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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看見的,是吃了他們的它們。放屁?。?!梁覺衡惱怒地想,他們是人,不管外表變成什么樣子,他們都是人!他突然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他彎下腰,把拐棍放在一邊,沿著坑壁,慢慢地滑到了地坑中。怪物們感受到了有其他生物進入了他們的地盤,紛紛抬起頭,轉(zhuǎn)向了梁覺衡這邊。一時卻都沒有動作。——看吧,他們認識我。其中一個怪物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向梁覺衡一步步逼近。——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夜晚,梁覺衡在即將獲救的洞口,一個怪物守在那里,擋住了他求生的通道。梁覺衡認識這個怪物,是當年洞xue的十七人之一,隔壁物理系的老夏。——你認識我,你不會傷害我……怪物走到梁覺衡近前,口器、復眼湊近了梁覺衡的臉。——我想救你們……怪物舉起了捕捉足,從梁覺衡的右胸一直穿透了后背。“??!”只要不打到后腦的蝴蝶,梁覺衡是不會死的,但疼痛依舊存在,他慘叫了一聲。更多怪獸起身,朝梁覺衡圍了過來。——你是老夏,我們是朋友,我這么多年,一直想要救你……那個怪獸拔出捕捉足,馬上第二下又要追了過來。——“蟲卵寄居在人體內(nèi),一遇到時機,便孵化成巨大的蟲子吃了原本的人類?!倍叿路鹜蝗宦犚娏藙偛拍莻€警察的話。——它并不是老夏,可能是吃了老夏軀體的怪物……捕捉足第二下釘在梁覺衡腿上,鮮血一下涌了出來,怪物把口器靠近了梁覺衡的頭,似乎是想一下子把他的頭咬下來。梁覺衡忍著痛,拔出了槍,對地開了一槍。槍聲驚動了內(nèi)外,怪物們?nèi)坎话驳豷ao動了起來,外面的保鏢們也一擁而入。“梁先生!”保鏢們大驚。怪物們一起發(fā)出嘶嘶的聲響,狹小的地下室似乎馬上就會變成怪物橫行的地獄。“等等!別開槍!”梁覺衡眼角看見保鏢們已經(jīng)舉起了機槍,急忙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一連串槍聲響起,那個怪物的頭部,被轟得稀爛,綠色和黃褐的濃稠液體濺到他的臉上。——他死了,它死了。不管它是不是老夏,他都死了。其他的怪物這時莫名地安靜了下來。四個保鏢全副武裝地下來,把受傷的梁覺衡抬出了蟲坑外。恍恍惚惚間,梁覺衡仿佛又看到了當年的山洞。他又看見了年輕時候的嚴雁聲和何曉懿。“覺衡,你怎么回來了?”嚴雁聲問。——不要說話!快跑!快跑??!梁覺衡焦急地想,但是和當年的他一樣,說不出話來。“你受傷了?”嚴雁聲問,讓昏迷的何曉懿靠著洞壁,自己站起來,想攙扶梁覺衡。——當年,蝴蝶就在這個時候,侵入了嚴雁聲和何曉懿的大腦。幻覺中,梁覺衡幾乎已經(jīng)聽見了蝴蝶在背后沙沙的聲響。他焦急萬分,忽然覺得手中有什么東西,是一把槍。——他剛剛用它引來了保鏢們,殺死了小夏。心念一動,他舉起槍,對嚴雁聲的腦袋就開了一槍。嚴雁聲應聲而倒,他又把槍口對準了何曉懿。——“砰!”亦真亦幻的夢境中,嚴雁聲和何曉懿微笑地看著他,輕聲說:“謝謝!”“梁先生!梁先生!!”他從美好的夢境中醒來,發(fā)現(xiàn)他還在地下室里,保鏢在他身邊。“您昏過去了幾分鐘,已經(jīng)去請醫(yī)生了,他很快就到。”保鏢說。原來就幾分鐘嗎?他看看自己胸口和腿上猙獰的傷口,眼前又出現(xiàn)了方才夢境中嚴雁聲和何曉懿的笑臉。——“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殺掉吧?!绷河X衡說。第111章火光在槍口.交織成片,槍聲如同悶雷,震耳欲聾。與之相反,地下的怪物們卻是安靜的,毫無掙扎便走向了死亡。梁覺衡看了兩眼就背過身去,慢慢地走到地下室另一邊,在一張矮凳上坐了下來。——他喘不過氣來。火藥和其他難聞的氣味混合在一起,硝煙彌漫到半空,像地獄一般。梁覺衡茫然地看著前方。這么多年了,從三十年前起,他想救人,他想救他們,為此,他做了很多事?,F(xiàn)在他下令殺了他們。腳下的路,突然迷茫了起來。后腦“突突”的疼痛,好像蝴蝶在里面翻攪,大概是它們生氣了,在用疼痛來懲罰他。他可能馬上就要變成蟲子了,——也說不定,或許就跟那個警察說的一樣,馬上就要有能一瞬間長大的蟲子來吞食他了。他不想變成蟲子,他應該來做些什么,讓情況不至于惡化……不遠處,有個年輕人從入口跳了下來,焦急地沖到了蟲坑邊,那是“次輔”,近年來,他最信任的手下。梁覺衡老了,次輔雖然和他沒有親緣關(guān)系,但是是最像他的人。梁覺衡好像聽說過,次輔認識的人變成了蟲子,所以次輔背叛了過往所有的一切,臣服梁家,想做的,只是找回他的親人和朋友。梁覺衡想過,如果自己死了,那些變成蟲子的老朋友唯一的依仗就是次輔了。只是,方才他命令殺了所有的蟲子。他心里不好受,大概次輔看到這樣的情景也不會好受的,他撐著椅面,站起了身,想走過去,安慰一下年輕人,拍一拍他的肩膀。“次輔……”他說。聽見梁覺衡的聲音,次輔轉(zhuǎn)過頭,看著他。次輔的眼里,有著毫不掩飾的滔天恨意。梁覺衡一驚,好像有什么東西,被他忽略很久了。——次輔在梁家好幾年了,一直安靜、聽話、能干、忠實。和藤恩益的關(guān)系是一團亂麻。一個人的時候經(jīng)常來看望地下的蟲子。除此之外,所有人都不了解他。“我叫景徽。”次輔注視著梁覺衡,清晰地說。梁覺衡注意到景徽手里的槍已經(jīng)遲了,“砰”一聲響,一團黑影、或是旋風直鉆進他的前額,好像有風呼呼地灌了進來,子彈穿過顱骨,攪碎了蝴蝶,然后轟然炸開。人腦袋中了子彈,未必會馬上就死,梁覺衡后退幾步,撞到了鐵欄桿上,倚著墻,慢慢地滑坐下去。他的保鏢們也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猶豫了一下,才又調(diào)轉(zhuǎn)槍口,對著景徽。景徽手上的槍小,動作反而更快。梁覺衡看著景徽一一擊中保鏢們的頭部,他自己也中了幾槍。半分鐘后,保鏢們都已倒在了地上,景徽也受傷了,但是沒有傷到頭,他還活著。梁覺衡也還活著,他看著一身是血的景徽笑,氣聲說:“你爸爸一定是個警察,不然怎么會給你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