下來看家,我們幾個去去就回?!?/br>“我也想長長見識?!标懶≌芽棺h。陸然擠好牙膏,靠在門邊兒看著陸小昭,眼里帶著欣賞:“那不是小孩子能去的地方?!?/br>“可我已經(jīng)成年了啊?!迸菽谀樕?,陸小昭勉強(qiáng)睜開一只眼睛,繼續(xù)抗議。“聽話?!标懭簧斐鍪持笍乃X頂勾下來一小坨白沫,點(diǎn)在陸小昭鼻尖兒,“我分不出心來照顧你。”陸小昭往后縮了縮脖子,有些受不住陸然的目光,背過身去乖順的低兩下腦袋。肖諤緊接著倆兄弟后頭沖了個涼,對著鏡子擦干濕發(fā),換件黑短袖穿在里面,外面直接套的沖鋒衣。時間快到了,屋內(nèi)三人簡單吃兩口白粥填肚,整裝待發(fā)。老宋拿起車鑰匙,抑制不住的亢奮,陸然背好雙肩背,回頭給陸小昭一個安心的笑容,跟著肖諤出了房門。走廊上的木窗雕刻著繁縟的花紋圖案,陽光透進(jìn)來,在地上落下一排唯美的剪影。肖諤的臉半明半昧,看不出神情,靜謐的空間內(nèi)只聽得見皮靴在地面發(fā)出的沉悶聲響。車行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