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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判斷:“你媽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去澡堂?我都幾天沒回家還擱這兒陪你媽,你……”——江夏的智商,肯定有問題!不然就是連續(xù)多日的睡眠不足,導(dǎo)致他智商下降明顯。周琰走了進(jìn)來,快步走到他身邊,奪過他手上的東西,生硬地說:“你走吧。”“???”江夏倒抽一口冷氣,沒想到周琰過河拆橋如此得心應(yīng)手,登時大怒,“我在這……”“你回去吧!”這下,開口的人是景宸。“我……”“回去好好睡一覺吧,你的臉灰得跟剛從廢品收購站里爬出來的似的?!本板氛f。江夏被他們兄弟倆氣得說不出話來,站起身取下外套就要走,臨出門,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頭跟景宸說:“這小子有什么不對勁和我聯(lián)系啊?!?/br>景宸苦笑著,說:“他什么時候?qū)胚^?!?/br>江夏一聽,哈哈大笑,仿佛在他們兄弟間挑撥離間成功了一般,興高采烈地離開了。江夏走了,病房里,半天沒有人說話,“沒帶傘?”半晌,還是景宸打破了沉默。周琰磨嘰了半天,不情不愿地回答:“沒這習(xí)慣。”景宸放下手中的東西,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遞給周琰:“回去洗澡換衣服吧,衣柜里有周一秋的衣服,你們倆身材一……”看周琰臉色不對,他及時修改了字眼,“……差不多,應(yīng)該能穿?!?/br>“我不穿他衣服,”周琰說,偏過了頭,“幼稚!??!”——你還有臉嫌一秋幼稚。景宸差點說了出來,又忍住了,問:“怎么又回來了?身上這不像只是被水淋的啊?和人打架掉水里去了?”等了片刻,見周琰不回答,他抬起頭,只見周琰站在母親的病床前,目光復(fù)雜地看著老人。“那時候,”周琰突然沒頭沒尾地說,“在山洞里,她對景冬陽說,叫mama?!?/br>景宸心中有什么地方像被重物撞擊了一下。“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就快出去了?!蔽迥昵埃谏蕉蠢?,出口遙不可及。腳下、眼前、遠(yuǎn)方都隱沒在黑暗中。景冬陽半扶半背著養(yǎng)母,艱難地向外行進(jìn)。黑暗中只能聞見一陣陣的血腥氣,養(yǎng)母的血不停滴到他的手臂上。景冬陽當(dāng)年不過十五歲,他咬著唇,鼻子一陣陣發(fā)酸,好像又回到了父親永遠(yuǎn)離開他的那一天:“阿姨……堅持住……”“叫mama?!狈矫氛f。“嗯?”發(fā)生了那件事,景冬陽對方梅的稱呼就變成了阿姨,現(xiàn)在,方梅對他說“叫mama”。景宸盯著周琰,周琰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并沒有什么表情,卻好像四周籠罩著古怪的氛圍。周琰拿出了自己的手機(jī),撥了幾個數(shù)字,馬上,景宸的老式手機(jī)響起了鈴聲。景宸慌忙掏出了手機(jī),上面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景宸接起電話,試探地問:“哪位?”同樣的聲音,從周琰的手機(jī)聽筒里傳了出來。周琰轉(zhuǎn)過身,望著景宸,手機(jī)仍舊貼在耳邊。——他應(yīng)該不知道景宸的號碼才對。一時間,心跳得特別快,景宸緊張了起來,盯著周琰的臉,卻在問電話里:“是冬陽嗎?”周琰沒有說話,景冬陽也沒有,聽筒里,只有輕輕的呼吸聲。半晌,周琰按掉了電話,說:“果然是你的號碼。”“冬陽告訴你的嗎?”景宸握著手機(jī),因為激動,聲音都有點變化。“不,”周琰說,“我自己想起來的?!?/br>——景宸不是很懂他們病人的世界,聽周琰這么說,也不知道是高興好還是失望好。“景冬陽把記憶給了我,”周琰說,看著窗外,好像有什么人,正從那里離開,“大概是跟我們?nèi)诤狭税伞!?/br>第63章景宸望著周琰,慢慢地放下了手機(jī)。那是用了將近十年的老款,和現(xiàn)在日新月異的智能機(jī)比,又小又沉,用久了還發(fā)燙,沉甸甸得像一塊石頭??墒蔷板飞岵坏脫Q,就像父親犧牲了好多年,母親始終舍不得搬家一樣。一個人離開以后,和他相關(guān)的東西,換一件,就會少一件了。兩人默默地對視了一會兒,還是景宸先移開了視線,他轉(zhuǎn)過身,繼續(xù)用熱水浸濕了毛巾,擦拭母親的額頭。突然,背后似乎有什么聲音,景宸來不及轉(zhuǎn)身,卻是周琰靠近過來,從背后,以極親密的姿勢擁住了景宸。他的臉貼在景宸而耳旁,似乎能感到輕輕的呼吸吹在耳廓邊。但是景宸卻攥緊了手中的東西,脊背都僵硬起來?!茜挠沂直郗h(huán)住了他的脖頸。誰也不知道,周琰的下一個動作,是親吻他的臉頰,還是扼斷他的喉管。許久,周琰的聲音在身后說:“你害怕了?”他緩緩地放下手臂,從景宸的脖頸慢慢移到他的胸口,靠近心臟的位置,他繼續(xù)說,冷笑著的,“你也知道那個廢物走了,我想殺你,就沒人攔著了?”——景宸的心跳很快,可見景冬陽離開對他的影響,并不像臉上表現(xiàn)出的那么平淡。周琰想著,不知為什么,心中的不快越發(fā)濃郁。“怎么?你不是害怕?你想說你很傷心嗎?”周琰盯著病床上瘦弱的老人,更用力擁緊了景宸,在他耳邊低聲地說,“你裝給誰看?”景宸動了動,但是早被周琰預(yù)料到,他的手臂像枷鎖一樣,緊緊地扣住了景宸,制住了無謂的掙扎。他的那句話似乎刺激到景宸了,他的心里不知名的快感和憤懣并存,于是他繼續(xù)說:“你們的假惺惺,騙得景冬陽那個廢物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他為了你什么都肯干,你們對他,也沒有你們自我陶醉的那么好嘛?!?/br>“你知道景冬陽什么時候躲起來的嗎?”周琰說,“我剛才算了算,那年五月景冬陽被你母親騙回了嚴(yán)家,呵,十五歲就去給你們當(dāng)臥底,景冬陽是個傻子。九月你母親找到嚴(yán)家,放了把火然后就逃走了,……一直到十二月,景冬陽才徹底藏起來,躲進(jìn)了他的沼澤地里。九月到十二月,四個月,你找過他嗎?五月到十二月,八個月,你問過他去哪里了嗎?”景宸的臉色在病房的日光燈下白得嚇人,好像全身的力氣都在流失出去,幾乎要握不住手中的東西,只有剛才放進(jìn)口袋里的手機(jī),guntang得貼著皮膚。“只有景冬陽那個白癡才會被你們騙,”看著景宸的臉色,周琰仿佛印證了自己的判斷,聲調(diào)也高了起來,“他太相信你們了,活該他最后一無所有,活該他爸爸死無葬身之地最后只剩個頭,活該他灰溜溜地走,喪家之犬?!?/br>正說到這里,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原來是景宸用手肘重重撞上了他的胸口。景宸也是警察,身手是練過的,周琰剛才沒有防備,被他一撞,不由松開了鉗制住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