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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發(fā)現(xiàn)你們相像的地方越來越多。一個年輕人不可能有那么豐富的經(jīng)驗,而且你們的行事風(fēng)格和處事方法極其相似。最重要的是,你們給我的感覺完全一樣。我開始讓自己相信你就是柯遠(yuǎn),時間越久,我越深信不疑。我不敢去求證。不去問,也許你是真的,去問,也許你就變成假的了。”李奕衡牽動嘴角,努力地笑了一下,“我給自己編造許多蹩腳的理由來解釋這一切,當(dāng)然,到后來,我就不需要什么理由了,因為我……已經(jīng)陷進去了。”黎錦眼眶泛紅,直直地望著他。“直到那次你過敏發(fā)作,我才重新開始思考,為什么你會變成這樣。為什么你的樣子,還有你的身體,跟以前完全不一樣。我一直以為有什么高超的整容術(shù),將你的面目加以改造,記憶重新整理??墒悄且淮?,我才想到,也許是上帝在另一個身體里放入你的靈魂,而那個身體,他恰好出現(xiàn)在我身邊?!崩钷群馍斐鍪?,像是想要撫摸黎錦的臉,卻遲疑著,不敢動作,“柯遠(yuǎn),在醫(yī)院里,你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了管子,奄奄一息。你不知道我看著你,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上帝對我這么仁慈,他讓你在我身邊重生,他讓我能夠擁有你,而我竟然蠢到?jīng)]有珍惜。如果這一次,因為我的疏忽讓你再一次失去了生命,柯遠(yuǎn),我會……”“別瞎說!”黎錦喝止了他,“我好好的,你也不許胡思亂想?!?/br>李奕衡怔怔地看著他,瘋狂而慌亂的眼神漸漸,恢復(fù)了溫柔與堅定。“這段時間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你攤開說,但又不知道怎么開口?,F(xiàn)在看來,似乎不用費心思了?!崩钷群庑Φ?。黎錦的眼睛紅通通的,他挑挑眉,仿佛這樣,眼淚就不會掉下來:“怪不得你很怕我會因為舒慕離開你?!?/br>“你會嗎?”李奕衡問。“不會?!崩桢\撲進他的懷中,被胸口壓抑的哭腔聽起來像走了音,“你這么傻,又一根筋,我怎么敢隨隨便便把你扔下,讓你去禍害別人?”“我不禍害別人,我只禍害你一個。”李奕衡緊緊地抱住他。“傻瓜,”黎錦抬起頭,淚眼中,李奕衡的笑容溫柔一如往昔,“當(dāng)年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這樣語焉不詳?shù)囊痪湓?,李奕衡卻聽懂了。“喜歡你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如果說出來會給你造成困擾的話,我寧可一輩子不說?!崩钷群鈸崦募贡?,“況且,我怕我說出來,到最后連朋友都做不成?!?/br>黎錦忍不住破涕為笑:“你怎么怕這個怕那個的?”李奕衡無辜地笑:“我也不知道。也許喜歡一個人,就是不停地害怕吧。”☆、第一百八十三章這樣彼此坦白,仿佛久別重逢。十年來,種種錯過與隱忍,到如今云開月明,竟都成為最美好的記憶。當(dāng)夜,兩人依偎說話,至天邊泛白才擁抱著沉沉睡去。夢里千江水繪千江月,醒來愛人安臥枕畔,朦朧中便覺得,世間最歡喜之事也不過如此。黎錦一覺睡到天光大亮,仍不愿醒,額頭蹭著枕頭賴床。床邊忽然塌下去一塊,接著就有雙手擦著他的肩膀把他摟住了。回過頭,李奕衡在他的唇邊啄吻:“起床吧?”黎錦反手把李奕衡扯到床上,抱著他打了個滾,吻到一起。吻得彼此氣喘吁吁才松開手,鼻尖抵著鼻尖笑。“你今天要干嘛?”黎錦問。“去法國,前些天對你說過,你忘了?”李奕衡回答道。“法國?”黎錦呆了。好像記憶里……的確有這么回事???“幾點的飛機?”黎錦問。“九點?!?/br>“現(xiàn)在幾點?”“九點半。”“你瘋了!”黎錦一蹦三尺高,“你誤飛機了知不知道!你怎么不早點叫我!”李奕衡坐在床邊,笑得輕描淡寫:“自己的飛機,有什么誤不誤的。倒是那邊的會議可能來不及趕到了。沒關(guān)系,我叫人打電話過去延期了。”黎錦停下穿衣服的手,回頭神色復(fù)雜地瞪了他一眼,低聲罵:“土豪!”李奕衡笑瞇瞇回應(yīng):“謝謝?!?/br>洗過澡,兩人到飯廳吃早餐。這個時間,都不知道吃得是早餐還是午餐,總之黎錦是餓了,全麥面包就著蔥花雞蛋餅,幾口一張。艾琳坐在一旁笑呵呵瞧他吃飯,瞧著瞧著,開始拿圍裙抹淚。黎錦不知道怎么了,抬頭詢問地看著李奕衡,李奕衡輕咳一聲,道:“艾琳,黎錦挺好的,你就別難受了?!?/br>“我不是難受,是高興?!卑瘴宋亲?,“這孩子,能跑能跳,能吃能喝,多好啊??刹荒茉偕樆H肆耍?,再我去廚房給你泡杯蜂蜜槐花水?!?/br>說著,一邊抹淚一邊走了。“她以前不這樣啊?!崩桢\把不喜歡吃的果醬推到李奕衡眼前。李奕衡順手把果醬推得更遠(yuǎn):“上次嚇著了,還沒緩過來?!?/br>“這都小半年了?!崩桢\嘆了一聲,“對了,以后你還是叫我黎錦吧?!?/br>李奕衡楞了一下。“畢竟你叫習(xí)慣了,我也聽習(xí)慣了。而且這么叫也方便,否則萬一被外人聽到,還以為是鬧鬼?!崩桢\說。李奕衡想了想說:“好?!鳖D了頓,打量著黎錦的表情,“那以后,黎錦的靈魂……不會回來了吧?”“……咳咳咳!”問題太尖銳,黎錦被嗆到了。李奕衡趕緊站起身替他順氣,好不容易倒換過來,黎錦拿紙巾擦著嘴巴,啞聲道:“不會吧?我也不知道。萬一回來了怎么辦?”李奕衡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要不這樣吧,咱們定個暗號,這樣萬一以后你覺得不對勁,立刻問我。要是我答不上來,就證明不是我了?!崩桢\說。“證明不是你有什么用。”李奕衡想笑,卻還要做出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不管怎么樣,先想辦法證明再說。暗號就定……”黎錦瞥了旁邊一眼,“藍(lán)莓果醬?!?/br>“我說暗號,你說藍(lán)莓果醬?”李奕衡簡直快憋不住笑了。黎錦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耍自己玩,惱羞成怒,一片面包糊上去:“你找死!”吃過飯,黎錦親自送李奕衡去機場。飛機在一個多小時前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李奕衡的新特助也早早等候在那里。“到那里記得給我電話?!崩桢\將李奕衡送到登機口才停下腳步,揚起頭笑了笑,“一路平安。”“我會的。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累?!崩钷群廨p吻他的額頭,轉(zhuǎn)身離去。走出不遠(yuǎn),他卻突然轉(zhuǎn)過身,以極快的速度走到黎錦面前,將他緊緊擁在懷里。“有句話不說明白,怕你以后想起來會吃醋。